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東征(三)
- 賽爾費雪的紋章
- 青悠朝露
- 6946字
- 2020-11-04 00:42:27
山谷的樹林里,一隊郫格科勒騎兵正快馬加鞭地趕往山谷的中心。帶頭的騎兵隊長沒有一絲表情,他的戰(zhàn)馬右后側掛著城鎮(zhèn)里逃跑的可憐指揮官的頭顱。
“不要停下!我們要盡快趕到匯合點,通知賽爾費雪公爵,我軍即將到達的消息。”騎兵隊長揮動馬鞭,對著身后的騎兵隊喊道。
他們選了一條地勢偏高的山路,以便能及時看到賽爾費雪主力的位置。
“隊長,快看!”,身后一名騎兵指向左下方一片平地,“好像是賽爾費雪的鐵騎...”
“停止前進!”,騎兵隊長立刻大聲下令。他瞪大著眼睛,不知道該下達什么后續(xù)指令。實際上,其他的騎兵也已經(jīng)因為眼前的一幕,嚇到不知所措。
一場力量懸殊的戰(zhàn)斗,終將演變成血腥的屠殺!
四百名鐵騎,現(xiàn)在只剩下貝尼和其他五十幾個騎兵還在負隅頑抗。在另一頭,貝特瑞滿臉鮮血,散亂的長發(fā)沾滿泥土。手臂上,小腿上到處是劍傷和槍傷。
她艱難地撐起身體,重重地喘著氣,紋章掛在她的胸前,隨著呼吸起伏著。而在她對面站著的男人,就是達米爾的元帥加斯頓。
他全身穿著藍色的達米爾戰(zhàn)甲,一頭黑色的長發(fā),紅色的瞳孔,白皙的臉上沒有一點瑕疵。最奇怪的是,他手里竟然沒有任何武器!
“無刃山風!”,加斯頓右拳空握,在空中揮動了一下。
“呲...”,貝特瑞的右腿又被刮出了一道劍傷。
“為什么我發(fā)動了‘時壓’,卻還看不清他的進攻?”,貝特瑞疑惑不解,“他的動作究竟有多快?!”
“唰...”,正當貝特瑞在想這些疑問時,又是一槍刺在了她的左肩上。劇烈的疼痛幾乎讓她無法再站起來。
加斯頓依然冷冷地看著貝特瑞,“為什么還要再站起來呢?你的命運已經(jīng)注定了...”
“哼...以為能看透命運的人,還真是讓人厭惡...”,貝特瑞右手拄著長劍,顫顫巍巍地站起來。
“唰...”,貝特瑞的右臉出現(xiàn)了一道劍傷,血立刻流了下來。
“下一次會是你的脖子...這就是命運...”,加斯頓再次抬起右手,輕輕一揮。
‘這道風...’,“時壓!”
隨著“時壓”的發(fā)動,貝特瑞清楚地感受到一股氣流慢慢飛向自己。雖然看不到,但能判斷這股氣流的位置。
“鐺...”,她舉起手里的長劍,迅速向氣流的位置砍下去,隨著一陣尖銳的砍斷聲,加斯頓眼神中掠過一絲驚訝。但僅僅只有一瞬間,他便立刻用雙手同時揮向空中。
‘糟了!今天用了太多次“時壓”,已經(jīng)完全沒力氣了....’,貝特瑞被刺向半空,隨后重重跌落到了十米外的巨石上,沒了動靜。
“原來只是巧合...一瞬間還以為你真的可以改變命運”,加斯頓說著,便走向貝尼,準備終結這場戰(zhàn)斗。
此時那邊也僅剩下最后十幾個人,而貝尼已經(jīng)刺傷遍體,銀色盔甲幾乎染成了紅色。
突然,一名輕騎兵趕來報告:“加斯頓元帥!從山谷西邊沖來大隊艾恩赫特的人馬,從人數(shù)上看大約有一千人左右,不知道后面是否還有更多的。”
“艾恩赫特的主力這么快就到了嗎...”,此時天空突然開始下起了雨,加斯頓略微思考了一下,“現(xiàn)在還不是決戰(zhàn)的時候,反正銀狼鐵騎已經(jīng)基本被抹殺了,我們走!”
