“酒醉了,夜已深了。”
“可惜今夜沒有月亮,也沒有美人。”
馮予和顧獨行在酒館的屋頂上,看著漆黑一片的天空。
手中已沒有酒,僅有一柄飛刀,和一柄殺生刀。兩柄刀,皆是當今江湖奪人性命的神兵利器。
“今夜,閻羅或許不會來。”顧獨行道。
“小鬼倒是有那么三兩只。”馮予道。
“二位真是好興致,不為自己找個好的埋骨地,反而在這屋頂觀花賞月。”一陣聲音傳來,一位白衣男子帶著幾位黑衣人飄然而至。
“只可惜今晚既無月亮也無花。”馮予道。
“他們的血可比花艷得多。”顧獨行淡淡的道。
“我十六歲行走江湖,至今已有五年,五年間無數人想要我這顆人頭,如今我卻仍然站在這里。”馮予道。
“無常的刀可比那些臭魚爛蝦的刀快的多。”白衣男子道。
言罷,五個黑衣人便蜂擁而至,三人斬首,兩人斬腿。
馮予和顧獨行皆不是泛泛之輩,只見馮予足尖點地,身體瞬間便橫在了空中,轉眼間,已掠出七八丈。
顧獨行則是不躲不閃,只見一陣刀光閃過,五位黑衣人便已去三,皆是人首分離,余下兩位,見狀,亦是亡魂皆冒。
不敢上前半分,也不敢后退半分,仿佛若是動一下,下一秒便會萬劫不復一般。
他們本沒有退路,當他們落在屋頂上時,就已注定他們的結局,或死在無常劍下,或死在殺生刀下。
與之相比,自然是死在殺生刀下來的悲壯些。
只是,那如夢如幻的一刀,快如閃電,讓人生不起抵抗的心理,刀光未死,刀鋒已至,刀光起,刀卻早已入鞘。
如此一刀,怕是神仙也難擋。
“顧某的刀,可還看的過眼?”顧獨行看著無常道。
“神仙難擋。絕世兇刀。”無常道。
“可還敢戰?”顧獨行又問。
“殺生刀已見過,不知可有榮幸,一睹小李飛刀風采?”無常道。
“小李飛刀,你接不住。”
“無常的劍,也是不慢。”
“百年前的上官金虹便是如你這般,最后出了密室的,卻是李尋歡。”馮予道
“你既不是李尋歡,我亦不是上官金虹。”無常又道。
“如此甚好。”馮予道。
言罷,卻仍然未曾有任何的東西,仍舊散漫的現在哪里,目光盯著無常,嘴角掛著淡淡的笑容。
無常見狀,本已經握劍的手卻是緊了又緊,在他的眼中,馮予或許只是徒有其名,他絕不相信,失傳了近百年的小李飛刀會突然出現。
可面前的男人,此刻卻讓他近乎窒息,他找不到任何出手的機會,他不敢拔劍,更不敢出手,他沒有干掉對方的把握。
“又來一只,快點打發他們去見閻羅吧。”顧獨行道。
聞言,馮予轉過頭看著,顧獨行道:
“很快,已經結束了。”
也就是馮予轉過的那一剎那,無常動了,劍刃出鞘,劍氣亂舞。
剎那間,劍尖已到了馮予眉心三寸處,只是再想前進半分,卻是不可能,因為不知道何時,無常的喉嚨處,已多一把飛刀。
“這便是小李飛刀?”
“這本就是小李飛刀。”
一邊問著,顧獨行邊提起了刀鞘,而兩人言罷,便只聽到了鐵摩擦的聲音,氣力之大,更是摩擦出了火花。
“想必這位也是無常吧。”馮予道。
“死了一個,另一個自然不甘落后。”顧獨行道。
“想不到飛花劍林青和奔雷刀李相竟然是黑白無常。”馮予道。
只不過,馮予話音剛落,奔雷刀李相的脖頸處,便已出現了一道血痕,且是如同被人由右至左畫上。
不,這本就是畫上的,只不過畫的人是顧獨行,用的是刀而不是筆。
可憐奔雷刀李相,江湖上倒也是個人物,此刻卻是連言語的機會也沒有便飲恨于此。
“這便是殺生刀?”
“這本就是殺生刀,能躲過這殺生刀,是你的天賦。”顧獨行道。
“運氣使然。”馮予道。
“可我卻躲不過小李飛刀,連他是何時發出,如何發出都不知道。”顧獨行言語間,目光灼灼的盯著馮予道。
“若是能看到,小李飛刀便不是小李飛刀了,暗器就是暗器,被人看到的暗器,怎么能叫做暗器呢?”馮予反問道。
……
豎日。
“聽說昨夜兩位無常皆殞命了。”
“這算什么?不僅二位無常殞命,而且白無常還是死于小李飛刀之下。”
“可誰會殺了人卻把東西留在原處呢?”
“小李飛刀只是百年前的傳說,你又怎會知道?”
“這……”
同一間酒館,同樣的江湖人,同樣喜歡八卦,同樣……
“昨晚你肯定拔刀了。”
“我定然是拔刀了。”
“可如今那把刀卻在飛花劍林青的喉嚨上。”
“我拿了閻羅的東西,我拿了無常的命命。”馮予笑瞇瞇的說。
“閻羅親手將無常送到了你的手中。”
“我自然不該客氣。”
“此刻算是結下了梁子。”
“唉,閻羅,真是煩人。”
“見識了無常,只差閻羅了。”顧獨行道。
“閻羅可沒有殺生刀。”
“閻羅也沒有小李飛刀。”
馮予與顧獨行相視一笑,飲盡了杯中酒,明日,是天明,或是黑暗,殺生刀定會斬破黑暗,小李飛刀,定會刺破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