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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 終是長久時
  • myrrh
  • 8929字
  • 2020-10-29 16:00:53

周末的晚上,三個人約在老地方吃飯。然后去彼時的包間喝酒。言辰問桑柔要不要再吃點什么。桑柔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她說:“他回來了。上個星期。”言辰沒有接口,看她低著頭,米易放下酒杯說:“誰回來了?”剛說完,氣氛安靜下來,是宋晨宇回來了。

“他讓我等他幾年。”桑柔的聲音低低的。

“幾年?”米易說:“一年兩年十年還是二十年?”

桑柔紅了眼睛。言辰想到最初認識桑柔時她說的話,也是在酒吧里,酡紅的臉,眼淚弄化了妝,一片狼藉。當時她說:“雪白的禮服,對我來說特別刺眼。我站在人群里,看他挽著美麗的新娘,光鮮的走在人群里,一臉幸福的笑。那一刻,我突然發現,其實我一直很想和他在一起。他的眼神看向人群,在我的位置卻閃過去了。他連一個祝福的眼神也不允許我給。我到底哪里不對呢?”

言辰看著桑柔,她握著被子的手指發白,咬了咬嘴唇,擦掉眼淚說:“我還是愛他。”說出這句話,終是哭出了聲音,她說:“言辰,我還是愛他,怎么辦,我還是愛他。”言辰把她抱在懷里,聽她放肆的哭,米易窩在沙發里,點了煙看著她。等到桑柔哭累了,米易坐過去攬著桑柔的肩膀,端起杯子說:“咱兩再戰輝煌?”

言辰看著米易同桑柔喝的昏天暗地,坐在一邊靜靜抽完剩下的半包萬寶路。她記得很久以前,也許是桑柔還傻乎乎的執著宋晨宇的時候,米易是喜歡過桑柔的,至少,她是這樣的感覺。

凌晨的時候,熟悉的服務員幫忙把米易背進客房,言辰拿了桑柔的電話通知林尚遠。那個男人來的時候,穿著一件好看的上衣,他皺眉,說:“怎么喝成這樣?”言辰幫忙把桑柔扶進車里,說:“回去讓她好好睡一覺,我去看著米易。有事打電話我。”

尚遠把桑柔放在沙發里,轉身準備倒水的時候,桑柔一把拉住他,模糊的說:“宋晨宇,宋晨宇。你這個大騙子。我等你,十年二十年我都愿意。可是,我怎么會還愛你呢?我討厭自己還愛著你。”林尚遠眉頭皺的更緊,他不知道這個笑起來沒心沒肺的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聽見她小聲說:“成哥哥,小柔胃痛。”尚遠抱她到床上,喂她喝下熱水,看她不安的入睡。一個人坐在沙發里,突然不知道如何繼續。他打了言辰的電話,說:“我去找你。”言辰愣了一下,說了地址。林尚遠拿了外套出門。

言辰開門的時候正在抽煙。說:“隨便坐,有什么事嗎?”

他說:“喝完酒的那天我看到桑柔了。”

言辰點點頭。他又說:“晉年是誰?”說到晉年,他發現言辰眼里閃過的異樣。言辰說:“有什么我能幫忙?”

“我和他長得像嗎?”他問。

“不,一點也不像。”言辰掐掉手中的煙。問他要喝點酒嗎。他說可以。

林尚遠隨手翻翻桌上的雜志。桌下一本《壇經》吸引了他的注意,拿出來放在桌上翻看。言辰走過來坐下,“南禪宗慧能的書。”她又點了一根煙。

他笑笑,“這些告訴了你什么?”

