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兩個人的羈絆漸深,云紀建立的能量屏障根本中斷不了這段傳導太久,是他的靈能不夠純厚。
故而,云紀急匆匆趕到指揮中心,本來是想找兩個老隊友求助的,沒想到他家神出鬼沒的隊長也在。
2“有隊長出面那就更好了。”
為了寶貝苗子以及苗子的共情對象,云紀覺得這個人情可以欠,但救祁降和昭慕可還是葉珝的命令啊,所以說,云紀提要求的時候一點也不含糊。
“傳導天賦?共情鏈接?”
雖然葉珝只說過這倆人的血脈天賦很特別,但戚紹斌與宋文一并不知道這個天賦是什么,現在聽到云紀的話,才心中了然。
“把話說清楚。”
冷面少女眉頭一挑,沉聲說道。
“隊長,祁降跟昭慕之間有共情鏈接,現在兩人共擔雙倍復生分裂的能量,我怕最后會承受不住爆體。”
云紀語氣急促,幾度咬到舌頭,勉強將事情說完。
雙倍復生能量源自細胞線粒體的過剩分裂,在芯片植入期,尚且未能完善各項機能的控制及強化的時候,這股用來強化細胞的能量膨脹到一定程度就會引起爆體。
這是三百多年來,出現率低于百分之零點零一的超低概率病癥,并且是嬰幼兒疾病,基本上有二十個月就跟此病絕緣了。
云紀自然不會去搞這種跟他工作無關的資料,但為了將半機械化任務進行得有保障,他特意回了趟殘霧號調取資料。沒想到,還真派上用場。
“那你的解決方案是什么?”
不急不緩,葉珝顯然冷靜許多,宋文一與戚紹斌暗自點頭。這才是殘霧的隊長,冷靜,絕對的冷靜。
“建立共情屏障,盡最大可能降低能量互輸。”
莫名其妙多了個儲存能量的容器,這過剩分裂的線粒體怎么可能會善罷甘休?當然是繼續毫無顧慮的分裂下去了。
云紀將自己的方案提出來,卻不知道此時的葉珝剛瀏覽完殘霧號遠距離傳輸過來的資料。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
what?云紀錯愕。現在不應該是一起回醫療部救人嗎?
“云紀,愣著做什么?還不快執行命令。”
一旁的戚紹斌推了把百思不得其解還想發問的二愣子,對這家伙頭腦發昏的行為只得嘆氣。
現在的年輕人,咋就學會了關心則亂呢?
“是,隊長。”
不情不愿地離開指揮中心,云紀站在門口抓耳撓腮了一陣,最后還是放棄了回去的想法,默默回他的醫療部。
“你們兩個對此病癥有什么了解沒有?”
云紀前腳剛走,戚紹斌與宋文一就遇上新的麻煩。房間中,葉珝坐立于辦公桌另一側,半張臉陷入黑暗,看不清神情。
“隊長,是不是殘霧號有新的數據了?”
宋文一推了推眼鏡,十分犀利地抓住了關鍵,繞過此問題。
“復生能量過剩膨脹,能量互輸導致兩人承擔雙倍能量亂流的劇痛,根據殘霧號主腦演算,如果能撐過復生期,其機能會超越我們最初預測的最好結果。”
將一份資料轉輸給兩個部下,葉珝將內容一句概括,隨后等待兩人的回復。
他們實施半機械化任務,其預測的最好結果是達到四百年前西元族第七次試驗的機能水平,雖然遠不足當今殘霧編組的標準,但有這成績足以在虛空里戰斗了。
然而現在,昭慕與祁降兩人因禍得福,直接越過他們的預測,達到第九次機能水平甚至是他們現有水平。
這么一想,宋文一反而不知道該怎么說了。按理,達到現標準,昭慕二人便不需要考核,甚至要葉珝打破原則,破格多帶兩人上去,且是以殘霧編組新成員的身份。
“倘若這倆人撐不過復生期,對我們也沒什么損失,倘若挺過去了,原定的名單作廢,重新考核。”
沉吟片刻,戚紹斌緩緩說道。他的想法很簡單,也很公平。要留下兩人,還要不落人把柄,必須在計劃上做出改變。這也是維護葉珝權威的最好方案。
“你認為,什么時候開始考核最合適?”
葉珝的話語相當是默認了戚紹斌的想法,并且對昭慕二人寄予信心。
戚紹斌皺了皺眉,但未敢猶豫,繼續說道。
“再給兩周時間休整,順便等等十一號方舟的情報。”
……
當云紀重新回到看護室,病床上的兩人臉上扣了面罩,額前布著層細汗,神色痛苦。
他的能量屏障已經失效,這倆人能不能撐過去,云紀不敢想。
滴滴滴!
急促的預警聲如暴鳴的長笛,驚得人手足無措,倘若不是已經習慣,云紀恐怕會如那些個醫療兵一樣,驚慌失措。
有條不紊地查看儀器數據,檢查生命指標,還未來得及分析數據,一聲驚呼響徹整間病房。
“血!好多的血!!”
隨著驚呼者的暈厥,眾人這才注意到兩張病床底下的一潭血水,似是已經凝固,濃稠得像純正的番茄醬。
房間內的空氣凈化器一直高效率運轉,這才使得他們一直沒發現這潭血跡。
那些個新兵已經全被換了出去,能留在這里的,都是云紀信任的老兵,很快便將病房重新收拾好。
捏著報告單,云紀再一次站到墻角,他想抽煙,可無奈這里不允許。
無可奈何地瞥了眼病床上的兩人,明明已經撿回了一條命,卻要經歷再次失去的痛苦,云紀接受不了。
因為人,是他救的。
想到這里,云紀不由得憶起葉珝來,她的指令很矛盾,矛盾到他摸不清楚下一步怎么走,是已知的茫然。
病床上的兩人面色如常,比一開始住進看護室還要紅潤得多,而報告書上,也證明了那淌血的價值。
流血是好事。數據告訴云紀,但他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這兩個人的共情鏈接已經穩定,也就是說,復生期安然度過,他們挺過來了!
“哎,人已經沒事了,為什么部長還是悶悶不樂的?”
病房外,一新兵瞅了眼里面,問剛出來的老兵,十分好奇。
“我哪知道,不該問別問。基地最忌諱嚼舌根了。”
訓斥了句,兩人匆匆離開。
“隊長,你究竟是要他們活下來,還是死掉啊?”
望著天空,云紀的臉映在玻璃窗上,明明是俊俏的臉,此時卻是陰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