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戀愛中的女孩兒
程小橙兩天沒見到秦洛了。
沒什么特殊的橋段，就是秦洛跟著何教授出差，晚上就能回來。
秦洛明目張膽地向何教授表示過抗議，覺得何教授就是故意的，但是又能有什么辦法，還是要乖乖收拾行李出發，順便在出發前占足了程小橙的便宜。
留守的程小橙在完成了所有秦洛留給她的關于百字令的任務之后，也終于體會到了什么叫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她本來以為她在感情中應該是很灑脫的那種，結果真的遇到了喜歡的，她還是變得和大多數女孩一樣無腦，就比如這一次秦洛被迫出差，短短兩天時間，程小橙周圍的所有人都看得出這姑娘好像失了魂兒，天天拿著手機喃喃自語，偶爾傻笑，偶爾放空。
“她沒事兒吧？”
陳晴算是寢室里唯一一個有戀愛經驗的，但她也看不懂程小橙這是個什么路數。
劉翹俏腳一蹬地，椅子滑向程小橙身邊，捏了捏程小橙的臉，摸了摸她的額頭，又往程小橙手里塞了一顆橙子，結果看到程小橙對于手里的橙子沒有絲毫反應，劉翹俏露出一種被毆打的表情：
“她現在身體沒事，精神恐怕……”
劉翹俏說完，宋靈子和陳晴都圍了過來。
程小橙抬起頭，看到三雙眼睛齊刷刷地盯著她，扎扎實實地嚇了一跳。
“你們圍著我干嘛？”程小橙舉起剛剛劉翹俏塞到她手里的橙子做防御狀。
劉翹俏這暴脾氣又上來了：“嘿，還問我們干嘛，這大半夜的，你這么一副呆滯表情還一動不動，嚇唬誰呢？”
程小橙嘴角一撇，挑起愁眉，悠長又悠長地嘆了長長一口氣，把臉貼在桌子上：“這種感覺，唉……”
看到程小橙回了魂兒，大家都各自滑回自己的地盤。
陳晴感嘆著：“戀愛初期的女孩子，智商基本上是沒有的，情商呢，也高不到哪兒去，有些姑娘在談戀愛前信誓旦旦地覺得自己是新時代進步女青年，覺得自己談戀愛了之后也會把男人拋諸腦后，結果呢，一談戀愛就掉進坑里，就比如說小橙，姐姐問你，你現在是不是特別恨何教授把秦洛師兄帶走了？”
程小橙咬牙切齒地點頭。
“這很正常吧，我都覺得何教授是故意的。”劉翹俏聳聳肩。
陳晴搖頭：“不不不，你不了解。小橙啊，姐姐再問你，你現在是不是更恨秦洛？”
宋靈子插嘴：“恨秦洛師兄干嘛？”
程小橙比剛才還要過分地狠狠點頭。
劉翹俏和宋靈子表示驚呆。
陳晴打了個響指：“看！這就是典型的，陷進去了。對于這件事情，小橙的焦點肯定是在秦洛師兄身上，畢竟是他剛剛向全校公開了你們的關系，也是他突然間消失了好幾天要出差，小橙恨別人沒有用，只能把氣撒在秦洛師兄身上——誰讓他答應何教授去出差的！小橙，姐姐說的對不對？”
程小橙的臉上呈現了激動、認同、憤恨、傷心交織的高難度表情，搗蒜般地點頭。
劉翹俏和宋靈子都是一臉的嘆為觀止。
“那那那，那怎么辦？她會一直這樣下去嗎？”宋靈子被嚇得不輕。
陳晴一揮手：“沒關系，小橙現在這個狀態，誰也拯救不了，不過好在秦洛師兄看起來很靠譜，對小橙也是真喜歡，而且他這個年紀了應該會有一些戀愛經歷，有經驗的話應該能擺平小橙。”
劉翹俏吞吞吐吐地說：“據我了解，秦洛師兄，好像……也是第一次談戀愛……”
陳晴差點跳起來：“什么？”
劉翹俏點點頭。
“兩個戀愛小白在一起……”
陳晴看著一臉幽怨剝橙子的程小橙，仰倒在椅子上，仰天長嘆：
“我們宿舍，不太平啦……”
.
