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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刀出沒之三霜降(01)

  • 江湖風起
  • 才子佳人
  • 3593字
  • 2020-10-27 18:28:11

紅日直射高臺。四十余位高手將白衣人圍在當中。

白衣人手握玄黃刀,眼睛中閃過一絲蔑視。

善遠大師高喝一聲佛號,縱身向前,探掌襲來。一片黑影,陳長年的尸體被白衣人踢起,直奔善遠,善遠急忙撤步,雙手一抱,尸身正好落入懷中。白衣人飄然而至,右手兩指正中善遠咽喉,脆響一聲,善遠應聲倒地,氣息皆無。

川山派季勇武挺矛直入,青城派水鏡道長驅劍如風,崆峒派許奇石刀風凜冽,……數十件兵刃一齊襲向圓圈中心的白衣人。白衣人手握玄黃,一聲咆哮,身體急轉,刀光籠罩,金屬撞擊聲隨之次第響起。如天過烏云,雷雨聲交錯,霹靂頻繁其間,疾風吹過,只少頃,天安地定,晴朗如常。金屬撞擊摩擦聲過后,四周死寂無聲,白衣人收刀在手,傲立圈心,高臺之上數十件兵刃的殘體凌亂一片。各派高手紛紛后退,驚呼聲不絕于耳,眼看手中的兵器,多已成了斷鐵殘鋼。白衣人朗聲大笑,捧刀在手,“玄黃在手,萬仞俱灰!”說罷,抖身直上,以下墜之勢,灌力于膀臂,一聲撕裂,身旁的石碑被劈成兩半。眾高手遲疑之間,一聲悶響,突覺腳下不穩,高臺向東南傾倒下去。

塵土飛揚,喊聲嘈雜,數十道身影劃過長空,沒入塵埃。待眾人在沙地上站定,高臺已經殘破一地。白衣人不知去向。善遠大師與陳長年的尸體也不知去向。

風卷沙襲,譚胡在遠處睜不開眼睛。等煙塵散去,放下衣袖,譚胡環視四周,臺下圍觀的百千人眾已經逃散無幾,殘破的高臺旁,眾家高手正向四周觀望,而彼時在他身邊的呂善當不知所蹤。

白衣人伊勝雪把玄黃刀背在身后,繞道向望京坡方向飛奔。他敢肯定,自己殺的那兩個人,陳長年不是杜順先親身易容所扮,因為他親手傷過杜順先的右手,而死去的陳長年的右手是完好無損的;善遠僧人也不是本人,他知道,憑善遠的功夫與資歷,不可能如此莽撞地動手,更不可能只一個回合就被自己取了性命。而善遠發招時的氣力與招法全無少林派的印記。

都是杜順先搞的鬼。伊勝雪想著,緊咬牙關,怒不可遏。

沙沉成道,道在斷壁殘垣之間,這是通往望京坡的崎嶇小路,鮮有人經過,也鮮有人知。伊勝雪正俯身向前飛奔,忽聽身后有人追來。伊勝雪叉步急停,猛然轉身,一對手掌正向他胸口襲來,力道沉雄。伊勝雪沒敢招架,縱身向后,拉開架勢,仔細觀察。對面站著一個身著青色寬大衣袍的人,眼睛以下用從衣衫下角撕下的青布遮擋著,目光如電。

“你是誰?”伊勝雪目露兇光。

“你是誰?”青衣人反問道。

伊勝雪沒有搭言,探掌直擊青衣人。他知道現在不容有半點遲疑,各門各派的高手就在附近找尋自己,而自己需要在被人發現前先找到杜順先。

青衣人雖然衣袖寬大,但動作靈便,拳腳間招數銜接流暢,變化萬端,衣袖間所裹的力道更顯現出他精練深厚的內力。伊勝雪暗吃一驚,雖不知此人的來頭,但已確定此人是個高手。只斗了十幾個回合,伊勝雪便抽身向后,左手在身后一推,玄黃刀騰空而起,右臂輕舒,玄黃刀已握在手中。

“今天不想再殺人,希望你別在糾纏。”

