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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羨慕嫉妒恨

一個人越在意另一個人的時候,就會越頻繁地感知到關(guān)于他的信息。大約是關(guān)注的魔力,這些東西本來就存在,只是你注意到了,就覺得它充斥在自己的生活里。

于是從其他同學(xué)的口中,白棠越來越多地了解到關(guān)于嚴墨的各個方面,學(xué)習(xí)的生活的,好的壞的。于是她漸漸地在心中編織了一個完整卻不那么真切的,關(guān)于嚴墨的形象。這個形象多半是由“傳說”構(gòu)造而成,再加上三分美好的想象。

那時白棠心中的嚴墨大致是這個樣子的:一覽眾山小,凌寒獨自開。他棱角分明的側(cè)臉,他狹長又清冷的雙眼,他嘴角向下的薄唇,當然,還有他優(yōu)異卓絕的學(xué)習(xí)成績。

盡管他習(xí)慣在頂端俯視他人,卻并未落下“孤僻”“高傲”的學(xué)霸慣用詞,或許是因為帥氣的外形和個人魅力,見了他的人,尤其是女生,總會心中泛起漣漪,對他討厭不起來。

據(jù)說他的父親是咩市警局的一個分局局長,母親是一家事業(yè)單位的團高官,也算是高干子弟了。

這樣的一個人,真是叫人……嫉妒呢。

嫉妒,介于羨慕和恨之間,明明心里羨慕卻不想承認,明明心里怨恨卻不想表現(xiàn)那么在意,如果羨慕是美好的旁觀,那么嫉妒則是在心的囹圄深處,帶著一絲見不得光的心思。

三年,白棠對嚴墨的“感情”,就在傾慕、羨慕中隱晦地夾雜了些許嫉妒、嫉恨。為什么一個人可以擁有這么多別人怎么努力都得不到的東西,為什么他好的資源都握在他手中,為什么……他都沒有缺點的么?

白棠雖然在成績上可以和他一較高下,但在其他方面卻是望塵莫及,難以匹敵。家境、資源、相貌、甚至……性格。對,相比于受歡迎的嚴墨,米有的確在人緣方面差了一截。

每每看到嚴墨作為學(xué)生代表在臺上發(fā)言,作為學(xué)生會主席主持升旗儀式,作為主持人在文藝晚會上閃閃發(fā)光的時候,白棠都只是在臺下凝望,她感覺到自己和嚴墨之間有那么一段距離,這距離隔著重重山海,輕易無法踏過。

白棠從來不是什么瑪麗蘇或小白兔,她也不會像嚴墨的迷妹一樣,一看到他就覺得整個世界都亮了,覺得自己看見彩虹了,相反,白棠一看到他,則覺得“黑云壓城城欲摧”,再加上他本來就愛在校服里面穿黑色高領(lǐng)的毛衣或襯衫,這種感覺就更加形象且強烈了。

于是白棠很喜歡挑嚴墨的刺,他哪里不好,哪里不如自己,雖然這種行為有些變態(tài),可總能讓白棠覺得暗爽,她實在想讓那個高高在上光芒萬丈的男神在自己這里能夠跌落神壇,讓他那白蓮花一般的外表摻雜哪怕一絲的雜質(zhì),讓她覺得,起碼在某個方面,他跟所有人一樣,不過也是無法把握自己命運的螻蟻,在人生這片偌大的浮萍上茫然搖曳。

白棠得逞了,比如何念帶著一幫人跟他對著干,再比如他雖然聲音好聽,卻唱歌跑調(diào),還比如他的英文發(fā)音沒有自己地道。這些一點點堆積起來,竟成了白棠奮發(fā)前進的動力,只有這樣,白棠才會覺得,自己是不是有一天能夠……站地跟他差不多高?畢竟,她也很想看看頂端的風(fēng)景。

高一這一年,白棠可謂“德智體美”全面發(fā)展,以至于期末評選時除了妥妥的三好學(xué)生,白棠還被評上了一個“全面發(fā)展之星”的榮譽稱號,著實有趣了。

高一下學(xué)期這場期末考試尤為重要,不僅會影響高二分班,還會影響后面省三好、推優(yōu)入黨以及自主招生,因此白棠倍加重視。之前那次自己沒進級部前十,于是她暗下決心定要扳回一局,在連續(xù)一個月的玩命復(fù)習(xí)之后,白棠帶著百分之九十九的自信進了考場。

她第一眼就看見了坐在靠墻第一位的嚴墨,其他同學(xué)都拿著必修一必修二背文言文時,他卻在……氣定神閑地做眼保健操。白棠幽幽地瞥了他一眼,順帶覺得自己壓根有些癢癢。

她的位置也在第一排,卻是在第三列,和嚴墨隔著一排,也好,不然在他旁邊那排,該影響發(fā)揮吧。第一場考試是語文,語文真的是一場持久戰(zhàn),相當“磨人”地考察一個人的耐心和精力,但對于白棠來說,語文考試像是一場顛簸的旅途,越接近終點,風(fēng)景越美,一如這次她在寫作文的時候,簡直覺得下筆如有神,噼里啪啦行云流水一氣呵成。