...
庫特的軍隊終于趕到了,他命人立刻給幸存者包扎。貝尼在攙扶下沖向貝特瑞,經(jīng)過檢查,除了右手骨折,其他都是外傷,沒有致命傷。
貝尼總算放下心來,他跑下庫特,質(zhì)問他為什么會走漏匯合點的消息。
庫特也感到非常奇怪,自己這邊除了今天派出追擊的騎兵隊外,沒有其他人知道這些計劃。而騎兵隊絕對不會有時間來得及去透露消息。
“但一定是內(nèi)鬼...”,庫特肯定地說道。
“難道是弗雷德?以他的性格一定會有仇必報!”,貝尼憤怒地喊道。
“雖然我也非常厭惡他的所作所為,但這次的消息他應該不會知道。”,庫特無奈地搖著頭,“貝尼大人,雖然我也相信您麾下的騎士都是忠誠高尚的,但是否會有不小心透露出去的可能?”
“賽爾費雪這邊知道這件事的,只有我和貝特瑞...還有一個熟悉地形的艾里森獵人。”
“那個獵人還活著嗎?”,庫特急切地問道。
貝尼搖了搖頭,“他在我們離開哈爾維時就已經(jīng)自己離開了...”
“你們在哪里遇上那個獵人的?”,庫特感覺到事情有點奇怪。
貝尼就將艾里森那晚的經(jīng)過說了一遍。
“貝尼大人,雖然我不敢確定,但這就像是一場有預謀的背叛。艾里森邊境常年遭到達米爾人的侵擾,這樣一個村莊實在是太可疑了...”
...
“啊......!”
“貝特瑞!”貝尼聽出是貝特瑞的叫聲,他慌忙看去。只見貝特瑞跪在那些被屠殺的騎士中間,悲愴地哭喊著。
雨水混著淚水,流過了她沾滿鮮血的臉頰。眼前一張張年輕熟悉的臉,此時都已血肉模糊。她認出了杰克的臉,堅定得沒有一絲膽怯。而脖子上一道深深的劍傷奪去了他的生命,他的手里緊緊抓著一封沾有血跡的信。
貝尼一瘸一拐地走了過去,想要開口,卻不知道該說什么。
“貝尼......”,貝特瑞哭著看向他,“銀狼鐵騎...”
“...我?guī)慊丶摇保惸彷p輕扶起貝特瑞,一起朝庫特走去。三人交談了幾句后,他們便領著幸存的鐵騎,向西離去。
...
...
遠在艾恩赫特北面的薩瓦格島上,各部落如今已紛紛歸附于索爾瓦的聯(lián)盟內(nèi)。伊舍尼命令所有部落向東部遷徙,聚攏到索爾瓦的周圍。他將原先各部落的壯丁按比例編排到軍隊和船隊里,而船隊中,除了原先負責捕魚的隊伍以外,還增設了一支特殊的捕撈隊。
這一天,捕撈隊按照慣例,出發(fā)前往東海岸以外的海域進行捕撈。當船只到達預定區(qū)域時,船上的下水人員開始往自己的腰間綁上連接船舷的繩索,同時在一只腳上套著一條綁著大石塊的繩子。他們坐到船舷上,將捧在手里的大石塊輕輕扔下水,隨后被下沉的石塊帶向海底。
幾個留在船上的水手坐著開始閑聊起來。
“你說說看,大首領讓我們幾個人每天出海,到處撈東西,究竟想找什么?”坐在船頭的水手疑惑地問。
“我哪知道...”,坐在船尾的水手一邊搓著腳,一邊搭話,“可能是大首領以前在海上丟過錢袋子吧”。
“那往哪兒找去!...別說是錢袋子了,就算掉搜大船下去都沒地方找...”船頭水手有些氣急敗壞。
“讓你找就找,哪這么多廢話...”船尾水手不太想搭理他。
...