“人生果然是苦海,及時行樂是真。”言辰輕笑著。

他看著她吸煙的樣子,很老練。突然說:“戒了吧,抽多了不好。”聲音溫柔的不像話。言辰笑了笑,順手拿過一個玻璃器皿,整齊的矩形,湖水綠,晶瑩剔透。她把煙摁熄在里面,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言辰說:“我要睡了,你走的時候幫我關門。”

從言辰家出來的后,尚遠覺得輕松了很多。

兩天后,桑柔同尚遠分手。桑柔笑著對林尚遠說:“我們其實從來都不是對方希望的那個人。”

大晴日,海樂在胖姨的陪伴下在羅教授家學國畫。海樂學的用心,羅教授夸她聰明。于是米易每天中午都往羅教授家跑。時間久了,羅天遠也就明白。

這天晚上,在彼時選了安靜的角落。言辰邀來華依一和米易。三個人一句一句的搭著話,說累了。華依一靠在沙發里休息,眼睛看著地板想著什么。光柔軟的鍍在她臉上,臉上因為酒精的餓緣故有了一抹嫣紅。她安靜的坐在那里,聽著米易和言辰說話,一面想著自己的事情,殊不知遠處投來的目光停留已久。

服務生過來,放下一瓶酒,說:“蘇少請大家喝一杯。”一道身影過來,穿了寬松的黑色細毛線衣,深色的褲子。華依一側過臉看去,那人逆著光站著。是熟悉的英挺的姿勢。言辰開口:“不知如何稱呼?”

“蘇少庭。”

言辰點點頭:“蘇先生的好意,我們定會好好享受,謝謝。”

蘇少庭笑了笑,轉身看著華依一。她在包里找電話。電話里那人的聲音極大,言辰聽見他說:“華依一,還不回來,老頭子今天要過來。”華依一這才看了時間,掛了電話。說:“言辰,我們有時間再聚,我要回去了。”米易沖她笑著揮了揮手,言辰點點頭,說小心開車。華依一起身,眼前蘇少庭站在那里,不見讓開的樣子。他說:“我是蘇少庭。”華依一望著他,說:“你好。”然后側過身離開。

米易說:“要不坐下來喝一杯?”蘇少庭搖搖頭,言辰發現,這是一個漂亮的男人。他的轉身干脆有力,卻又忽然轉身,問道:“她叫華依一?”

言辰笑了笑,說是。蘇少庭念了那名字,笑著離開。

華依一下午離開工作室。要冬天了,街道上的落葉多起來。華依一慢慢走在路上,樹葉被她踩出響聲。走了一會兒,她坐到路邊的木椅上,看著不遠處小花園里的人群。有個小女孩歪歪斜斜的跑過來,她望著華依一,華依一對她溫柔的笑,伸手捏了捏那粉嫩的臉,小女孩咯咯的笑,然后跑開。她起身,繼續往前走。身后那輛車跟了她很久。她安靜的行走,仿佛前面沒有盡頭。途中,她接了電話。言辰說:“華依一,我要出去工作一段時間。”華依一說:“好的,注意休息。回來了再聚。”掛了電話,她怔怔的望著廣場邊巨大的廣告牌,看的那樣出神。蘇少庭搖下玻璃,是林氏集團商業樓的廣告。林氏集團繼承人林亞威英挺的出現在畫里,廣告語是:林氏予你,機遇和榮耀。蘇少庭不解的看著華依一,她笑了,笑容薄弱而無力。蘇少庭看不見她眼里深深的眷戀。華依一看了很久,然后轉身過馬路。

林尚遠出差,來到下榻的酒店。進電梯的時候遇見剛下樓的言辰。他說:“真巧,你怎么在這里?”言辰笑了:“工作啊,你出差?”尚遠說是,走進電梯,對言辰說:“有時間見個面,我在607.”言辰笑著點頭。

晚上九點,言辰敲開林尚遠的房門,說:“下去喝一杯?”尚遠說好,返身拿了外套。

尚遠說:“你喜歡喝酒。”言辰點點頭,笑著說:“我很能喝。”尚遠放下杯子,問:“這次是什么活動?”

