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兒，我看你吃得不多？你吃飽了嗎？”

“我吃飽了。一個雞蛋、一個面包、還有一根黃瓜。”

爸爸抓起水瓶，咕咚咕咚喝了兩大口，抹了把嘴說：“燕兒，我看你不開朗、不活潑也沒有精神頭。你看剛才寢室那個女孩多開朗多活潑，笑臉像水蜜桃似的甜。你臉像泛澀的青毛桃呆板得很，你要好好學學人家女孩，熱情活潑還要笑口常開。燕兒，你今天是不是累了？”

“是有點累。我也不知怎么了？多走點路就覺得心慌、就覺得累?！?

“我不是領你到鎮醫院檢查過兩次，心電圖、超聲波都正常，就是血壓低點。大夫說是高考熬夜累的，還勸你多休息、多睡覺、再多吃點土雞蛋，很快會養好的?！卑职终裾裼性~。

“可我已經養倆月了，好像還沒緩過來，心還是跳得快，渾身乏力?！?

“你呀，不吃雞，又不愛吃肉，想給你買點保健品吧，你又不讓。再說保健品，一盒也挺貴的，還要長期吃才能有效，咱也吃不起呀？快高考那陣子，我真想給你買點，可你說藥補不如食補，你就每天吃三個雞蛋，雞蛋你倒沒少吃，讀書累腦呀。”爸爸滔滔不絕。

“是呀，上高中是挺累的，精神壓力也大。尤其是備考那陣子，老師動不動就拿高考說事。什么人生轉折點、決定命運時刻、奔向大城市的跳板……那時，我腦神經總是繃的緊緊的，高三晚自習又延長到九點。我們從早到晚，除了看書做題還是看書做題。學校不搞活動吧，學生埋怨。搞活動吧，學生一個個又不愿參加。老師還勸我們不要整天呆在書堆里，適當活動活動，要以平常心態迎接高考。”

“高考這個關鍵時刻，誰還敢松懈？”

“春節過后，學校就三天倆頭考試，排名次。還搞了沖刺一百天，在黑板左上角畫上醒目倒計時一百天，每天減一天。你說我能不緊張嗎？”

“燕兒，高考是人生轉折點、是背水一戰。你考的不錯，可也折騰的不輕，到現在還挺瘦的沒胖起來。”

“瘦就瘦點吧，胖了還得花錢減肥。”

“嘿嘿。燕兒，你是內向人，不善于表達。這點像你媽，聰明勁像我?！卑职钟挠牡卣f完看著前方，嘴角彎成上月牙。

“爸，你這話應該在我媽面前說?！?

“嘿嘿。就是你媽不在跟前我才說，這叫維護家庭和睦。燕兒，城里的孩子大魚、大肉、雞蛋、牛奶還有海參保健品頂著。咱家不敢跟城里人比呀？好在家里有土雞蛋，土雞蛋你管夠吃。”

“雞蛋才四塊一斤，有什么稀罕？”

“哎——東西有沒有營養，你可不能看價錢。雞蛋是公認的營養品，高蛋白，高維生素，還有礦物質卵磷脂什么的，在上個世紀六、七十年代，城里的工人患病要憑診斷書，每月才能買上二斤雞蛋?！蹦阏f是不是營養品？再說，咱家雞開張的第一個蛋，都在你肚子里?！?

“噗哧！”我笑出聲來?！伴_張第一個蛋有營養？”我臉沖向爸爸置疑。

“哎——這可是老祖宗傳下來的理，錯不了?！卑职忠槐菊?。

“這有科學道理嗎？”我皺眉問。

“這可是報紙上刊登過的，初生蛋是在雞體發育最旺盛時期產下的，其營養素比以后生產的蛋，要高出百分之十，有免疫力能增強體質?！?

聽爸爸這么一說，我無語。記得，我懂事起，爸爸就說雞蛋蛋白高、礦物質高、維生素高，多吃雞蛋眼睛亮人聰明能長大個，用這套理論哄我多吃雞蛋。

“燕兒，你心跳得還快嗎？”爸爸將話題一轉。

“心率還挺快的，每分在九十下左右?！?

“看來，你還是沒調整好。從高考、估分、報志愿、發榜都是讓人著急上火的事，那些日子我也是整天心慌慌的不踏實。嘿嘿?！闭f到這爸爸開心地笑了。

“考完試我的心也是吊著，只是我不愿意說罷了。其實我心理有數，可那時身不由己呀，畢竟通知書沒拿到手。”

“你奶奶常說，考試這東西，考一小瓢水的知識，咱就得準備一大缸水的知識來應考。一大缸的知識，考上不容易呀？我和你媽都很滿意，咱要知足呀，這十二年沒白忙活?！卑职致N嘴瞇眼一臉滿足。

“我還沒發揮好有點遺憾，算了一下四科共丟了十四分?！?

“失誤是難免的，問題是失誤不能太多，多了就滑進溝里前功盡棄了。”

“是呀，我們班就有個女生，平時成績挺好的，模擬考試分也挺高，可正考分卻比模擬考試分少了四十五分。還不到二本分數線，結果病倒了。聽同學說，她嗓子腫得都說不出話了?！?

“唉！這女生心態不好，考砸了滑進溝里了?！?

我們老師說：“高考復習階段很重要，自己要根據自己的學習成績，身體健康狀況科學合理地安排復習。就像長跑運動員一樣，定下目標后，就要科學地訓練。開始跑快了不行，人還沒有到終點就沒勁了。跑慢了也不行，人到終點了還有勁，能力沒有充分發揮出來?！?

“最理想的就是人沖刺到終點，勁也使完了，這是最佳沖刺法?！卑职纸又f。

“嗯。不過這最佳沖刺法誰能掌握準呢？”

“嘿嘿。燕兒，你掌握的不錯！”爸爸稱贊道。

“呦，快七點了。咱倆慢慢溜達回去吧，今天你累了，早點休息吧?！卑职终f著站起身雙手掐著后腰左轉三圈，右轉三圈。

“我是累了，也困了，眼睛都睜不開了?！蔽沂箘胚前芍?，強打起精神。

“呵呵?！卑职窒蛭邑啃敝坌χ骸把鄡海裉炷阒皇瞧瘘c早，現在就困成這樣？看你年紀輕輕就這樣沒有精神。我像你那么大，有的是精神頭，抬石頭、挖土方有使不完的勁。你奶奶三間大瓦房，沒找多少幫工都是我和你爺爺蓋的。你呀，就是缺乏鍛煉，以后抽空跑跑步鍛煉鍛煉，好有精力上課讀書?！?

“嗯?！蔽尹c頭答應著，和爸爸邊聊天邊看光景來到女寢室樓下。

“我就不上樓了，明天早晨八點鐘，我在樓下等你。”

“嗯?！蔽尹c頭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