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
杜衡正在想著事情呢,冷不防的一聲壓制著怒氣的怒吼,把杜衡結結實實地嚇了一跳。她反應過來,見叫自己的是誰,瞬間感覺到攤上事兒了!
杜衡認命地站了起來,像是一個犯了錯的小孩子。不,此時她就是一個犯了錯的小孩子。
“堂哥,衡兒知錯了!”杜衡看著慕青皺著眉頭看著自己,眉眼之中都是壓抑不住的怒意,倒是給平時不茍言笑的他添了幾分生氣。
慕青見杜衡雖然說著自己錯了,但是此時竟是看著自己發起了呆,當下更是火冒三丈。她的膽子倒是越發大了,不僅敢不認真溫習,當著他的面發呆,現在竟然還敢明目張膽地盯著自己看!她難道不知道他最討厭的就是被別人盯著看嗎?
“杜衡!”如果剛剛慕青只是不滿的話,那么他現在是確確實實的生氣了!
慕青膚色隨了她親娘,白面皮還是屬于怎么都曬不黑那一種的,盡管他從來沒有放松練武,但看著還是一副白面書生的樣子。再加上慕青常年練武,身體底子好,所以白凈又俊朗。確實是常常遭到周圍人的打量,其中當然不乏春心萌動的女孩子。不過杜衡發誓,她是絕對沒有其它的心思。
杜衡被慕青猛地一驚,而后一句詩不知道為什么就跑進她的腦子里去了。
“芙蓉不及美人妝,水殿風來珠翠香。”
“呀!我知道了,我知道該起什么名字了!就叫美人妝!”杜衡越想越覺得自己這個想法好,要通俗還是要雅致,這個名字都具備了。
杜衡被喜悅沖昏了頭腦,當即也不管此時正在哪里,也忘了正在面對著的是誰,說完就迫不及待地跑了,她需要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平安。
于是乎,慕青看著杜衡離開的方向,整張臉黑的漫無邊際。
“很好,杜衡!”
期間,虎子皺著眉頭抬頭看了一眼慕青的這個方向,而后繼續低頭念起他的書。
這一家人,沒有一個正常的。
杜衡這勉勉強強也算是因禍得福了,接下來的幾天里,事情進行得非常順利。
平安帶著杜衡還有林惠,把兩家店鋪都跑了一遍,算是把這兩件事情給定下來了。
杜衡對此也是非常滿意,杜衡做這批首飾,買原材料用了不到一百兩的銀子,收回來之后,整整是二百一十兩銀子。
“柳兒,來,這十兩銀子你拿著。”說著,杜衡把銀錠子在柳兒面前一磕。
柳兒一愣,還沒有從這么多銀子的震驚中回過神來。
“小姐,這是?”
“給你的,拿著?!?
“給,給奴婢的?”
杜衡翻了一個白眼,懶得跟柳兒再繼續下去。用拿短木桿撥了五十兩給平安,對杜衡來說,平安值這么多的銀子。
盡管已經做好了心里準備,但是看見杜衡分給自己這么多的錢,平安還是很詫異。要知道,柳兒的月錢才五百錢,就是他,也才七百錢而已。
“小姐,您這是又需要我去進些原料?”他記得跟胭脂鋪老板說過,要定期給他們供貨的。
“你也傻了不是?這是這次的工錢!也不能說是工錢,是酬勞,我給你的酬勞?!?
于是乎,杜衡看到兩個人站在自己面前一臉懵懂地看著自己。
“奴婢不要!”柳兒把錢一推,說道。
“我也不要?!?
“你們這是,白給我干活?”杜衡好笑道。
“小姐,這都是奴婢應該做的,奴婢不要小姐的錢?!?
平安抿了抿嘴,沒有說話,他想要,只是太多了。
“我讓你們拿著就拿著,這是第一次,咱們贏了個開門紅。以后可就沒有這么多了,拿著!”
柳兒又要張口,杜衡見了馬上堵住她的話頭:“說拿著就拿著,別給我廢話了啊!”
“平安哥,幫我把剩下的錢存到錢莊,換成銀票去。還有,幫我買些菜和肉回來,菜你自己看著買,肉我要七分肥三分瘦!買回來就從二嬸嬸家后門進來,我去二嬸嬸家?!?
杜衡零零散散地吩咐了一些事情,就站起來準備去林惠的院子。這么好的事情,是該做頓大餐慶祝一下。
“對了,背著背簍去,別讓人看見!”臨走了,杜衡又囑咐了一句。藏拙才能守富,這是她的處世之道。
......