青衣人不屑地一笑,“嚇唬小孩子,還是綽綽有余。”

伊勝雪悶哼一聲,擺刀直進。青衣人上步以肉掌相迎。伊勝雪大吃一驚,青衣人所使的正是六路凌空手,并且所屬上乘,甚至可以說已經達到了爐火純青的程度。伊勝雪已經很久沒有見到過被使用得如此精妙的六路凌空手了。六路凌空手不是進攻或防守的招數,對對手很難造成表面或者內在的殺傷,它所針對的就是對方手上的兵刃,所謂“欲取人命,先空人手,習此六招,借刀殺人。”六路凌空手是空手奪兵器的至上武功,一旦練到上乘,沒有可破之法,奪人兵器只在眨眼之間。

青衣人是何許人也?伊勝雪正想著,自己的右手腕已經被青衣人鉗住,他猛地把玄黃刀向下一丟,刀身插進土中大半,此時,青衣人順勢一帶,伊勝雪的手掌不由自主地攤開,由于玄黃刀已提前插在了土中,青衣人掠了個空。伊勝雪輕舒臂膀,也展開了六路凌空手的招式,欲伸手拔刀,青衣人的手再次伸展過來。兩人圍繞著插在土里的玄黃刀旋轉不止,爭奪在一處。

青衣人目光閃爍,暗自叫絕,感嘆對面這個白衣人的六路凌空手使用得妙到毫巔。若讓辛鳴闕,卓同風,顧歌晚這些善用六路凌空手的大家與之相比,也未必能達到這個白衣人的水平。就算是宮白刃與之斗手,也不敢說一定能占了上風。六路凌空手分正手和反手,所謂正手奪人之兵,反手護己之刃,這個白衣人竟將正手和反手都使用得恰到好處,并且切換自如。

他到底是誰?跟宮白刃有沒有關系?青衣人想著,招式變化得愈發迅速。

伊勝雪的額角漸漸浸出汗珠。打不敗青衣人,就拿不走玄黃刀,看這個架勢,一時間分不出高下。伊勝雪不由得心煩意亂。

只這一煩亂間,伊勝雪覺得手腕一麻,青衣人彈開他的手,已將刀把握在掌中。青衣人蓄力一拔,伊勝雪右腳猛一踢刀身。青衣人猝不及防,被刀身傳導而來的力道震得手掌一麻,刀只拔出大半。伊勝雪一拳直擊青衣人面門,青衣人抬左掌接了一拳。兩個人同時后退數步才停住,忽又同時撲向玄黃刀。

青衣人伸右手向刀,突覺手腕一緊,已被伊勝雪抓住,忙反手抓住伊勝雪的手腕,隨即探左掌打向伊勝雪面門,與此同時,伊勝雪也探掌向青衣人的面部砸來。兩人右手糾纏在一起,同時一甩頭,彼此的面紗都已被對方摘下。青衣人松手一抖臂膀,伊勝雪順勢也放開了右手。

兩人各自縱身向后,四目相對,靜默無言。

“嗖”一聲疾響,一件利器破空而來,直奔青衣人左太陽穴。青衣人低頭閃過,利器沒入不遠處的沙土之中。青衣人再次抬頭尋望,不見人影,伊勝雪已經手持玄黃刀揚長而去。

突聽一聲唿哨從遠處傳來,青衣人仰頭目視遠方,天藍如洗,白云閑掛。

青衣人正是呂善當。

呂善當在沙地上找到了那件利器,是一枚蝴蝶型的飛鏢,只有拇指的指肚大小,蝴蝶的兩翼十分鋒利。江湖上還沒聽說過有人使用這樣的暗器,呂善當想著,將蝴蝶鏢揣在懷里。

譚胡正在酒館里等待,一副焦急的模樣。呂善當邁步走進酒館,譚胡起身迎過來,“到哪里去了?”

