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的陽光透過落地窗照進房間,溫柔地親吻我的臉頰。房間蘇醒了,我也懶洋洋地從被子里鉆出來。
假期最幸福的事情,莫過于在暖人的陽光下,開啟新一天的早晨。
房間的落地窗,是當年我們一家三口搬進這套房子的時候提出的設(shè)計理念。還記得當年媽媽對爸爸說:“你還記得我們度蜜月時在巴黎住的酒店嗎?我很喜歡酒店的落地窗,可以不可以在新家加入這個元素。”
那一年,我才六歲。不知道什么是落地窗,不知道什么是度蜜月,更不知道巴黎在哪兒。
搬進新家,也就是現(xiàn)在這間家的時候,我才見識了媽媽最愛的落地窗。坐在窗前,可以看到對面草場的樹木,可以看到對面房子的老爺爺和老奶奶在晨運,可以看到日出和日落,夜幕低垂的時候,還可以看到一顆有一顆星星在夜空中譜寫的希臘神話,
有的時候,當我什么也不想做的時候,就會將椅子拉向窗邊,或是直接坐在地板上,透過落地窗,觀望我所熟悉的環(huán)境。
我花了些時間,總算明白和理解了媽媽喜歡落地窗的原因。我也喜歡落地窗,也期待有一天可以透過落地窗看到剛從遠方回到家的媽媽。
落地窗不是許愿池。但,許愿池也無法實現(xiàn)我的愿望。
梳洗后,下樓吃早餐。此刻,小麗阿姨和妹妹正準備出門,阿姨要載妹妹去補習班,之后再去上瑜伽課。現(xiàn)在的小學生的周末時間表也被排得滿滿的。
“瑾瑜,你自己涂面包吃吧。Peanut butter jam 就在飯桌上。”
“嗯嗯。”
“立瑜,你好了嗎,快點啊,要遲到了。”
“來著了。”
偌大的房子,只剩下我一個人。給自己涂了兩片面包。吃過早餐后,看了看時鐘,已經(jīng)是早上十點正了。
我心里打算著:十一點搭巴士去茨廠街,吃了午餐再去看看Snowy,三點前一定可以回到家。
回到房間,換了適合出門的服裝,順便把頭發(fā)梳得更整齊一些。
一、二、三、四........十根頭發(fā),梳次頭發(fā)就少了十根頭發(fā),給自己添了幾分憂愁。撿起地板上得頭發(fā),丟盡垃圾桶。
距離十一點還有半個小時,我不想太早出門,于是挑了一本小說,打算至少讀了一個章節(jié)再出門。
挑了張愛玲的小說集《傳奇》,翻到了其中一篇短篇小說——《封鎖》。
“‘叮玲玲玲玲玲’,每一個‘玲’字是冷冷的一小點,一點一點連成一條虛線,切斷了時間與空間。”一股淡淡的歷史無力感,透過她的文字,浮現(xiàn)在我眼前,我在茫然中抓住了這樣的感受,體驗了一小段背離時空的時空之旅。
小說的男女主人公的故事被置于線性時間之外,時間失去了歷史性和連續(xù)性,只剩下“空洞的現(xiàn)時”,單純的電車成為了“時間空間化”的一個特殊空間,成為一個短暫的“造夢空間”。
讀張愛玲的小說,很容易被她的故事情節(jié)帶進去,仿佛自己也經(jīng)歷了男女主人公經(jīng)歷的事情一樣,體驗了一次傳奇的時空之旅。
一切只是一場夢,我只是墜入了張愛玲創(chuàng)造的夢空間而已。
“十一點。”
沉浸在小說的世界里,絲毫沒有感受到時間每分每秒的流逝。沒想到剛讀完,卻已經(jīng)十一點了。
出發(fā)。走去巴士站,等巴士,上巴士。
在巴士上,一輛又一輛的車,從我“身邊”經(jīng)過。巴士司機駕得很慢,一路上至少有十幾輛車從我“身邊”經(jīng)過。
我曾經(jīng)考過駕照,卻沒有真正駕過車。
十八歲那年考到了駕照,但家里卻沒有能讓我實踐的器材。家里只放得下兩輛車,爸爸一輛,阿姨一輛。
考到駕照后,我就上了大學,自然就沒有用到車的機會了。差不多三年了,我也不確定自己是否還會駕車。
“茨廠街”。
回到同一家糖水店,匆匆地醫(yī)飽肚子后,買了貓糧,就回到昨日的街道。
籠子、紙皮都還在。籠子里的還有一些貓糧,看來有好心人給貓咪送上了溫暖。
小貓咪瞧見我,小碎步地走到我身邊,用幾聲“喵”向我問好。
給白雪小可愛送上糧食,看著它一臉滿足的樣子,我也特別欣慰。細心地撫摸它,觀察它的一舉一動,任由它向我撒嬌。
期間,我還抱著它,帶它去了一趟附近的公園,想讓它多走動走動。怎知道它就一直跟著我,我走一步,它也跟著走一步。
把它抱起來,才聽到它歡喜雀躍的聲音。我心想:哪有如此黏人的貓咪呀?貓咪不都很傲嬌的嗎?你算是第一個了。
也難怪,一只和家人失散的貓咪,自然比一般的貓咪更黏人。
不知不覺中就到了下午兩點了。
和Snowy告別后,回到了巴士站。
和其他等車的人一樣,等一輛即將到來的巴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