程小橙一邊吃飯，一邊東張西望。
“我說，你吃飯就吃飯，瞎看什么呢？”
劉翹俏這小暴脾氣又上來了。
程小橙當然不會說秦洛應該在昨晚回來了，今早秦洛沒有來找她也許是在補覺，但現在已經中午了，他怎么會不來找她？沒道理的。
“小橙。”是他叫她的聲音。
程小橙抬起頭，看到了一張她這幾天做夢都會夢到的臉，他現在正無比真實地出現在她眼前，迎著光對她淺笑。
前面說過，程小橙現在的智商情商都很堪憂，她見到秦洛的這一個瞬間明明是高興得要哭出來，卻還是強壓下心頭的喜悅，死命仰起頭。
“你怎么又來了？跑這么遠不累嗎？林師兄陪你跑這么遠沒有意見嗎？還有，食堂這么大，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程小橙咬著筷子，氣鼓鼓地看著毫不客氣在對面坐下的秦洛和林宇信，嗯，林宇信那張好看的冰山臉還是留給劉翹俏看吧。
秦洛并不知道程小橙在想什么，只看到她盯著他的樣子有點，憤恨？無奈？總之不是什么好情緒。
“食堂這么大，但你只有一個，怎么不好找。”
程小橙有種被擊中的感覺，這個人什么時候這么會說話了？
“小橙，這兩天我出差比較忙，疏忽你了。”秦洛一邊往程小橙盤里夾菜，一邊嘆著氣道歉，那聲音磁性清澈，溫柔得不得了。
程小橙這幾天一直憋屈著的小宇宙終于爆發：“你你你，你還知道疏忽我了？你忙也要說一聲，下了飛機總要告訴我，害得我整晚替你擔心！”
劉翹俏適時插話：“沒錯秦師兄，小橙昨晚一直翻滾到三點才睡著，原來是因為擔心你啊？”
秦洛震驚了一下，隨即伸出手去捧程小橙的臉：“小橙小橙，是我的錯我的錯，你看你黑眼圈都熬出來了，我這不是習慣了嗎？我保證不會有下次，絕對保證！不過小橙，我一個大男人，你其實不用太擔心的。”
“怎么不需要擔心！你又不像林師兄一樣會跆拳道，你這種姿色，容易被打劫！”程小橙差點兒哭出來。
秦洛更震驚了，斷斷續續地說：“小橙啊，我，我……”
客觀來講，程小橙的話，好像有那么點兒道理。
“他偶爾會跟著我去道館，別的不說，自保還是可以的。”一直在旁邊吃飯的林宇信突然冒出來這么一句。
秦洛立刻投去感激的目光，如果這時候是秦洛自己說這話，肯定會被認為是讓程小橙安心的說辭，林宇信就不一樣了，比較可信。
“哦……”
程小橙總算是稍微放下心來，沖秦洛拱了拱鼻子，憤憤不平地說：“我還是覺得委屈。”
秦洛也理解：“好，為了向你賠罪，我可以滿足你三個愿望。”
林宇信打斷：“你上次找我幫忙，怎么只給了一個愿望？”
劉翹俏說：“林師兄，這你就不懂了，這叫開小灶，走后門，差別對待，重色輕友。”
“第一個愿望，我們先遠離這兩個人！”
“嗯！”
.
其實陳晴的推斷呢，有一點偏差。
偏差在她沒有把日期考慮進去，過了那么幾天，多愁善感的程小橙又變回了大魔頭程小橙。實際上也不是陳晴的專業不過硬，實在是時間趕得太巧，偏偏程小橙和秦洛確定關系、程小橙和秦洛的初吻、秦洛突然離開這三件事全都集中在每個月都會情緒不太對的那幾天里，這情感和生理兩者疊加，威力還是不小的。
所以在那幾天過去了之后，程小橙不僅對前幾天的自己嗤之以鼻，還昂首挺胸地準備迎接百字令。
嘿，百字令終于被想起來了。
那么這意味著什么？意味著程小橙將有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經常去找秦洛，完全忽略了她現在是全校皆知的秦洛的女朋友，本來就能隨隨便便去找他的。
可能，陳晴的推斷并沒有偏差？
“翹俏，陪我去吧……”程小橙使勁兒晃悠著劉翹俏的胳膊。
劉翹俏的頭都被晃暈了，還是嚴詞拒絕：“你們現在是男女朋友，又有百字令這個借口，你去找他天經地義，干嘛還要拽上我？”
“掩護掩護！”程小橙義正言辭：“第一次談戀愛，談的還是這么一個人物，我又不是什么內心強大的御姐，我就是一普通的小姑娘，我慫！”
劉翹俏驚恐的表情看她：“普通的小姑娘？你怕不是自我認知不太清晰？”普通的小姑娘能勾搭上秦帥？
反正不管怎么樣，程小橙還是二話沒說，也不知從哪兒來的力氣直接把劉翹俏給生拉硬拽地拖到了研究生的文學樓，可是到了文學樓的樓下，劉翹俏卻不進去了。
“怎么了？來都來了，不跟我一起上去？”
劉翹俏突然扭捏：“我，我在樓下等你。”
程小橙那被戀愛沖昏了的小腦袋瓜總算是轉動了兩下，突然明白了：“翹俏，你跟我說實話，是不是因為林師兄？”
劉翹俏開始低頭轉手指。
“你們兩個之間不是已經沒有誤會了嗎？”
“嗯。”
“你們那天沒有說清楚？”
“說清楚了。”
“那你們現在？”
“小橙，林師兄只是林師兄，就算有那一段過去，那也過去了那么久，他不想提，我怎么能太揪住過去不放？”
“等等等等，”程小橙有點糊涂：“難道你們那時候沒有互相有好感？”
劉翹俏撇過頭去不說話。
“難道是他不愿意舊事重提？”
劉翹俏還是不說話。
“翹俏，你都不是你了。”程小橙搖頭。
“高中的時候，我也有這種感覺，我覺得我都不是我了，那時候媽媽強行把我拽出來，其實那是對的，不然我也不會再遇見他。”
陷在感情中的女孩，不止程小橙一個。
“我以為他知道了以前的事情之后會接納我，但是我沒想到，這反而讓他將我推遠，也許當時，他受到的傷害比我們想象得還要大。”
“小橙，你帶我來，也許也是為了讓我和他見面，可是現在我們之間，還是盡量少見面為好，感情的事情，要兩個人做主不是嗎？”
“翹俏，你喜歡他嗎？”
劉翹俏驚訝地看著程小橙。
程小橙的表情很嚴肅，一點都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你喜歡林師兄嗎？”
劉翹俏的表情糾結了好一會兒，最終像是放過了自己一般笑了一下。
“我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