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個契機(jī)便是,那被所有獸人給無視的人。
被凍住手腳,卻還活著的那位工作員工,覺得周圍的獸人全都可怕至極,荒謬至極。
他長時間緊繃的精神如同細(xì)線一般脆弱。在死亡的恐懼,無法理解的言語和不知其以的儀式的裹挾下。
他感覺自己就像只可憐的飛蟲,要被獸人們扯碎翅膀。
自我暗示的恐懼下,他的理智之弦輕易的斷掉了。
“怪物。”他咧開嘴角,雙眼圓瞪。
看向左爾刻。
“要是你不存在就好了。”他喃喃的說道。
生生凍裂手腳的苦楚,讓他苦不堪言。
像是自暴自棄般,他癲狂的大喊道:“獸人都去死啊!從人類的世界滾出去!你們這些低賤的畜生,混賬。都給我去死啊!我只是想賺錢!為什么我要死啊。你們不過是屠宰場里的豬牛一般的生物。別以為我們死了,人類會放過你們!”
“哈—”喊完這一長串話,他深深的喘氣。用自恐慌中催生的仿佛無盡的惡意逼向左爾刻。“哪怕我們都死了,其他人也會殺掉你的,不管你逃到哪里去,總會有人把你這怪物給再次關(guān)到那金屬棺材里去。”
“你的親人愛人也全都會被殺光,會把皮毛都給活活剝下。只要你還活著,就絕對不會被放過。我詛咒你,詛咒你們這群模仿人類的令人作嘔的怪物。”
雪豹獸人中能聽懂的人全都漲紅了眼,這愚懦的污之子不僅毫無悔意,還竟敢當(dāng)面詆毀他們的神之子。
他們無比渴望這愚懦者的死亡,但神之子沒有發(fā)話,他們自是不會妄動。
他們齊齊的看向了作為信仰象征的維德.左爾刻。
左爾刻笑了。
僅剩的優(yōu)柔被徹底擊垮。
神智都跌入了深淵。
“是啊。果然,殺光才是正確的。”像是獲得了開悟一般,他用嘆息般的語氣言說。“斬草除根。我目之所及,不需要任何否定我的存在。”
“人類,對我用上諸般酷刑還不夠,殺我家人,毀我部落,歹毒而糾纏不休。只為獲得萬能之藥,該殺。而獸人,其中畏懼我者,疑慮我者,不信我者,不從我者,暗害我者。都該死。”左爾刻金色的眼瞳變得晦暗,隨即涌出堅定的仇恨。“我不會再猶豫的。”
“維德。你是我們的孩子。”左爾刻的母親明白她無法再阻止左爾刻,因為她的心中也萌生出刻骨的恨意。“想做就去做吧。我會為你祈禱的。”
“嗯。”左爾刻點頭。
他擇取堅硬的冰給雪豹獸人們再造了牙齒,用寒風(fēng)給他們造了甲胃。
他把長老的心臟放回了豁開的胸膛。用爪子劃開自己的手心,紅寶石般的血滴在長老的心臟上。
隨著血液的流通,本應(yīng)死去的心臟再次有力的,強(qiáng)硬的跳動起來。破裂掉的血管重新連接上了。損壞的皮肉重新愈合好了。宛若神跡一般。
見長老蘇醒過來,雪豹獸人們集體發(fā)出了震憾的歡呼聲。
“感謝神子。”長老跪下。
但左爾刻只是冷冷的命令道。“我的領(lǐng)土上,不需要更多的活人。”
“我覺得需要。”虞澤一刀從背后捅穿了左爾刻的心臟。
先前浪費的時間,他去了加工間一趟。把膠囊捏碎涂抹在不識刀上。
被關(guān)在金屬棺材中時,注射器的針頭還能刺穿左爾刻的皮膚。但現(xiàn)在,虞澤不敢賭。
所以,保險起見,他將膠囊里的內(nèi)容物抹到了自己的刀上。
然后,他盡量消除自己的存在感。就像刺客一般,用最快的速度,最輕的腳步,趁著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不在自己身上的時候,刺殺維德.左爾刻。
要問為什么,因為他理智的判斷出,自己打不過恢復(fù)了些許的左爾刻,而在與左爾刻互毆的過程中,那些獸人定是會不顧性命的阻撓他,非常麻煩。因而自己必須得依靠偷襲,一擊致勝。
左爾刻微微發(fā)愣,他不理解。
“神子大人啊!”長老撕心裂肺的大喊,伸出如枯草般的手臂奔向左爾刻,他的悲聲蒼涼的像是懸崖上方盤旋的老鷹。
“不,左爾刻!”他的母親拼命的向左爾刻跑去,試圖代替他擋下虞澤的下一次攻擊。
但刀刃不會給左爾刻思考的時間,更不會給雪豹獸人們營救他的時間。虞澤拔刀,砍下了雪境神之子,維德.左爾刻的頭顱。
即使砍掉了頭顱,左爾刻依舊沒死,但在膠囊內(nèi)容物的作用下,他確實無法在短時間內(nèi)反擊了。
“鄙人十分討厭,將人強(qiáng)立為神,擅自寄予過多期望的事。更覺得,我作為成年人有著制止你的責(zé)任。”對著在地上注視著自己的金色瞳孔。虞澤悲傷的擠出笑容安慰道。“不需要變成自己討厭的人,也能幸福的活下去的。左爾刻。”
“在哪里?”左爾刻問道。
“未來。我們在未來平凡的再見吧。”虞澤笑著說道。
像是遺憾,又像是滿足一般,年幼的左爾刻疲累的合上眼瞳。如同雪域的神話所說,心之果成熟之時,神之子將會死去。他化成了灰燼,四周悲痛的雪豹獸人也如同幻影般消散。
畢竟是紅帽子抽取他和左爾刻記憶做成的電視游戲。
虞澤嘆著氣,在重回寂靜的基地中走著。
去到了實驗室。
散落著不少人的冰雕。看他們的穿著,便知道他們就是抓捕左爾刻的研究者,也就是本次事件的主謀們。
“誒。”虞澤再次嘆了口氣。“永生,不病,不死。都是極好的事啊。但是,人的尊嚴(yán)。”他似乎想說什么,卻又低頭改口道。“罷了,不過是我的固執(zhí)。”
“好歹活了些年頭,我也沒有那么輕狂,能承諾自己直到最后一刻都能固執(zhí)己見。不過啊,我希望我死時依舊是固執(zhí)的。”
虞澤輕聲說著,將那些冰雕踢開。
他發(fā)現(xiàn)了一束亮光,亮光指引他得到一塊u盤。
“呦。”紅帽子的影像從中浮現(xiàn)出來,跟虞澤打招呼。“看了左爾刻的部分記憶,感覺怎么樣啊?”
“糟透了。”虞澤說道。“紅帽子前輩,不得不說,你的惡趣味真是糟糕透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