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租住的公寓,薛蓮翻出一個黃色的小鐵桶,一張一張翻閱著存款單。拿出手機,打開上面的計算器一筆一筆的加,但是離著六十萬,還很遠很遠。她徒然的顛坐在地板上,看著玻璃上的窗花發呆。
思緒回到遙遠的過去。
那是剛開學的時候,梅笑冬笑盈盈的伸出手說:“你好,我叫梅笑冬。”兩個流蘇的耳環晃呀晃。開學舞會上,梅笑冬拉著她的手去參加party。梅笑冬是整個舞會的焦點,因為舞跳的實在是好,不知不覺,就會成為舞會的中心。
薛蓮當文娛部長時,梅笑冬為了幫薛蓮成功完成迎新晚會,竟然自編自導了美麗的舞蹈。那時的她爍爍生輝,發著璀璨的光,給人一種奮進的動力。也是梅笑冬的開朗讓薛蓮感到生活的有滋有味。可是這樣的人卻要蹲監獄,這是她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的。
她抬起頭,眼神變的無比堅定。她披上外套,把手中的存單疊好放進口袋,雖然她的手有點哆嗦,但卻還一粒一粒扣好外套的扣子,好像那是一項無比重要的工作一樣。
她把那些存單都提了出來,一共15萬,她知道離60萬還很遠。但是她一定要先趕在梅笑冬的案子被警方立案之前解決下來。如果梅笑冬進了監獄,放出來的她,可能會失去最美好的微笑。那是大學時候的不帶任何雜質的微笑,是讓她感到奮進的微笑。
薛蓮坐在龍騰集團的審計辦公室里,她的面前是處理梅笑冬事件的負責人呂兵。
呂兵看著薛蓮的15萬元現金,抬起疑惑的目光。
“你想為她擔保?”
“對!”薛蓮堅定的說,并用手把現金又朝呂兵推了推。
“我知道,這些錢遠遠不夠,給我半個月的時間,我去籌錢。盡量替她還上。對于一個財務人員來說,挪用公款就是死路,以后沒人敢用。所以,請你一定給梅笑冬留條活路。”
呂兵玩味的看著薛蓮。
“你和她不是只是同學嗎?有必要為了梅笑冬背負上這么重的債務嗎?”
“我覺得生活會好起來的!”薛蓮使勁抓著手指,強迫自己變的更有力量。
走出大廈,薛蓮抬頭看看陽光,抬步朝禁閉室走去。
禁閉室
她看見梅笑冬被人帶了進來。雙眼無神,呆呆的看著薛蓮,好像根本不認識她似得。
“梅笑冬,我是薛蓮。”薛蓮拿著話筒喊道。
梅笑冬毫無反應,只是用手指無意識的撕上面的標簽。
梅笑冬示意看守人接電話。
“她怎么了?”
“昨天,你們來看過她之后,就這樣了。也不吃飯,好像受了刺激。”
薛蓮沉痛不已。
是啊!梅笑冬從小生活在優越的家庭,看見的都是早晨的陽光、清香的小草、幽香的花,那受過什么欺騙,更何況感情的欺騙呢?!
當年,薛蓮被蔣坤“拋棄”的時候,不是也覺得生無可戀嗎?只好離開這個讓人傷心欲絕的L城。
對啊!可以找她父母啊!看看她父母可以籌到多少。
薛蓮握住梅笑冬的手,叮囑了幾句話。
“梅笑冬,我一定給你湊齊錢,把你救出來的。我也一定讓金志炫受到應有的懲罰的!這世上總會有渣男,誰的成長不經歷渣男呢?
你可要一定放寬心,不要鬼迷了心竅啊!你的人生才剛剛開始,以后你會碰上對你真心好的人,再回頭看這份感情,就只是過眼云煙了!”
梅笑冬聽到金志炫的名字時,立時眼中有了一道光彩,手抓住薛蓮道:“你一定要抓住他,讓他受到應有的懲罰!不能再讓更多的女子被騙了!”
薛蓮走出禁閉室,翻出從梅笑冬的檔案里查到的手機。猶豫了一下,還是打了一個電話。
“阿姨,我是梅笑冬的同學,薛蓮。”
“奧,是你啊!我知道你。梅笑冬經常提起你!怎么出什么事了嗎?梅笑冬最近都沒來電話,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梅笑冬的母親在那邊急切的說,并伴隨著隱隱的咳嗽聲。
“阿姨,你怎么了?”薛蓮關切的問。
“我沒什么!”阿姨急忙解釋,“只是稍微有點感冒,喝點藥就好了!”
那邊卻傳來梅笑冬父親的嗔怪聲:“什么喝點藥就好了!明明是老毛病又犯了!唉……”
他搶過電話,對薛蓮道:“薛蓮!冬冬,你能聯系上她嗎?”那邊又傳來一聲嘆息,“本來不想讓她回來的。她媽太想她了!她心臟病比以前有嚴重了,現在由心臟病又引發了綜合癥。身體越來越不好!但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冬冬的電話卻怎么也打不通?!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
薛蓮急切的說:“叔叔,你放心!梅笑冬沒事的!”薛蓮快速地轉動著腦子,“前幾天公司里有個新加坡培訓,名單里就有梅笑冬。她走的急,大概也因為有機會出去培訓,心里高興,忘記和你說了!在那邊屬于國際漫游,把電話關機了!”
“奧!這樣啊!這是好事啊!她出息了!”電話里傳出梅笑冬父母高興的笑聲。
薛蓮又寒暄了幾句,掛斷了電話。她很清楚,如果說出真實的情況,對一個心臟病人會是怎樣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