“替有錢又無聊的人拍紀念冊。”

“那不是狠賺了。今天你是準備請客啊。”

言辰笑了,眼睛格外黑亮。

“海樂嗎?不可能。”

林尚遠不解,言辰說:“她是海樂的雙胞胎姐姐。”尚遠這才恍然大悟的點頭。

兩個人喝著酒,一言兩語的聊。尚遠發現,他跟這個女人的感覺很合拍。

十一點回到房間,尚遠繼續手頭未完成的工作,腦海里言辰笑時動人的臉,揮之不去。

出差的第三天,兩人一起用了午飯。晚上,尚遠整理文件,準備明天最后一次交涉會議。然后看到陌生的文件袋。打開來,是洗好的照片。黑白的建筑物,喧鬧的街道。這是言辰的東西,他起身出去。敲了言辰的房門,沒有人在。待轉身時,聽見一聲悶響。他急忙推門而入,門原來并沒有鎖。床邊放著三四個酒瓶,言辰歪在旁邊,她剛剛是從床上跌下來了吧,揉著膝蓋,她咒罵道:“真見鬼。”過去扶她起身,聽她含糊不清的說:“林尚遠,你怎么來了。”看著她的眼睛,一片黑亮里泛著柔亮的光。尚遠呆住,只聽見腦袋里嗡了一聲。兩個人糾纏的時候,尚遠聽見她小聲的叫著晉年。堵住那個微弱的聲音,任情欲泛濫。

早上起來,是晚了。言辰似乎已經出去工作,尚遠坐了一陣,回房間準備會議資料。下午回來的時候,方知言辰已退房離開。

華依一早上起來,一陣寒意侵來。她拉開窗簾,跟自己說:“是初冬了吧。”然后在衣柜里拿出厚厚的外套。剛進工作室,助理就把一束花遞過來,小女孩臉上曖昧的笑,說:“華小姐,你的花哦。”淡紫色的小花,圓圓嫩嫩的葉子。華依一忽然內心歡喜,沒有卡片,沒有留言。華依一也不去多想,把花放在窗臺邊,打開玻璃透氣。

中午言辰來電,說回來了,在彼時見面。初冬的夜晚有涼意,踏進彼時,華依一松口氣,在吧臺搜尋到言辰的身影,走過去坐下。華依一說:“好嗎?”

言辰笑:“還不錯。”

“喝什么?”

“龍舌蘭。”

米易回來吧臺,說:“歡迎光臨,華依一。今天氣色不錯。”

華依一接過米易遞來的酒,微笑致謝。才喝了一口,突然出現的桑柔拍了拍她的肩膀,說:“華依一是嗎?我是桑柔。”華依一讓出一個位子,說:“桑柔,久仰久仰。”桑柔瞪著言辰:“說我什么壞話,人家都久仰了。”言辰笑,不說話。米易說:“是你自己做了壞事心里發虛吧。”桑柔起身伸手一把捏住米易的臉,米易痛得直咧嘴,說:“電話,你的電話在響。”桑柔這才松手,看了來電,臉一沉,說:“你在哪里?我就過來。”掛斷電話,她說:“你們喝著,我有事先走了。”言辰喊住她,說:“有事打電話我。”桑柔笑了笑:“我有分寸的,言辰,你放心。”

華依一起身去洗手間,出來時,在大廳走廊處被人拽住手臂。她轉身,眼前這張臉是不熟悉的。她說:“有事嗎?”抽出胳膊,推開兩步。

“華依一,我是蘇少庭。”這人嘴角帶笑,筆直的站在她面前。她有印象了,遲疑著說:“蘇少庭。”他笑的時候,她點了點頭離開。身后他說:“早上的花你喜歡對嗎?”

華依一身體僵住,轉過去說:“謝謝你,花很漂亮。是叫什么名字?”

蘇少庭搖搖頭,說:“你自己去發現。”他笑的時候,嘴角的弧度十分好看。

后來四束不同顏色的花,也是小小的花朵。只是卡片上分別寫了四句話,連在一起,華依一發現時詩經里的一句話:皎皎白駒,在彼空谷。生芻一束,其人如玉。華依一看著卡片上的話語出神,電話響起。接過時,那人的聲音爽朗的笑,他說:“是我,蘇少庭。”華依一在想要怎么回答的時候,蘇少庭接著說:“晚上九點彼時見吧,你的工作室七點就關門了。”她一怔,他接著說:“不出聲我當你答應了。”掛電話前他還強調,這是他的號碼。

回家吃晚飯,開門的華小揚身上系著圍裙,華依一脫下外套,華小揚殷勤的接過掛起來,臉上的笑都堆不住了。華依一說:“我不要再吃土豆燉牛肉。”

“多的一個土豆我就著肉絲炒了。”

華依一走進廚房,“為什么我要天天吃這個,華小揚你趕緊給我滾回去。”

“你將就一下嘛,等我贏了林夏立馬給你換菜。”

華依一白了他一眼,“關鍵是你什么時候能贏啊?”