“平安哥哥,這這?”柳兒急著去追自己小姐,可是這燙手的山芋還在手里,她有些不知所措。
“小姐讓拿著,拿著就是。自己心里有數就行,那些有的沒的以后再分辨也不遲?!逼桨舱f著,就把今天拿回來的錢裝回背簍里去。
“我先走了。”夜長夢多,他需要馬上把這些錢存到錢莊去。
柳兒知道平安的意思,但是即使不這樣,她也會把自家小姐當成自己唯一可以依靠的人。
杜衡心情大好,腳步輕快地去了林惠的院子。
“嬸嬸~”杜衡叫了一句,然后就嗅到了一絲不一樣的味道。
果然,杜衡一進門看著正堂門口站了那么多的丫頭之后,就知道了,這八成是他們家那個當家主母來了。
杜衡想走,但是她已經暴露了,一時之間有些進退兩難。
“何人在外面喧嘩?”劉清蘭清冷的聲音傳來。
杜衡聞言,撇撇嘴,她就不相信她沒有猜出自己是誰來。即使劉清蘭沒有猜出來,她二嬸嬸也不會不出聲解釋,這個故作姿態的女人。
事已至此,杜衡揉了揉自己的頭發,將其打亂,而后十分頹喪地進了門。
進去之后,林惠和劉清蘭分坐兩端,下首分別站著虎子,還有杜嫣然和杜依然兩姐妹。
虎子見了自己,咧開嘴露出自己的兩顆小虎牙,喊了聲:“衡兒姐姐?!?
杜嫣然見了自己,眨了眨眼睛,沒有說話,倒是無辜得很。杜依然則是不藏不露的,對自己的厭惡嫌棄之情顯而易見。
杜衡瞥撇嘴,張嘴喊了句“夫人”。而后,就再不做聲了。
座上的劉清蘭連個眼神都不屑于給自己,但是礙于林惠在,所以不得不做做樣子。
“你成天瘋成這個樣子,成何體統!”
“后娘說的是,我就這個樣子!”杜衡將叛逆進行到底。
“杜衡!”“后娘”這兩個字實在是扎心得很,這是劉清蘭心中的一根永遠都拔不掉的刺!想她原是當朝首輔的嫡女,卻淪落到給別人做繼母!偏偏這個杜衡不知所謂,今天真是倒霉透頂!
“杜衡,你怎可這么跟母親說話?”杜依然永遠都是劉清蘭母女的第一桿槍,就是不知道這個可憐的人長大后會不會醒悟。
不過,此時杜衡懶得跟她說話。
“我跟你說話,你沒聽見??!”杜依然的脆弱的自尊心被輕易地傷害到了。
杜衡不屑地看了她一眼,對付她,她都不用出手的。
“衡兒,不可如此對待長輩!”林惠到底不想杜衡跟她現在這個大嫂鬧得太僵,畢竟這樣對杜衡是百害無一利。
好吧,她嬸嬸的面子她還是給的。杜衡低下頭,但是也沒有道歉。
林惠到底是不想為難杜衡,于是轉頭對劉清蘭說道:“這孩子,小時候算是跟過我一段時間,難得還能聽我一言。只是有些野性難馴,還望大嫂見諒?!?
林惠都這么說了,劉清蘭也不好發作,但是再待下去也是不可能了,于是簡單說了幾句,就離開了。
劉清蘭走在前面,杜嫣然跟在后面,杜依然其次。
“野孩子!”杜依然挑釁地對杜衡說道。
還真是不消停,杜衡直接略過她,上前找虎子去了。
于是,杜依然走之前,又吃了杜衡一肚子氣。
“衡兒,你這么跟當家主母對著干,是會吃虧的?!绷只萆锨?,把杜衡的頭發散開,重新給她盤發。
“不對著干也沒見的得了什么好?!倍藕夤怨缘厝瘟只萁o自己弄頭發。
她可記得在書里劉清蘭對杜衡做的事情,不知道為什么,杜衡小時候看起來干干瘦瘦的。誰知道是不是變異,杜衡張開了之后,容貌艷麗張揚,連杜嫣然都在杜衡之下。劉清蘭當然見不得別人比自己的女兒優秀,更何況是杜衡。于是她就故意對杜衡示好,解了杜衡的門禁,還帶著杜衡去參加各種宴會。書里的杜衡也是個花瓶,還是個劣質花瓶,自以為她自己天生麗質難自棄,是金子總是會發光。在外面的做派要多張揚就有多張揚,最后還被劉清蘭算計,給八皇子當了小妾??蓱z杜衡真以為劉清蘭善心大發,對她也和顏悅色了起來,誰知人家只是把她當做了籠絡皇子的工具,可真是被人賣了還幫著人家數錢呢。
“你這孩子!”林惠三兩下給杜衡盤了個發,又實在對這個小丫頭無可奈何,氣不過地輕輕拍了下杜衡的背。
“嘿嘿,嬸嬸給衡兒盤了個什么髻?衡兒摸著很好看呢!”杜衡在現實世界喜歡研究古代的東西,這女子的各種發髻自然也是不在話下,只不過杜衡人懶,平時簡簡單單編個辮子就出門了。
“你那手還長眼了不成?”
“嬸嬸編的什么都好看!”頓了一下,又說道:“主要還是衡兒好看!”
“你這個鬼靈精!”林惠聽了杜衡厚臉皮的話,哭笑不得。
經過杜衡這么一打岔,這一話題也就被擱置到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