為時一周,連續(xù)九場考試考完,白棠神清氣爽,考的東西大部分都會,而且高一的考試還只是停留在第一年知識的單獨運用上,不像高三的時候,一道題要考察好幾層知識點,那時才是對一個人學(xué)習(xí)能力的真正考驗。所以對于經(jīng)歷過一次高考的白棠來說,高一這場考試真的不難。走出考場后,她就跑去問老師要答案,然后一個人回到教室默默照著答案對起來。

此時她坐在靠窗最后一排的位置上,陽光透過窗子照亮她半邊臉,把白皙的皮膚照的快要變成透明色,她梳了一個低馬尾,被她一把撥到一邊,微卷的墨色長發(fā)安靜地貼在自己的校服上,儼然一副歲月靜好的樣子。

這幅畫面,卻被路過他們班門口的嚴墨看到了,他在門口默默地瞧了他半天,決定走進去。

此刻嚴墨眼中的白棠是靜若處子的美好模樣,可他根本不會猜出,白棠心中正有層層波浪在激蕩,不是因為旁的,而是因為自己對完了數(shù)學(xué)答案,發(fā)現(xiàn)140分沒問題時,一句高分貝的“我的天”正蕩漾在她的嗓子眼,她剛想一拍桌子跳起來,卻發(fā)現(xiàn)身前有個人影,那原本舉起的手瞬間停落在半空,她猛地抬頭一看,繼而晃了晃自己的手掌,一臉尬笑:“嗨,你怎么在這?”

嚴墨正背著書包,雙手插在褲兜里,此刻盯著她那有一半臉大的圓眼鏡下的呆滯雙眼,強忍笑意:“你在對答案么?能不能借我看看?”

有什么理由不借給他呢?

恐怕嚴墨問女生借東西的時候,從來沒被拒絕過吧。

“給……”白棠很快就放下了被求者的驕傲,笑嘻嘻地把答案給他遞過去:“你在這對吧,讓我瞻仰一下學(xué)神的風(fēng)采。”

“你要跟我比分么?”他勾了勾嘴角。

天啦嚕這廝又在耍酷,真要命。

白棠咽了咽口水:“不敢不敢,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過分謙虛就是虛偽。”他不咸不淡地看著她,說。

白棠一時語塞,只好低頭收拾起書包來。

過了半天,她才嘟囔了一句:“當你的手下敗將還是比較安全的,省得被你那些后援會的迷妹欺負。”

正在埋頭對答案的嚴墨似乎沒有聽到她說話,也沒做回應(yīng),過不了多久,他便算出了一個大概,把筆一撂,身子便往后仰倒在椅背上,白棠看他長舒了一口氣,倒是沒先問他考了多少分,而是問:“你也會有這樣的反應(yīng)么?”

嚴墨挑眉:“你覺得我應(yīng)該是什么反應(yīng)?”

“就是胸有成竹……很淡定吧,反正你從來都沒發(fā)揮失常過。”

“這倒是真的。”他把答案還給白棠,然后拿起書包起身,往教室外走去。

走到講臺的時候,他忽然轉(zhuǎn)身問道:“不走么?一起?”卻看到白棠正盯著那幾張答案發(fā)呆,這才想起來,剛才自己把分數(shù)寫在上面了,便解釋說:“我就寫了個大概分數(shù),只是參考,不必較真。”

……

900分,平均每科扣了六分左右,還在這用一副云淡風(fēng)輕的表情說話。白棠剛才算了自己的也就860,差了四十分之多,實在是不爽。

“怎么?比你高了多少?”他放下書包,雙手撐在講臺上,笑著問她。

很多年后她都記得那個片段,一個擼了半截校服袖子的少年,趴在講臺上用一半戲謔一半天真的笑容跟她說話。

既見君子,云胡不喜。

白棠呆了半晌才搖搖頭:“想詐我?我可不自取其辱。”

“不說拉倒,不過一看就是比我低,走,我請你吃個冰淇淋安慰安慰你。”

于是白棠屁顛屁顛地跟上去,在學(xué)校附近的小賣部敲詐了他一根夢龍雪糕。

“真好吃,心情瞬間up。”白棠舔著雪糕,一臉享受:“沒想到學(xué)神有一天請我吃雪糕。”

“還不是怕你想不開。”毒舌嚴墨一直在線。

白棠沒跟他繼續(xù)拌嘴,而是眼珠一轉(zhuǎn),笑瞇瞇地看著他,說:“嚴墨,你當我?guī)煾赴伞!?

嘴里含著一塊奶磚的嚴墨差點被嗆到:“什么?別的女生都要來做我妹妹,只有你要做我徒弟……”還有半句“你是何居心”沒有說出來。

白棠“切”了一聲:“你妹妹那么多,每個班都有,我才不去湊熱鬧呢……再說,我是真心實意想拜大神為師,也好靠你沾點好運。”

“我考慮考慮吧。”

白棠點頭如搗蒜:“你好好考慮,事成之后,我用十根夢龍作為拜師費。”

嚴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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