“所以你就多奉獻一下啊,再說我做的菜挺好吃的”華小揚拿了一塊土豆放進嘴里,笑得無比燦爛。

華依一走出廚房,拿了外套說:“我晚上跟別人約好了吃晚飯。”不等華小揚殺出來,她拿了鑰匙就沖出門。到了樓下還聽得見華小揚在窗邊飄過來的聲音:“我今天明天后天再明天都做土豆,哼。”

華依一舉高手臂搖搖,示意無所謂。剛鉆進車里,就接到言辰的電話:“一起去吃火鍋。”

華依一和言辰都能吃辣,米易在旁邊一直冒汗,說:“下次不要和你們一起來了,我要找桑柔吃飯。”

言辰笑米易說:“她那是為了保護皮膚,你個大男人細皮嫩肉做什么?”

“我嗓子要崩潰了!”米易瞪著言辰,一面接過華依一遞來的餐巾紙擦鼻涕。華依一說:“有時候你跟米易真像。”

“我這么絕無僅有上天獨造,誰敢跟我類似。”

“她弟弟。”言辰擦擦嘴,叫買單。

一起去了彼時,華依一這才記起蘇少庭的話。看看時間,九點三十七。回頭看看四周,并沒有他的身影。于是放心的和言辰聊天。臨近打烊時,華依一起身告別,言辰說:“路上當心。”她點點頭。

剛出酒吧門口,就嗅到雨水的氣味。從路燈下看,細細的雨水是一片溫柔的橘黃。身邊突然有車剎住,看見蘇少庭從車里出來,笑著說:“還好,你沒有走遠。”你還沒有走遠,華依一聽著,心里咯噔一下。他說:“臨時有事,不好意思。”他額上有細細的汗水或者雨水,領帶松松的掛在脖子上,還戴了眼鏡,是趕過來的吧。

華依一笑了笑:“不要緊,我有朋友在一起。”

他說:“我送你回去吧。”華依一點頭時,蘇少庭笑了,細雨里雙眼滿是溫柔。

路上,他接了兩個電話。第一個電話,他聲音冷冽,言辭利落。應該是公事。第二個電話,他說:“我知道,已經處理了。很快回去,讓您擔心了。”語氣里有恭敬,也有生硬。

華依一看他掛掉電話時悄悄松了口氣。忽然記起來,自己有開車出來。正要開口,電話響起來。

華小揚說:“越來越沒規矩了,都幾點了,還在外面晃。”

“在回來的路上。”

“那土豆我幫你熱著。”

“我不要。”華依一尖叫著脫口而出,蘇少庭一臉驚訝的看著她。華依一激動道:“我回去要是看見還有任何土豆的痕跡就把你扔出去,你別想再過來住。”華小揚還要爭辯,華依一趕緊掛了電話。她說:“他讓我吃了一個星期的土豆。”蘇少庭點點頭,忍了很久,還是笑出聲來。華依一惱了:“你要是吃一個星期的土豆燉牛肉,還很難吃,你也會像我這樣。”蘇少庭笑得更厲害,華依一窘得厲害,干脆別過臉去。正巧華小揚又打來電話,華依一咬牙切齒:“華小揚你不想活了。”蘇少庭聽見電話那邊的人大聲說:“我告訴你老頭子來電話了,趕緊滾回來。”華依一掛了電話。

“是你弟弟?”蘇少庭問道。 華依一點點頭。

到小區門口時,華小揚撐著傘站在等下。華依一說:“謝謝你,再見。”要開門時,她說:“下雨,開慢些。”蘇少庭說好,笑得非常好看,他說晚安。蘇少庭透過窗戶看到高出華依一一個頭的華小揚,撐著傘,笑著似乎開著玩笑。

