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澈還是無動于衷，甚至連眼睛都沒有抬起來看過艾琳一次。

“這個死陸澈，一天天的，發什么瘋？等我站起來了，看我不……”

“啊呀！”

又是一聲慘叫。

反反復復，站起來又摔了下去，摔了下去又趴在冰面上……如此的循環往復。

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是濕的，也不沒有一處不是疼的，艾琳實在是沒了力氣，趴在冰面上休息了一會兒。

她原以為陸澈見到自己這樣狼狽的樣子會擔心，會跑來扶起自己，可沒想到，他的心挺狠的，不但沒有扶起她，過去安慰她，反而和旁邊的小太監有說有笑的。

“啊！這個死陸澈，真是要氣死我了！我……我要是……看我不……”

量變若是達到了一定程度，定會引起質變的！

只那么一瞬間，艾琳似乎覺得自己可以了，一鼓作氣，從冰面上趴起來，但重心還是略有不穩，她努力地去尋找重心，努力地去平復自己現在怒氣沖沖的心情，待一切都平穩后，她開始慢慢地抬腳……

“哼！不就是冰嬉嘛，找到了重心不就好了嗎，這么簡單！”

起先，艾琳像是一只蝸牛似的，走的很慢，一步一步地在冰面上走著，盡力保持自己的平衡。

陸澈正在另一邊聊的火熱，絲毫沒有注意到艾琳正一步步向他走去。

突然，重重的拳頭落在了陸澈的背后，只聽他慘叫一聲，回頭一看。

“呦，小胖妞，你站起來了??！可以??！來來來，你滑一下我看看?！?

艾琳瞪著他，一刻也不放松，“陸澈！你完了！”

話音起落之間，陸澈突然意識到自己可能小命不保，背后一陣冷汗，拔腿就跑。

“你……你有種就別跑啊！”艾琳終究還只是剛入門，所以根本就追不上陸澈。

“我不跑等你捶我??？我可沒那么傻！再說了，我這也是為你好，你看你現在不是會冰嬉了嗎？”

艾琳現在什么也聽不進去，一個勁兒地追著陸澈，只想好好暴打他一頓。

小娥在一旁捂著嘴笑道：“真好，真希望這接下來的每一天都是這么快樂。”

就連宣生嘴角也不知不覺地扯出了一條柔美的弧度。

……

太晨宮。

這一課，艾琳算是長了見識，原來還能這么教學？

不過，雖然已經入門了，但還是有點生疏，想來明日還有一天，足夠了。

艾琳坐在床榻前，換了一身衣服，那些衣服幾乎已經濕了，被小娥拿了出去。

宮里的火爐燒的就像是不要錢似的，在宮里艾琳只穿了一件罩衫。

“??！輕點，疼死了！”

陸澈正坐在她身邊，替她上藥。

“哎呦……哎呦……我可太難了，太委屈了，陸澈啊……你……”艾琳也顧不得旁邊有沒有人了，直接撒起了嬌。

陸澈看著她大腿根一下幾乎都是淤青，不由的一陣心疼，但想起來她趴在冰面上的模樣，又覺得十分的好笑。

“你輕一點??！疼死我了！你要再這樣，我就不用你了，我就叫小娥了?！?

“好好，輕一點。”

一邊上藥，一邊湊近淤青處，十分輕柔地吹了口氣。

“你個臭陸澈，死陸澈！哪有你這樣教學的，宮里的師傅都沒像你這樣?！?

“欸，嚴師出高徒嘛！怎么樣？現在是不是覺得冰嬉很簡單啊，不到半天就學會了。”

“嗬嗬，那還不是因為本公主冰雪聰明啊。”艾琳得意地仰起頭。

“是的，我們艾琳小寶貝最最最聰明了?！?

藥上好了，陸澈輕輕地抬起她的腿，放在了床上，又給她蓋了一層錦被。

“你睡會兒吧。”

艾琳眼疾手快地抓住了陸澈的手腕，晃了晃，眨巴眨巴了眼睛，“我要你和我一起睡覺?！?

“啊這……

“你看我都這個樣子了，你難道就不心疼嗎？而且可都是拜你所賜。”

陸澈耐不住她那可人的小模樣，最終還是妥協了。

小娥這個機靈鬼，見陸澈上完了藥遲遲沒出來，里面又沒有什么聲音，就把殿門給關上了，她自己搬了個圓凳坐在了門口。

誰也不許進！

宣生原本是過來給艾琳送藥的，結果對上了小娥。

“公主有令，閑人免進！”小娥裝出一臉蠻橫的樣子。

宣生頓了一下，然后接著說道：“到底是你說的命令，還是公主的？”

“當然……當然是公主的命令了！”小娥眼神似有躲避之意。

“既然如此，那就勞煩你，把這瓶藥交給公主?！?

“用不著！陸內侍早就送藥來了，而且還親自幫公主擦呢。”

“哦?！毙樟耸掷锏乃幤俊?

剛要轉身離開，就被小娥叫住了，“欸，你的好意我自己向公主傳達的?！?

“嗯。”真是溫文儒雅地點了點頭。

“對了！現在住在太晨宮，既然有喝也有你吃的，那你就多往肚子里塞點。省得若不經風，輕輕一碰，你就倒了。到時候再賴上了誰，那可真是有理也說不清了?！?

宣生驀然一怔，然后拱手笑了笑，說道：“那你也多吃點……”

顯然，言語中充滿了諷刺的意味。

其實，小娥正處于長身體的時候，多吃一點本無可厚非，但被宣生這樣一說，不禁得有點灰心，皺了皺眉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小肚子。

“知道了！就你話多！”

宣生只覺得打贏了嘴仗，高高興興地離開了，留著小娥一人坐在殿門口抑郁著呢。

……

傍晚時分，她們吃完了飯，一齊人圍著方桌坐了起來。

小娥，宣生都在。

“后日的冰嬉大會，你們覺得你們公主是只是參加，做個看客呢？還是在冰面上起舞，亮瞎那些人的眼睛？”陸澈說道。

“當然是亮瞎那些人的眼睛了！”小娥興奮至極地喊道。

“宣生呢？”陸澈看了一眼他。

“我同意后者?！?

“好！既然如此！那就亮瞎那些人的眼睛！”陸澈拍手即定。

艾琳才反應過來，沖著陸澈喊道：“喂！你們怎么不問問我的意見啊？”

“嗯？你的意見有什么用呢？”陸澈一臉討打的模樣，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