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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2月11日—2月28日

2月11日

羅賓再次來信,又提到了煙標的事兒。我將所收集到的所有都寄了過去,連維基也貢獻了兩個從園藝師那兒得來的煙標。我發現現在我收集上癮了,不論是在普利茅斯還是別的地方,我都會注意查看街道、水溝等各種可能的地方,收集如“戀上唇”“足球明星”等香煙的煙標。要坐火車出遠門時,我還會請求坐在我對面座位上的陌生人,求他們不要將煙標扔出窗外,而是給我。陌生人對此露出驚訝的神情,但還是出于禮貌,沒有詢問緣由,就讓他認為我純粹只是要搭訕他吧。

(注:像《時光軸》雜志就不能發表一些表現母愛深沉的文章嗎?一轉念,我放棄了這個想法,因為我想到了另一個古老的問題:蝦子也能做好母親嗎?)

我聽說鮑克斯夫人從法國南部回家了,正籌備室內派對。她讓管家打電話,邀請我明天去喝茶,我接受了。(為什么要接受啊?)

(我不得不在這里懷疑:發表對孩子的母親不利的意見,可能會對孩子將來的職業生涯產生不好的影響嗎?)

我和一個穿著黑色禮服的可愛的陌生女人談論外國游。我們互相傾慕——至少我自己是這么認為的——她說,如果我家和她家相隔不遠,要我去看看她。我說我會去的,不過也很清楚,如果真有那樣的想法,我也不會敢去。我們突然有了惺惺相惜的感覺,但她問我是不是園藝師,我回答不是之后,這種感覺很快便消失了,因為這位女士她熱衷于園藝,甚至到了癡狂的地步。不過得知我不是之后,她雖然依舊可愛,但卻對我不那么熱情了,我感覺很失落。

(注:一定要記得,成功的社交從來不屬于習慣住在鄉下的人們。當然也可能有例外的,不過我還沒有發現過。)

鮑克斯夫人問我有沒有去劇院看新戲,我回答沒有。她又問我有沒有去看過意大利藝術展,我也沒去。她還問:“你覺得弗雷德里克·馬寧的《忠于女皇》這本書怎么樣?”我原本沒讀過,不過我還是好好地贊揚了一番這本書。我覺得這時候也該離開了,不然她還會拉著我問的。

鮑克斯夫人問:“要不要打電話替你叫車???”我沒有回答說打電話是不管用的,只說我想走路回去。她卻說:“噢,這不可能的!你真的很優秀啦!”她說完這一句,我便離開了,感覺要是再呆下去,她還會說我是個完美的農婦。

到家時,我還是因為被迫在那個冰冷的房間呆得太久而瑟瑟發抖,我跟羅伯特抱怨道:“鮑克斯夫人真是刻?。 彼裁匆矝]說,不過我感覺他同意我的說法。

女教師說:“哎喲!瞧夫人凍成那樣,都跟尸體差不多啦!”

我覺得她是好意,所以并沒有介意她用的這個比方。

我對維基道晚安,她看上去一副十分安然的樣子,我便問她躺在那兒想什么。她回答說:“噢,袋鼠之類的動物啊?!?

(注:有時候,孩子們的思維很難跟得上。媽媽們不可能完全猜透他們的心事。)

2月14日

這次終于贏得了《時光軸》雜志比賽的冠軍,不過卻與人共享了獎項。我很生氣,于是編了個假名字寫信給雜志編輯,質問為什么會有這種不公平的賽制。信發出去之后,我非常不安,擔心用假名寫信是違法的。我查看了國家書號中心的所有規定,卻只找到了關于印花稅和非法非婚生子的規定,于是失望地放棄了。

我寫信給安吉拉(這次自然是用自己的名字),問她有沒有參加這次比賽。我希望她參加了,這樣她便可以對此做出評價。

2月16日

上午,伊瑟爾便通知我,小貓海倫·威爾斯生了六只小貓,存活了五只。我可不敢想要怎樣把這個消息告訴羅伯特,他曾不止一次地說過,大部分動物一胎出生的數量都是奇數。

安吉拉回信說,她這次沒有參賽,她覺得這么做真是愚蠢,她還說她十五分鐘內便可以做完填字游戲。

(注:她說的最后一點應該是不對的。)

2月21日

風信子的花期結束了,我將只剩了光桿的風信子盆放進了花房。我對羅伯特說:“希望明年可以養得更好一點兒。”他卻回復道:“明年還種?別浪費你的錢啦!”他這話真讓人心寒,現在天氣仍然很冷,而且我還沒從鮑克斯夫人所謂的好客之中恢復過來。

維基和女教師大部分時間都泡在了壁櫥里,海倫·威爾斯和它的五只小貓就在那兒。羅伯特仍然沒有發現這些,不過我不認為這秘密還能藏多久。我必須找個合適的機會挑明,不過今天可能沒時間了,因為早晨時,洗澡水又變涼了。