開門進去,華小揚還在問:“你開始約會了啊?那誰啊?你終于有人追了。”華依一白了他一眼,甩上臥室的門,任華小揚在外面大笑。

林尚遠這陣子忙得厲害,他升職了。按約請同事們喝酒,選了彼時,鬧了很久。他一直四處打量著,搜尋言辰的身影。果然在散場后,言辰出現。她直接走到吧臺,林尚遠注意到與她一起的女孩,紅撲撲的臉,穿著藍色的大衣。言辰跟米易打了招呼,然后走向包間。尚遠起身快步走過去,喊住她。言辰回過頭,稍微愣了下,然后笑了,說:“好久不見。出來喝酒么?”

他說是,好久不見。他盯著她的眼睛,她卻笑得那樣自然。米易走過來拍拍他的肩膀:嗨,林尚遠,很久沒看見你了。”

尚遠說是啊,轉過臉看著言辰說:“能談一下嗎?”

言辰說:“米易你先跟海樂說說話,我一會兒就來。”同他走到走廊的那邊,尚遠說:“你沒有說一聲就走了。”

“我要交作品啊。”看著她如常的笑臉,一樣明亮的眼。

“我以為....”

言辰不待他說完:“那是喝多了而已。”停了一下,她說:“要過去一起喝一杯嗎?”

林尚遠看著她,說言辰。眼睛里有不解和期待。

言辰笑著揮揮手,說:“那我先過去了,再見。”

晚上,言辰忽然睡不著。把架子上的CD拿下來一張一張擦拭。這項工作還沒有完成,門鈴響了。她起身開門,林尚遠站在那里,一陣酒味傳過來。言辰皺眉,拉他進門,給他喝水。杯子沒有拿穩,他的吻就劈天蓋地下來,無法招架。

第二天言辰起來,林尚遠留了字條,他說:“言辰,我是認真的。”

我是認真的。這是什么意思,言辰想,是認真的ONE FOR NIGHT,還是不明所以的糾纏。她把紙條放回桌上,洗漱后拿了相機出門。工作完成一半,她乘車去華依一那。

小助理說華依一在忙。言辰靠著窗邊抽煙等她。站在樓上,人似乎會本能的往下看,不知道是出于惶恐還是有所期待下面的風景。差不多一個小時,一個穿著考究的女人走出來,紅腫的眼睛,妝有些花了。

言辰敲門進去,華依一正拉開窗簾,說:“你來了啊。”言辰坐下來,看到大玻璃瓶里半枯萎的花,問:“那個是什么?”華依一說:“不知道,蘇少庭送的。”言辰挑挑眉毛,然后狡黠的笑。華依一坐到她對面,說:“我餓了。”

“那就一邊吃一邊說。”

華依一起身,拿外套和圍巾。言辰走出門口還在笑她:“沒見過你這么怕冷的,桑柔還在穿短裙。”

兩個人去了湯館。言辰說:“我和林尚遠。”她停了一下,接著說:“兩次。”

華依一咽口湯說:“桑柔的前男友,九月底跟你在彼時喝酒的那個。”

言辰點點頭。華依一問:“你有感覺嗎?”

“有時候有。”言辰點了一支煙,說:“他說抽多了不好,那個時候,我突然有感覺。”

華依一說:“你的湯不喝就涼了。”

吃完飯出來,言辰被電話催回去工作。華依一看著她攔車離開,然后慢慢往工作室走。

有時候我們并不需要建議,因為沒有人能完全懂得我們的感受,更沒有人可以為我們做出決定,我們只是要在某個時候說出來,讓超重的心得到短暫的休息。華依一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她什么也沒有多說。

“華依一。”

她抬起頭,看見桑柔溫柔笑著的臉。

“你去做什么?”

