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云漢今年已經33歲了。
他很清楚這兩年內沒有提拔成項目經理，可能終身止步于此。
他不甘心。
懷抱一腔熱血的程云漢決定整一發大的。
既能作為給舊公司用人不淑的懲罰，又能當作入職新公司的跳板，程云漢還有什么理由不去做呢？
此時的他僅需耐心等待，等待總局來人查封項目二組，自己就能脫身遠離這片苦海。
“嘟~嘟嘟嘟~”
“嘟嘟~嘟嘟嘟！”
雖然被項目總監與項目經理劈天蓋臉地罵了一頓，但是程云漢的心情還算愉悅。他哼起了小調，邁著輕快的節拍在公交站臺上等車。
他熱愛綠色出行，或者說是為了省錢，程云漢很少會選擇開車上下班。
“嘀嘀~滴滴滴！”
不遠處一輛雙門轎跑車正不停朝他摁喇叭。
真是煩人吶，程云漢恨得牙癢癢，不就是有點錢就臭顯擺嚒？
等我從福澤公司跳槽出去，也要攢錢換一輛新車！
誰知那輛汽車繼續逼近，最后甚至明目張膽地停在程云漢的面前。
“抱歉，先生。”
“我等的是公交車，不是你這樣的私家車。”
“嚯嚯，但是我等的就是你吶。”
車窗搖下，露出駕駛座上的真容。此人正是林凡。
“經理？林凡？怎么會是你？”程云漢的語氣漸漸變得冰冷起來，“現在都已經下班了，你不能再糾纏我！如果你再這樣繼續下去，可別怪我報警說你騷擾我！”
林凡絲毫沒有生氣的意思。
他不斷地摁著喇叭，撩起頭發說道：“我只是湊巧看到你，想要順路送你一程。”
“謝謝你的好意，不必了。”
程云漢不給林凡任何接近的機會。
在他看來，林凡就是董事會派來的間諜，想要從自己嘴里套出有用的情報。
“呃，誰不知道程大組長背地里是一位忠實的舔狗呢？”
林凡字字珠璣，次次都戳中程云漢的軟肋。
“什、什么舔狗啊？！不過是我自愿罷了！你莫要詆毀她！”
舔狗那是真滴牛批！
林凡聽到這話，“噗嗤”地笑出了聲。
“上車吧！我讓你見識一下她的正面目！”
一個漂亮的轉身，林凡將汽車右側車門正對著他。
也不知道從哪里來的力量驅使著他，程云漢擰開車把手坐上這輛汽車。
等他坐進汽車，程云漢才意識這輛汽車的不簡單。
中控、內飾以及座椅都是超出絕大多數汽車一大截。他觍著臉問道：“你這輛車多少錢？”
林凡諱莫如深，虛晃一槍說道：“百十來萬吧。”
“這么貴？難怪看起來逼格就是不簡單。”
林凡似乎知道程云漢的目的地，驅車駕駛到市中心另一端的綜合購物廣場。
在那兒，有一位女孩正等著程云漢。
“記住！你千萬不要靠近！這是我難得的約會機會，我不想泡湯。”
程云漢籌劃了數個月，終于約這位女孩出來玩。他不停撥弄著自己的頭發，想要讓自己看起來更加青春陽光，但是三十三歲的年紀在他身上總會留下不可磨滅的痕跡。
皺紋、痤瘡、肚腩、黑眼圈……每一項都是致命的減分項。
“放心，我就遠遠地跟著你們。”
在得到林凡的保證后，程云漢才推開車門走向購物廣場。
那位女孩原名叫方妙意，后來改名為方妙菡。此時正拎著一款LV復古郵差包，撐著腦袋四處張望。
“嗨，我在這里兒！”
女孩的聲音軟糯可萌，給人感覺就像是一塊棉花糖。
程云漢加緊腳步向她跑去，為得就是不愿讓她再等候下去。
“抱歉，讓你久等了。”
“并不哦！”方妙菡伸手搭在程云漢的肩膀上，吟吟發笑道，“我也才剛到嘛！”
啊~
這是一個多么溫柔體貼的女孩子！怪不得程云漢會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這次我們去哪？”
方妙菡的眼睛像是落滿銀屑的銅鏡，充滿了勾魂的魅力。
“去你最愛的意式餐廳？”
“唔唔唔~不要！我都吃厭了！”
“呃，那就去吃日料？”
“日料不好吃！”
說到這里，程云漢有些著急了。劇情走向沒有按照他預料發展，如果今天沒有讓方妙菡玩得開心，下次想要約出來那可就難了。
“要不我們去吃火鍋吧？經濟實惠！”
方妙菡嘟囔著嘴，還是搖頭道：“吃完火鍋一身味道。我不喜歡。”
換作林凡早就把她晾在一邊，還能容忍她說出這么多逼話？
不過今晚的主角是程云漢。
這個可憐的男人不懂得女人心，一昧做著下賤的舔狗。
“那你想吃啥？”
程云漢的聲音有些顫抖，生怕她會說出某些自己難以承受的事物。
“現在肚子還不餓，我想吃點甜品再做打算！”
“好嘞！聽說二樓新開了一家甜品店味道還不錯，要不我們去嘗嘗？”
早在出發前，程云漢就做足了功課。
他把綜合購物廣場大大小小數百家商店都默默記在心中，為得就是與方妙菡談話時不會卡殼，頗有種花錢買罪受的味道。
程云漢并不知道，在他身后不遠處正跟著林凡。
這個男人買了一盒他最愛的章魚丸子，隨后便開啟了尾隨之旅。
“先生您好，總計一百六十八元。”
雖然有些肉疼，但是看到方妙菡吃得正歡快，心里也就沒有那么難受了。
“菡菡，我聽你的建議準備從福澤公司跳槽了！”
程云漢趁著她心情正好，趕緊把這件事說了。
“哦？你還真跳了呀？！工資漲了多少？職務有什么變動嗎？”
“從一個小小的項目組長，成為一位獨攬大局的項目總監。每個月工資也漲了八千元！”
說出這話的時候，程云漢覺得自己臉上正閃閃發光。
怎么樣？是不是覺得我很厲害？能不能夸獎我幾句呀？
程云漢的內心正期待著這一切，殊不知卻等來了方妙菡敷衍的回答。
“還不錯哦。”
她都沒有正眼看程云漢一眼，依舊埋著頭吃著芒果香蕉冰。
“就不說點什么？”
“這有什么好說的？八千元還不夠我的伙食費嘞。”
程云漢的自尊心受到近乎毀滅性的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