鮑克斯夫人下午來訪了,不過不是如我期望的那樣來看我有沒有得肺炎,而是來問我,五月上旬能不能幫忙辦義賣活動。她還說這義賣活動是為政黨活動籌集資金。我問道:“噢,哪個黨派?。俊保ㄎ液苊靼柞U克斯夫人的政治觀點,不過她輕易就覺得我一定跟她是一樣的,這讓我很憤怒,我們的政治觀點一點也不一樣。)

鮑克斯夫人驚訝地說:“你居然不知道?真不敢相信!”后來她繼續說:“看看那些俄羅斯人,看看教皇吧!”我回復她:“看看那些失業的人吧!”我們都沒再說別的。上茶之后我才輕松一點兒,后來鮑克斯夫人說她不能再呆下去了,她還要去拜訪許多村民。她還問起了羅伯特,我認真想過要說羅伯特外出查看仆人們有沒有誠心干活,卻覺得這樣回答有失尊嚴。

我將鮑克斯夫人送到了走廊的門旁。她告訴我,橡木櫥柜放在走廊另一頭會更好一點,桃花心木和胡桃木的家具放在一個房間里是錯誤的。她最后說,她會為義賣寫文章。她的車離開時,我拿起走廊里衣帽架上的屬于維基的小紅旗,喊道:“真是一盞明燈??!”不巧的是,伊瑟爾這時經過了走廊。她什么話也沒說,不過看上去很震驚。

2月22日

昨晚上羅伯特巡查房子的時候,發現母貓海倫正帶著小家伙們一個一個地鉆進窩里,這樣,悲劇便上演了。

后院里,小家伙們被按進桶里溺死的時候,女教師和維基按要求去村里跑腿了。只有小姜片活了下來。我想了很久,想編一個貌似合理的故事來向維基解釋其它的怎么都不見了。我私下將真實情況告訴了女教師,她說,跟維基解釋的事兒就包在她身上了,還說:“男人真是無情!”我感覺這話會將我們帶進以前聽過的故事里,而我不想再聽了,想起了多年前,女教師的父母為她安排了一場失敗的婚姻,因為對未來的財產有分歧而終止了協商。我沒再繼續想下去,因為她還在問關于防水以及維基的靴子的事兒。

(我懷疑,對家庭事務的關注會削弱人的同情心嗎?我害怕這答案是肯定的,但我發現自己目前無法改變這個現狀。)

茜茜·克拉比寄來了一封冗長而潦草的信,信封后寫有一個非常奇怪的問題:你認識一個優秀的女經理嗎?我語氣強硬地回了一張明信片稱:不認識,不過可以通過可靠的《牙醫》雜志給推薦一個。老同學茜茜真的沒有幽默感。

2月24日

我和羅伯特跟我們的議員夫婦一起吃午餐。我身邊坐著一位老紳士,他不停地說著有關獵鹿的事兒,還告訴我,獵鹿一點也不殘忍。公鹿們喜歡這樣,這是一項非常健康、純英式的運動。我只回答說是的,說任何別的都是浪費唇舌。隨后便轉而談起了近期的風雨帶來的損失、新近搬來的鄰居和巴德里·索爾特的海邊高爾夫球場。隨后,我們的話題又回到了獵鹿上來,而且,之后的午餐時間里,我們一直在談論這個。

可以聽到羅伯特鄰座的女士……在跟他抱怨自己生了凍瘡。

我聽到對面羅伯特鄰座的一位女士,穿著胭脂紅三件套裝,在跟他抱怨自己生了凍瘡。羅伯特彬彬有禮,卻沒有表現出十分關心的樣子。(也許這位“胭脂紅”女士認為羅伯特是個情感豐富卻少言寡語的人吧?)接著她又說起了闌尾炎、自己患有坐骨神經痛和將來可能會得大腸炎等等,羅伯特仍然無動于衷。

餐后,女士們回到客廳里,圍著一個快要燒盡的火爐烤火。隨后便上了咖啡。我快速而隱蔽地從茶碟里取出一大塊冰糖放進了手提包里,想回家帶給維基。(我想,為什么我的鄰居們就可以輕易地得到我也很想要的小零食呢?仔細想想,這個問題的答案就是,我自己根本不儲存食物。)

男士們也進來了。我聽到午餐時坐在我對面的男士又開始大談特談獵鹿的事兒,不過這次聽他說話的是女主人,她是皇家防止虐待動物協會的著名成員之一。

我們的議員跟我在聊橄欖球。我說我挺法國隊,安德魯·博豪特格的表現不錯。(注:對橄欖球,我所了解的僅僅只有這個而已,不過這一點總是很管用。我必須還得找一個英國運動員,這樣才好。)

我們禮貌地道別,提包的扣環卻掉了下來,冰糖塊也隨之“砰”地掉了出來,落到了鑲木地板上,除了我自己,大家都幸災樂禍地看著。

這真讓人難堪??!

羅伯特倒是挺淡然的,只在回家的途中問我,還要不要再去拜訪那家人。

2月28日

在前門口發現了一大束番紅花,我很高興。我不禁開始想入非非起來,但是,廚娘這時過來告訴我,漁夫來了,不過他只送來了鱈魚和黑線鱈,而且黑線鱈聞起來已經不新鮮了,那么鱈魚又怎么樣呢?

我明白生活總是艱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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