華依一笑著說:“回去工作。剛剛和言辰吃完飯。”她望見桑柔身邊的男子,約摸三十左右的年紀,面容清俊。

桑柔說:“有時間一起去彼時啊。”

華依一說好,然后大家說再見。桑柔沒有介紹,她也沒有問。看兩個人十指相扣,其實華依一心里忽然有一絲喜悅。

路上,桑柔說:“圣誕節我做蛋糕你吃,好不好?”

“今天做吧,那天要回去,她在國外長大,很重視圣誕節。”

桑柔笑著說:“那我去找言辰他們。”

宋晨宇看著她,說:“小柔...”

“啊,那個好可愛。”

桑柔不待他說完,快步走到櫥窗前,背著他嘀咕著:“超可愛的。”宋晨宇牽過她的手,她轉身低著頭小聲說:“是我不好,對不起。我不知道...”

宋晨宇擁著她,下巴抵著桑柔的頭頂,溫柔的說:“是我不好,是我要說對不起。”

“那你請我吃大餐。”桑柔小心的忍住眼淚,笑得好不燦爛。不想讓他有任何為難,一直都是這樣吧。

平安夜的那晚,桑柔提著蛋糕跑到言辰家,說:“言辰,言辰。老娘我在耶穌受難日又老了一歲。還不把米易他們叫來為我慶祝。”言辰拿了外套,說:“米易在彼時,我們走吧。”

在彼時的那個包廂,米易在里面抽煙,看見她們進來,說:“怎么這么晚?”然后起身接過蛋糕,他看了一眼桑柔,說:“嗯,還不錯,蠻漂亮的。”

“那當然,今天可是我的日子。”

米易白了她一眼,說:“我是說蛋糕,你高興什么。”

桑柔伸手捏住米易的臉,“什么漂亮?”

“蛋糕。”

手上的力道加重,米易說:“你漂亮,你漂亮還不行嗎?”

桑柔滿意的松手,米易揉著臉,瞪言辰,“你幫個忙會死,每次都看著我被摧殘。”

言辰點了煙他,用米易獨有的口氣說:“我錯了,真錯了。”

蛋糕上寫了,桑柔生日快樂。米易笑道:“還真自戀。”

“閉嘴,老娘要許愿了。”

“要關燈嗎?制造點氣氛啊。”桑柔不理他,閉了眼開始許愿:“第一個愿望,希望言辰快點嫁出去。”言辰笑出聲,說:“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桑柔嘀咕道:“正經點,這正許愿呢。”然后又閉了眼,說:“第二個愿望,米易平安健康。”桑柔睜開眼睛,大聲說:“最后一個愿望,老娘越來越美麗。”然后吹滅蠟燭,對著米易道:“你們倒是唱生日歌啊。”

“我不,忒俗了。”米易掙扎著,“還是喝酒吧,盡興。”

三個人喝的爛醉,靠在彼此身上胡亂扯著。言辰說:“我跟林尚遠兩次了。”

“什么兩次?”桑柔的臉紅撲撲的。

“就那個啊。”言辰轉過身看著她,“那個。”

“哦,他人挺不錯。是吧。”桑柔用肩膀撞了下米易。

米易睜開眼說:“我才不趟你們那趟渾水。”

“渾水?”言辰起身把米易按在沙發上,桑柔湊過臉來:“你小子皮癢了。”

米易含糊說:“你們動手我叫非禮啊。”言辰笑起來,桑柔在米易臉上重重捏了一把,米易作勢嚷嚷著疼。三個人鬧著,直至累極了,互相攙扶著進客房,倒下就睡了。

晚上喝多了,言辰早上醒來回家,洗澡后直接去睡覺。什么時候被米易的電話吵醒,說是桑柔在彼時發潑。趕過去,卻看見桑柔穩穩當當的坐在華依一身邊,和一個眉眼漆黑的人“調情”。言辰走過去,笑著對米易說:“這哪是發潑,分明是發情。”一邊華依一抿著嘴笑了,桑柔嗔道:“怎么說話呢,這可是一嫩草。”華小揚笑開了眉眼,一臉明亮,說:“言辰姐,怎么才來啊。”言辰是見過華小揚的,笑著說:“今天喝什么算在姐姐賬上。”華小揚聽了,用胳膊肘撞撞華依一,故意小聲說:“看見沒,這才是做姐姐的范兒。”華依一半瞇了眼看華小揚,他吐吐舌頭,自顧喝了一口楊桃馬提尼。言辰同桑柔聊著林尚遠、聊著宋晨宇凌晨三點的未接電話。華依一聽著,時不時說說自己的意見。一邊米易同華小揚相見恨晚,從吃壽司聊到魔獸,從黑色外套耐臟到長得可愛的高中同學,然后從Gareth Gates聊到下次去哪里玩。