“對了,你之前是哪個部落里來的?”船頭水手有點不依不饒。
“...撒菲特”,船尾水手繼續(xù)埋頭搓腳底,“...怎么了?!”
“沒什么,嘿嘿...就隨便問問。”船頭水手傻笑著。
...
“你說...我們還能再像以前那樣去南邊搶東西嗎?”一陣沉默后,船頭水手又開始說話。
“...”,船尾水手沒搭理他。
“我還是覺得以前搶東西有意思...吃飽了睡,睡飽了搶,自由自在!”船頭水手開始自言自語起來。
...
突然,船舷的幾條繩子被快速拉動。留在船上的水手趕忙去拉,一個個下水的人被紛紛拉上船。最后一根繩子拉上來后,沒有人帶上來,只剩下一根空繩子。
“呼...遇到鯊魚了!”一個爬上船的人大口喘著氣說道。
“看來這兄弟是喂鯊魚了...”,船頭水手拿著空繩套說道,“我都還不知道他叫什么...”
“回去吧,看看今天能不能交差...”,船尾水手用力轉舵,所有人劃著槳,朝著碼頭駛去。
...
碼頭上,伊舍尼和另一個人等在那里。那個人留著大胡子,身上的裝扮看上去來自艾恩赫特王國。他們看到捕撈船回到了岸邊,趕忙走了過去。
“今天怎么樣?”,伊舍尼問著船上下來的水手。
“...有個兄弟喂了鯊魚”,剛才坐船頭的水手沮喪地回道。
“...在哪呢?”,旁邊那大胡子著急地翻著船上搬下來的籮筐問。
“鯊魚肚子里呀...!”,船頭水手像看傻子一樣看著大胡子。
“我是問海里撈上來的東西!”,大胡子白了他一眼。
“都在里面了...”,船尾的水手指了指籮筐回道。
“...”
“怎么和昨天一樣,盡是些破爛!”,大胡子從框里扔出一堆海膽,海草和石頭。
“我們找不到錢袋...”,船頭水手攤了攤手。
“...誰讓你找錢袋了?!”,大胡子從口袋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一顆白色珠子,攤在手心里,遠遠地給大家看。“我昨晚從商人工會拿到的,要找這個”
“這不就是蚌殼里的小石子嗎...”,船頭水手撇著嘴,指了指遠處的海面,“那里多的是!我還以為是什么值錢東西呢...”
大胡子趕忙收好珠子,“你不懂,這個交給南方商人能換錢。你們明天開始就捕撈這些珠子,尤其到了冬天,越多越好!”
說完,大胡子便辭別了伊舍尼,乘船往南向艾恩赫特而去。
...
...
七月份的艾恩赫特像往年一樣的炎熱,伍登梅克城堡前的大橡樹枝繁葉茂,綠色的樹葉遮擋著那間早已空置的房間的窗戶。
席德從皇家學院回到了伍登梅克城,他獨自一人打開了房門,梳妝臺映入了眼簾。在記憶中,總有一個可愛的女孩會坐在鏡子前上,梳著她那美麗金黃的長發(fā),突然轉過頭,對他做著鬼臉。
他微笑著搖了搖頭,慢慢走向窗前,看著窗外的藍天。席德輕輕推開了窗戶,一陣微風拂面,夾帶著記憶中的味道,十多年來的拌嘴、打鬧、話語,全都涌上了心頭。也許在年少的世界里,彼此只有眼前的那個人。不懂得什么是愛情,但也非友情所能承載,心中感受到的就是永遠的陪伴。
“吱...”,一陣推門聲打斷了席德的思緒。一個穿著奇異服裝的女人,右手插著腰,靠著門框站著。
“嘿嘿,你果然在這兒呀,小席德!”,女人的聲音相當爽朗。
席德猛地回頭一看,呼了口氣。“是你啊,艾米姑姑...你幾時回來的?”