呂善當搖了搖頭,“發現了那個白衣人,沒有追上。”

酒館里沒有客人,譚胡與呂善當在臨窗的桌子坐下,伙計多勝端來一壺剛沏好的茶。

“那些門派的代表都走了?”呂善當問道。

“應該都還在望京坡。”譚胡看了看呂善當。

“在找那個白衣人。”

“當著普天下人的面,殺了陳長年和善遠大師,又力挫各派高手,白衣人行事,實在是過于張揚,看樣子是想與整個武林為敵。”譚胡說著把茶碗舉到唇邊。

呂善當遲愣半晌,從懷里取出那枚蝴蝶鏢,“沒有追上白衣人,卻在路上撿到了這枚蝴蝶鏢,江湖上有哪個門派用這個嗎?”

譚胡接過來,放在掌心,心頭一顫,“是白衣人用的?”

呂善當“嗯”了一聲,“他發現我,發了一鏢,還好我躲得快。”

譚胡捧鏢在手,搖了搖頭,若有所思。

入夜,京都城里華燈初上,喧鬧繁華。

升平樓里人聲鼎沸。伊勝雪摘了面紗,換了身寬大的衣衫,一副公子哥的打扮,在二樓的窗邊坐著,眼前的桌子上擺滿了美味佳肴,醇香美酒,對面坐著一個白發滿頭的男人,但從容貌上看,只有三十左右的年紀。

“這么奢華,你倒是舍得。”伊勝雪夾起一塊肉放在嘴里。

“你不也不客氣嗎?”白發青年一笑。

“味道不錯。升平樓師傅的手藝,名不虛傳。”

白發青年倒滿了兩杯酒,其中一杯遞給伊勝雪。

伊勝雪接過酒杯,向了白發青年舉了舉,“多謝幫忙。”

白發青年也舉了舉杯,“他耽誤我找你,我當然要給他一鏢。”

兩人同時一飲而盡,互亮杯底,相視一笑。

“老爺子什么指示?”伊勝雪問道。

“老爺子說讓我來幫幫你。”白發青年低頭夾菜。

“確實需要你幫忙。你若不打唿哨讓我跟你走,我就奔望京坡了。”

白發青年“哦”了一聲,抬頭看著伊勝雪。

“陳長年早就死了,他的徒弟杜順先一直在裝扮他。”

“那你倒是少了個仇家。”

“只是今天我殺的那個陳長年不是杜順先本人扮的?”

“那是誰?”

“不知道。而且那個善遠也應該是別人所裝扮的。”

白發青年抱著肩膀,靠在椅背上,“現在玄黃刀在江湖上,已經名聲大躁,接下來把這個勢頭保持住就可以了。”

伊勝雪喝了口酒,“老爺子,很滿意嘍。”

白發青年一笑,“這個我不知道,不過不應該不滿意吧。”

“那我可以繼續辦我的事情嘍。”

“而且,我要幫忙。”

伊勝雪舉起酒杯,“先表謝意。”

月黑風高。木制高臺的廢墟跌坐在沙地上,一副自暴自棄的模樣。風夾沙來往,擦過殘破的木板,聲音沙啞。方圓數里,一派凄涼。

鞋在沙地上踩出沙沙聲,譚胡慢慢走向坍塌的高臺。

高臺倒塌的事情一定是有人刻意為之,譚胡覺得破壞刀主大會擂臺與尋刀會高臺的是一個人,所用之物,無外乎是炸藥之類的東西,不可能是江湖上所傳的什么玄黃怒氣,震天炸地。此外,這個白衣人怎么會有蝴蝶鏢呢?江湖上只有師父會打造這種飛鏢,譚胡想起師父捶打蝴蝶鏢的情形,師父曾經說,閑來無事,打鐵為樂,想打造一種江湖上獨一無二的飛鏢,無論外形還是使用方法都要獨樹一幟,與眾不同。算來,自己學藝十年,在江湖上游走也有五年,而在結識師父時,師父就在打鐵造鏢,自己并不記得見師父把鏢送與別人。

譚胡百思不解,不知不覺間已經走近坍塌的高臺,忽聽見不遠處有說話聲。譚胡循聲望去,在殘破的木板之間閃現出火光。譚胡躡足前往,屏息凝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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