大家散的時候,桑柔要去言辰家睡,說是一個人冷。華小揚邀米易去過夜,大家切磋切磋魔獸。米易笑嘻嘻說好。

洗完澡出來,華依一進房間時還聽見華小揚房里兩個人玩游戲的聲音。剛剛躺下,蘇少庭打來電話:“還沒睡么?”他的聲音啞啞的。華依一不曉得他這么晚打電話來做什么,嗯了一聲,兩個人都沉默著。

“我在你家樓下。”華依一的心怎么忽然緊了一下。蘇少庭說:“方便下來一趟嗎?”

她說好,然后套了毛衣和外套,穿鞋的時候看到小揚在煮的咖啡,已經好了。

下樓的時候看到那輛車停在那里,她走過去,裹緊外套。他從車里出來,穿了一身正裝。華依一嗅到隱約的酒味,看他筆直的站在她面前,笑得讓人不知道接下去說什么好。

他問:“這是給我的嗎?”華依一點點頭,把手里的咖啡遞給他。

“很冷,上車說。”他接過咖啡幫她打開車門。車里暖暖的,有一股好聞的氣味。華依一盯著方向盤右邊的繡包。他把喝了幾口的咖啡放到一邊,說:“公司今天有酒會。”華依一點點頭,所以一身正裝。他說:“誒,華依一。我是在追你啊。你覺得怎么樣,我可不可以?”她顯然被他的突然嚇到,還沒有人說追過她,真的。她知道從前的同學都覺得她驕傲,不可靠近。其實,她只是不擅長與人交流而已。連當心理醫生,更多更多是傾聽和建議而已。只是,只是有人說過,她是獨一無二的。

“你在想怎么回答嗎?”蘇少庭看著她,華依一抬起頭,莫名有一絲緊張。蘇少庭靠在椅背上,“那我給你五分鐘想想。”她看著杯子里咖啡的裊裊蒸汽升起,她想知道那些花的名字。轉過臉想問,看見蘇少庭閉了眼,安靜的呼吸。這人莫不是睡著了,他的鼻子好看,嘴唇好看,下巴,下巴沒有林亞威的好看。她想下車了,卻又擔心驚醒他,只好安靜的坐著。如果不是他的電話響起,她大概是準備一直等下去了。

他說:“好。我馬上到,你送去家里老爺子那里。”掛掉電話,沖她溫柔的笑:“謝謝你的咖啡。晚安。”她笑著說晚安,起身欲離開,被他一手拉近身邊,額上溫柔的吻,華依一幾乎是慌亂的推開車門。

蘇少庭回到家,剛上樓,三姨過來輕聲說:“少庭,老爺子看了亞娛廣場的計劃書大發脾氣。你當心些。”蘇少庭一聽,明白了。笑著說:“謝謝三姨提醒,我去看看老爺子。”進了書房,蘇少庭說:“爸爸,方才吳叔送來大哥的計劃書您看了沒?”蘇老爺子板著一張臉,說:“看了。”蘇少庭說:“明天早上拿我的計劃書給您過目,今天晚了,您先休息。”蘇老爺子聽了,也就明白,他想看看蘇少庭怎么拆招,便嗯了一聲。蘇少庭回到自己的房間,打開電腦。信錯人壞事了不要緊,重要的是趕快想辦法補救,這一宿肯定是沒得睡了。打電話讓SARA傳些資料過來,五分鐘后收到。SARA對他,他明白。她不說破,他也不挑明著拒絕,他需要幫手,死心塌地的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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