“今天一早到的。小席德......你不會每天都呆在這里犯相思病吧?”艾米踮著腳,學著小偷的模樣走向席德,然后輕輕拍了下他的肩膀。“嘿!”
席德苦笑了一下,轉變了話題。“你這次游歷西方世界,有什么收獲嗎?”
“太多了!...”,艾米一屁股坐到梳妝臺前的椅子上,伸著懶腰說道:“...我這次遇到了好多真正的魔法師,他們只要輕輕甩動手里的魔杖,就能把公牛變成母雞!”
“姑姑...你是不是遇上騙子團伙了?”席德看著窗外,淡淡地說道。
“小席德,你再這么說,我就要把你也變成一只母雞了!”,艾米假裝生氣的仰起頭,伸出食指打著轉。
席德沒有說話,只是歪了歪頭。
...
“別亂想了,走!我?guī)闳タ磦€好東西。”,艾米站起身,拉著席德就往外跑。
兩人一路往地下室跑去,來到一樓大廳時,正好在走廊轉角處,撞上一名高大強壯的騎士。
“艾米,你也不小了,怎么走路還這么冒失?”,騎士責備道。
“...哥哥...我...”,艾米顯得有些心虛。
“父親”,站在艾米身后的席德向騎士問候了一聲。
“你今天剛回來,有去問候過父親大人嗎?”,騎士問著艾米。
“我...我現(xiàn)在有事...等會兒就去,阿蘭諾哥哥。”,艾米說著便拉住席德往地下室逃去。
阿蘭諾看著跑遠的兩個人,搖了搖頭。“都這么大了,還像個小丫頭。”
...
隨著鑰匙轉動發(fā)出的聲響,地下室的門被打開了。借著從門外透進來的光線,席德點燃了柱子上的火把。艾米快步跑向放在角落里的一口坩堝,“噔噔...!怎么樣?我?guī)Щ貋淼哪Хㄛ釄濉薄?
“...是要往里面扔蟾蜍和蜥蜴嗎?”席德笑著問艾米。
“嘿嘿嘿...”,艾米伸手拿起放在一旁的羊皮紙,介紹道:“這口坩堝可以放入...公羊血和鐵塊,然后就能在一周后變成銀塊!”
“姑姑...你這幾年買過的魔法道具...哪個有效過...”,席德指著放滿地下室的各種坩堝、魔杖和掃帚。
“啊...啊哈哈...”,艾米對著那堆道具尷尬地大笑著。
席德無精打采地走向門口,艾米在身后對他喊道:“喜歡的東西,就要不停地去行動和爭取!包括喜歡的人!小席德......”
...
...
與艾恩赫特的炎熱相比,達米爾的夏天簡直讓人無法忍受。這個帝國經(jīng)歷了梅爾斯王朝七百多年的統(tǒng)治,幅員遼闊,穩(wěn)定繁榮。達米爾近一半的土地由沙漠所覆蓋,帝國的首都建立在被稱為中央?yún)^(qū)的海耶斯城。另有以拉得納為中心城的西區(qū),由西達米爾軍團管轄,軍團元帥名叫克拉格。以及以貝薩流士為中心城的東區(qū),由東達米爾軍團管轄,軍團元帥名叫莫米爾。
在金碧輝煌的達米爾皇宮中,可以見到來自世界各地的珍奇異寶。珊瑚、夜明珠、紅寶石、藍寶石、翡翠...擺滿了整個宮殿。
達尼洛四世此時正坐在宮殿的寶座上,仔細地看著前方送回的戰(zhàn)報。
“吱...”,六米高的皇宮大門被微微打開了一扇,走進來一個女孩。她穿著絲綢做的衣服,一頭烏黑的秀發(fā)披在肩上。
“父皇,是不是來消息了?”,女孩焦急地圍著達尼洛。
“原來是我們的小公主,米莉蕥啊!”,達尼洛微笑著向她招手,“...過來吧。”
米莉蕥快步走上前,坐到了達尼洛右手邊第一張椅子上。她側著身,緊張地看著皇帝手里的信。
“嗯...上面說...克拉格已經(jīng)由南部率軍返回拉得納...”,達尼洛偷笑著看了眼米莉蕥。
“還有呢?”,米莉蕥仔細地聽著。
“...沒有啦”,達尼洛露出無辜的表情,聳了聳肩。
“怎么會...您再仔細看看”,米莉蕥央求著。
“嗯...”,達尼洛又偷瞄了一眼米莉蕥的表情,“...噢...看到了,這里還有...艾恩赫特的主力...”
