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入黑夜后,靈溪卻遲遲都無法入睡。在黑夜中、在黑暗中輾轉反側........明明就失眠了好些日子,為什么越是進入黑暗的環境,越是無法入睡呢?
是什么正悄悄地偷走靈溪的睡意?
是內心的心魔,是日記本的故事,還是讓黑暗不至于完全覆蓋整個世界的朦朧月色,正召喚心緒紊亂的靈溪呢?
在黑暗的環境中,依賴那一丁點的朦朧月色,繼續凝視著那個待破譯和解碼的日記本。
“我需要尋找答案。”
植根于意識中的信念驅動靈溪重新點亮房間,驅逐黑夜,重新回到日記本的故事,繼續那未完待續的記錄......
//
【詠兒的日記】
......(銜接上一篇)......
我不知所措,我潛意識里認為所有人都在凝視著我,我成了一個屏幕,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凝視著我,將目光投到我身上。
我下意識地逃跑,只有逃跑才可以將自己暫時從眾人的凝視中抽離出來。
我該何去何從?其實當下的我,也很討厭自己,為什么這件事過了那么久,我卻還放不下?
我放不下的究竟是身上的疤痕,還是內心的傷疤?其實我也無法確定。
即使被幸福感籠罩和包圍,那些往事、那些不美好的回憶,依舊不斷地占據我的意識和腦海。
每一次韓涵擁抱我,親吻我的額頭時,我雖然沉浸于幸福的氛圍,卻依舊對過去耿耿于懷。當韓涵不安分的手觸碰到我的腿部時,我依舊會下意識地將他的手拿開,放回到我的腰部。
瑾瑜跑過來,追上我了。我們都在不知不覺中來到小公園,來到那個我們曾經隨心所欲,喝酒賞月的地方。
她很耐心地安慰我,和我講道理。
道理,我都能理解,但理解道理和放下過往,是兩回事。懂得道理,不代表真的能放下過去,展望未來。
我的傷疤,不會因為我放下了,就離我而去。傷疤的存在,除了提醒我當年不愉快的事情,更是在提醒我,我已經不是純潔的少女了。
如果韓涵知道了,他一定很不高興,甚至會責怪我的。我不想就這樣錯過一個深愛的人,我能感受到他是真的喜歡我的,和其他男生不一樣。
他抱著我,看著我的眼神,他手心手背的溫度,我能確定,他是愛我的。
我把當年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了瑾瑜,但我從來沒有告訴他,真正讓我耿耿于懷的因素是什么?
我也回答不了自己。
是因為被劈腿而感到自卑,是因為傷疤讓我不再漂亮,還是因為我放不下我和初戀的第一次?
和瑾瑜說了真相后,我就先走開了。我想要離開學校,離開這座園子,我想要喘口氣,更需要一個可以暫時麻醉自己的地方。
過去,我嘗試在不同男人身上尋找安全感,但現在我似乎找到了一個我認為很穩定的戀情,卻依舊被焦慮、茫然、不確定性折磨。我上了巴士,從第一站搭到最后一站,再從最后一站回到原點。
在城市穿梭,透過小巴士的窗戶和這座城市溝通。到站了,我也沒有其他地方可以去了。
我想過找韓涵,但這個時候他應該還在工作,而且我也很不愿意給他看到我的瘡疤,他接住了滿身是刺的我,總不能讓他再一次接住滿身傷疤的我。
等到太陽退出舞臺,月亮占據夜幕時,我回到了宿舍。只有我一個人的時候,我終于可以好好哭一場。
原來想放聲大哭,但卻害怕驚擾其他人,就躲在被子里哭。
等我哭累了,就躺在床上,仰望天花板。我的身體不累,但是精神卻異常疲倦。
不久后,爸媽就打給我了。他們總是喜歡在不對的時間打給我。這也不能怪他們,他們沒有參與我的大學生活,更對我的感情生活不感興趣。別的家長要是知道自己的孩子早戀,知道自己的孩子.......估計早都氣死了。
但他們不一樣。也不知道是太放心我,還是沒有多余的心思來陪伴和關心我,反正他們不問,我也不說,一種微妙的默契在我們之間持續醞釀了很長時間。
我不怪他們,我知道他們辛苦。如果沒有他們,就沒有今天的我。
他們每天早出晚歸,經營小販檔口,撐起了這頭家。也許很多人瞧不起小販,但他們確實通過這個方法攢了不少錢,支撐了我們家的費用。
他們書讀得不多,但勝在有一雙巧手,能做出美味可口的食物,所以經營的檔口也賺了不少錢。
錢,賺到了;時間,也就失去了。
我能理解,所以我從來不會埋怨,他們真的太忙了,成熟獨立的孩子都應該體諒父母的辛苦。
他們問我什么時候放假,什么時候回家。我才和他們說,我已經開始放假了,本來打算當天回家,但有些事情處理不完,所以明天才回家。
“好的,注意安全。”
每一次和他們通話,他們都會用這一句簡短的話做結尾。
雖然只是很簡單、很隨意的一句話,但對我而言,這可是最真誠的祝福和提醒。
平安、安全,這應該是他們對我的唯一要求。
精神慢慢恢復以后,開始收拾行李。
今夜,不熬夜啦!
晚安,世界。
//
未完待續。
讀一個人的日記,像是在深挖一個人的背景、經歷、人格和秘密。
將秘密挖出來,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靈溪也不知道。
她唯一知道的,或意識到的,大概就是自己實在不夠了解這位朋友。
如果詠兒能平安歸來,靈溪一定要多些關心她.......
詠兒會回來嗎?
理論上有機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