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之上的溫存終究只是片刻。
客棧外。
不見風雪,卻冷意難平。
風未起,草木未動。
雪未下,卻已寒意十足。
馮予不想出去,月盈盈更加不想出去。
金錢莊,這是第一個,讓馮予,月盈盈這兩個頂尖高手失去主動權(quán)的地方。
哪怕是初出茅廬之時,哪怕不敵,卻絕不會像如今一般,被易寰宇玩弄于股掌之間。
而今,金錢莊仍在,卻只是那個破財?shù)慕疱X莊了。
只是莊外……
已穿好衣服的兩人,已然決定走出客棧。
“待會去哪?”月盈盈問道。
“巫毒教。”馮予道。
“之后呢?”月盈盈道。
“川蜀之地,尋月以寒之后。”馮予道。
“好極了。”月盈盈笑道。
馮予嘴角也是掛上了微笑。
即便他知道,此行會有性命之憂。即便他知道,此行,會送葬自己的一切。他卻一定要去。
即便,他根本不想笑,只是,月盈盈的笑容總是能夠讓他變得輕松。
長舒了一口氣,二人便走出了客棧,走出了莊外。
雪花飄落,如刀光劍影。
風漸起,雪輕落。
散落的頭發(fā)飄散著。
寒意陣陣襲來,眉間卻只有從容,馮予如此,月盈盈如此。
男女之間,本就這么奇怪,你在我身后,我在你身前。
縱然刀山火海,縱然萬劫不復。
想到身后的你,看到身前的你,便已是心安,便已在無所懼。
馮予無言,月盈盈無言,他們向前走著,步伐無比的輕快。
雪漸漸落著,漸漸染白了大地,對那幾顆頑強的野草,進行著最后的絞殺。
只是,雪白的大地,卻沒有一絲一毫的腳印,即便馮予月盈盈仍舊行走著。
興許是萬物寂滅的冬天不允許生命的猖獗。
風更狠了,雪更多了。
雪花沾染上二人的肩膀,臉龐。
二人毫不在意,仍舊向前走著,只是,天冷了,路絕不好走。
隱藏的暗處的幾人,絕不會容許,馮予月盈盈就這么輕松的離開。
果不其然,一陣寒風吹過,暗中的一位便已忍不住,乘著寒風襲來。
耳邊盡是寒風凜冽的聲音。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只見一陣刀光閃過,刀是極快的刀,刀是要命的刀。
此刻,聽不見刀出鞘的聲音,興許是風過耳旁的聲音掩蓋了。
這一刀是沖著兩人去的,這一人竟然妄想一刀奪去馮予月盈盈的性命。
刀光閃,刀已至。
馮予足尖輕點,向后撤去兩三丈。一旁的月盈盈卻不知去了哪里。
只知道刀光閃過之時,月盈盈便已不見蹤影。
隨著月盈盈的消失,周圍漸漸出現(xiàn)了尸體墜落的聲音,一具,兩具……
看著眼前的人,馮予嘴角仍舊掛著微笑,眼前的刀絕對是江湖一流的刀。
不僅快,而且要命。
看著躲過了這一刀的馮予,出手之人便已萌生退意。
只是此刻,這片刻的退意,卻是成了要他命的東西。
馮予也不出刀,只見他手指微彈,一道中指粗細的勁風便朝著那人涌去。
這風已破開了空氣,所到之處,仿佛蕩起漣漪的水面。
一切只是眨眼之間,出手之人的喉嚨處便已是有了一道中指粗細的洞。
大概過了兩息的時間,滾燙的鮮血方才流了出來。
直到這人倒了下去,方才看清,原來此人的兵器,是雙刀。
剛才,卻只拔了一把刀,便已經(jīng)成了一具尸體。
“搞定了。”月盈盈突然出現(xiàn)道。
“還不等我們到巫毒教,巫毒教便已經(jīng)找上了我們!”馮予笑著說。
“只是莫名的被擺了一道,想想就不舒服。”月盈盈不爽的道。
“呵,那又如何,江湖人只知道馮予月盈盈到了金錢莊,于是,金錢莊便毀了。”馮予道。
“而絕不會有人知道,金錢莊是被一個叫做易寰宇的家伙一把大火燒的。”月盈盈惡狠狠的說道。
“現(xiàn)在知道易寰宇的厲害了吧?”馮予道。
“他厲不厲害我不知道,反正你挺厲害的。”月盈盈俏皮的看著馮予打趣道。
馮予微微一笑,撫了撫月盈盈的額頭道:
“我這老友,本事可不止這么點,若是不盡快解決了巫毒教的問題,我們絕沒有閑工夫?qū)Ω端!?
“你啊,先到巫毒教再說吧。”月盈盈道,言罷,便已向前走去。
馮予見狀,猛然向前踏去,掠過月盈盈耳邊時,在她的耳邊輕聲說道:
“看看你我誰快點。”
月盈盈看著遠去馮予,大聲喊道:
“好啊,你這是屬于自取其辱。”
實則內(nèi)心卻暗道:你可一點也不快。
哼了一聲以后,便猛然向前追去,如果說馮予如同一陣閃電劃過,那么月盈盈此時,便如同雪中飛舞的仙子。
忽而在眼前,咫尺,卻已天涯。
幾個閃身便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而馮予卻仍舊依稀能夠看見身影。
不過片刻,月盈盈便已經(jīng)追上了馮予,玉手猛然伸向馮予腰間。
只是馮予卻又豈能讓她如愿?
只見他順手一拉,月盈盈便已入懷中。
“你可真慢。”
月盈盈嬌羞的道。
“男人可不能太快。”
馮予打趣的道,言罷便順著月盈盈腦袋輕彈了一下。
“好啊,你竟然彈我?”
月盈盈故作生氣狀道。
馮予卻借此機會猛然向前溜去。
二人便在如此打鬧中離去。
他們異常珍惜在一起的每一分鐘,因為,下一秒會發(fā)生什么,誰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