“父皇!...我不要聽這些”,米莉蕥噘著嘴,快急哭了。
“喔...我怎么給忘了...我們的小公主想知道加斯頓的消息!”達尼洛笑著說道,“戰(zhàn)報里說了,加斯頓已經(jīng)完成和克拉格的防務交接,馬上就會啟程回來了。”
“太好啦!”,米莉蕥蹦向達尼洛,抱著他親了一下,然后蹦蹦跳跳地跑出了宮殿。“謝謝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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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賽爾費雪城里,白天的街道上已少了往日的喧鬧。除了樹上的蟬鳴,和鐵匠鋪里每天不停歇的打鐵聲,幾乎聽不到其他的聲音。貝特瑞的心情和城堡外的世界一樣,被壓抑著。雖然已經(jīng)臥床休養(yǎng)一周,但她還是不愿出門,只是一人獨自靠著床頭,靜靜地看向窗外。
“大人已經(jīng)連續(xù)好幾天不見任何人了...”,大廳里,馬爾科焦急地與貝尼商討著。
“我能理解貝特瑞的心情,這是他第一次經(jīng)歷戰(zhàn)爭的殘酷,而且...她比任何人都珍視同伴。”貝尼搖了搖頭。
“是啊...那些陣亡的騎士,準備如何安葬?”,馬爾科問道。
“貝特瑞和我已經(jīng)請求庫特伯爵代為就地安葬,畢竟天氣炎熱,加上路途遙遠...”,貝尼臉上露出一陣憂傷。
“我們總有一天,會把他們再接回家的。”,馬爾科長嘆一口氣,回頭看到侍女特蕾絲端著餐盤走下樓。
“還是一點沒吃?”,馬爾科輕聲問特蕾絲。
“嗯......”
...
“哎......把東西先撤走吧”,馬爾科聲音有些無奈。
“把餐盤給我吧!”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大廳門外響起,所有人立刻驚訝地望去。
“讓我來試試”,只見席德拿著行李,站在了門口,他對著貝尼點了點頭。
“席德......太好了!來的太及時了”,貝尼激動地喊著。
...
“咚...咚咚...”
“特蕾絲,我不想吃...”,貝特瑞淡淡地對門外說道。
“是我”,席德溫柔地回應道。
“......席德?”,一陣沉默后,貝特瑞終于開了口,“...你進來吧”
門輕輕被推開了,當貝特瑞見到席德的一瞬間,她再也無法壓抑住內(nèi)心的痛苦,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席德趕忙放下餐盤,跑過去緊緊抱住了她,像從前一樣摸著她的頭。“放開哭吧...傻丫頭,你已經(jīng)很堅強了。”
就這樣哭了很久,貝特瑞也終于把這段時間的苦悶全都發(fā)泄了出來。最后她突然抬起頭,問席德:“你怎么來了?是不是馬上要走了?”
席德笑著指了下門口的行李,搖了搖頭說:“不走了...這回輪到我來當‘人質(zhì)’”
...
第二天清晨,貝特瑞便早早起床。她跑向席德的房間,在門口站了會兒,伸手想去敲門。發(fā)現(xiàn)門沒有關上,便慢慢把門推開一道縫,探頭進去張望著。房間里并沒有人,床上的被子整齊的鋪著。
貝特瑞突然感到一陣失落,她把門完全推開,正好看見墻角的行李,于是笑著往樓下跑去。
“大人,您今天怎么起這么早?”,特蕾絲驚訝地看著貝特瑞。
“嗯...因為...”,貝特瑞被突然問得有些支支吾吾。
“對了,席德大人一早就出門了,說是去廣場北面那塊空地看看......大人!您還沒吃早餐呢...”。還沒等特蕾絲說完,貝特瑞就已跑出了大廳。
在廣場的北面有一塊很大的空地,亞伯特的鐵匠鋪就開在那里,旁邊仍有一大片地一直空著沒用。
“席德去那里干什么呢?”貝特瑞腦子里滿是疑惑。
當她拐過廣場的噴泉,向北穿過一片街區(qū)后,就看到席德、貝尼和馬爾科在那里同幾位工匠談話。
“來啦?”,席德轉頭一看見貝特瑞,就朝她露出燦爛的笑容。
貝特瑞呆呆地點了點頭,走過去想聽聽他們在聊些什么。
席德興奮地把她拉了過來,接著迫不及待地手里的圖紙展開。
“這是我?guī)讉€月前就開始規(guī)劃的學校藍圖...里面包括馬爾科主教負責的神學院,以及我負責的大學...”。席德一邊用手指點著圖紙上的位置,一邊向貝特瑞介紹著。
“還有我的軍事學院!”,貝尼興奮地說道。
貝特瑞好奇地聽著席德的介紹,她越聽越有興趣,心中也不禁對這所規(guī)劃中的學校充滿了憧憬。
“未來全國,甚至全世界的學者都會來到這里學習和交流,賽爾費雪會成為最棒的城市!”,席德的眼神中滿是自信和向往。
“...只是...”,馬爾科突然有些猶豫。
“只是什么?主教大人”,貝特瑞好奇地問馬爾科。
“我們剛才正在和城里的工匠們商談工程規(guī)劃,但以目前賽爾費雪的財政能力,可能需要很長的工期...”,馬爾科顯得有些無奈。
“我們可以向商人行會借款?”,席德試探著問馬爾科。
“可能很難...”,馬爾科搖了搖頭說道:“如今商人們連在城里多逗留幾天都不愿意,更別說借錢給我們了。”
“沒想到如今城市的經(jīng)濟情況這么糟糕...”,席德想了想,“沒關系,這個我來想想辦法。”
隨后他轉向一旁的工匠,說道:“我們先按計劃開始施工,后面如果財政寬裕了,可以再增加人少趕進度。”
“好的,席德大人。”,工匠們便馬上按照圖紙開始動手丈量土地去了。
“貝特瑞大人!”,是特蕾絲的喊聲,她正氣喘吁吁地跑過來。
“出了什么事嗎?”,貝特瑞看出特蕾絲很緊張。
“大人,王宮派來信使了,說是要召喚您回王宮。”
“我們走!”,貝特瑞帶著其他幾人一同返回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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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爵大人,這封是國王給您的信,請您親自過目。”,信使向貝特瑞遞上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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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特瑞看著信,臉色鐵青,一言不發(fā)。
“國王在信上有說召見你的原因嗎?”,貝尼急切地問道。
“國王軍東征戰(zhàn)敗,由于被達米爾兩個軍團阻截,傷亡慘重。科特伯爵因作戰(zhàn)不力,已被關入監(jiān)獄。弗雷德向國王狀告我通敵,導致決戰(zhàn)的時機被破壞,主力被南邊趕來的增援圍攻...”
“簡直血口噴人!”,貝尼氣憤地用手拍向桌子。
“你打算怎么辦,貝特瑞?”,席德輕聲地問道。
“...我不打算逃避”,貝特瑞拍了拍手上的灰塵,向在場所有人說道:“賽爾費雪的榮耀不允許被再次玷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