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陽光射入牢中,冰冷的空氣將昏迷仲的云裳凍醒。云裳緩緩睜開雙眼,剛一動身體,刺痛緊隨而至,疼的云裳倒吸了一口冷氣,昨日所發生的一切全部浮現在腦海中。
云裳費力的抬起手,摸向自己的背部,傷口已經被包扎好,里衣也穿上了,云裳不禁蹙眉,低頭看向身上披蓋著的披風,黑色為底,上面繡有暗花,領口出是由兔子毛制成的,甚是暖和。
這件男子的披風分明就是陸然昨日穿的。
這……陸然究竟是何用意?從前日的悉心照料,昨日清晨的溫柔相待,再到鞭打,這一切究竟是為何?
云裳費力的做起身,忽然自一旁滾落出一個白色青瓷制成的小藥瓶,云裳輕輕打開,聞了聞瓶中的藥。
金瘡藥?云裳便更加想不明白究竟是何用意。
云裳正想著的時候,就見三名實在推著木桶逐漸向里面走來,每路過一個監牢的門前,就會有一名侍衛取出碗,遞與一旁拿著大勺子的侍衛,只見那侍衛到木桶前盛了粥放到牢門前。
那些牢內的犯人不斷爭搶些著,甚至為了一碗僅有水沒有幾粒米的粥大打出手。云裳看著他們的樣子心中甚是心酸。那些侍衛似乎沒有再往前走的意思,走到云裳前一個監牢便不再往前走了,將木桶中的粥發完,便轉身離開了。
云裳見那些侍衛離開了以后,雙手扶著墻,貝齒緊緊的住紅唇,忍著疼痛將身上的披風撐開,掛在墻上,然后躲到披風后面,將身上的紗布解開,由于傷的太深,云裳每取下一點紗布,額頭上的冷汗便多了一分。
十指連心,這十個手指都連著心,更何況是離著心最近的地方,背脊了。云裳將背部的紗布盡數取下來之后,看著紗布上鮮血的心里,心中更加的擔憂。
現下這副樣子要如何取出陸然那一絲心頭血,而龍骨又要何時才能送來,現下也不知曉封在冰棺中能挺到什么時候,唉……云裳不由在心中暗嘆。
云裳將金瘡藥盡數灑在一旁不帶血跡的紗布上又將紗布重新纏回到身上,穿好衣服后,重新坐回到角落里,思緒逐漸飄遠。
天漸漸暗了下來,云裳動了動已經僵硬的身軀。“半夏。”嘶啞的聲音飄蕩在空中,云裳的話音剛落,牢內便飄起一陣淡淡的香味,過了不到一刻鐘,只見一個身穿黑色衣裙,面貌被黑紗掩住,從袖口取出鑰匙,打開牢門鎖,行至云裳面前,屈膝跪下。“參見主子。”
“起身吧,谷內現下如何?可有何變動?”云裳將頭靠在墻上,疲憊的閉上雙眸。
半夏起身,行至云裳身旁,將隨身攜帶來的傷藥放置在一旁的草簾上。“回稟主子,前幾日還好,只是今晚開始,不知為何,冰棺竟有融化的痕跡,人似乎也有隨時蘇醒的痕跡。”
云裳聽過半夏的稟報后,緊皺起眉頭,抬手撫上額頭,緩緩嘆了一口氣。
本以為谷里還可以再等一陣子,萬萬沒想到冰棺竟然……可現下這種情況要如何才能取得陸然的信任,要如何才能取得那一絲心頭之血。云裳沉思了一會兒后,睜開雙眸,透過那小小的窗戶向外望了去。“你去監視陸然的一舉一動,每晚向我稟報。”
“是,半夏知曉。”半夏領命后,轉身離開,走了兩步,回頭看著云裳。“主子,你的背……”
半夏的話還沒有說完,云裳揮了揮手“無事,你去吧。”
只見半夏擔憂的看著云裳,想說又不敢說,最后咬了咬牙閃身離開。
牢內,云裳從一旁的草簾上拿起一個白色為底,帶有蘭花的青瓷瓶,打開瓶上的塞子,從中取出一粒呈紫色的藥丸,放入口中緩緩咽下。
云裳緩緩站起來,待到站起身的時候,已是滿頭的汗水,眼前也不禁一黑,差點直接倒在地上。云裳手扶著墻緩緩向前走去,輕輕抬起手臂,試圖活動一下手臂,不禁疼的直冒冷汗,貝齒咬住紅唇,剛走了幾步,下唇便被云裳咬的泛著絲絲血跡,云裳停住步伐,將身體的重量盡數倚在墻上,抬手擦了擦臉上的汗水,在肩膀出點了幾下后云裳的臉上終于有了一絲緩和。
云裳在地上又走了幾圈,便回到了角落里坐下。困意襲來,云裳調整了一個最舒適地位置緩緩睡去。
夢中,春暖花開,云裳一身白色為底,帶有暗花的錦服站在桃花樹下,旁邊站著一個同樣身穿白底暗花的衣服,男子擁有俊美剛毅的臉龐面帶笑容的看著身旁的云裳,鳳眸中的寵溺是不可忽視的。
就見男子走到云裳面前,為云裳拂去飄落在云裳肩頭的桃花,男子輕輕牽起云裳的手,向桃林深處,突然時空轉換,身旁的男子變成了帶著他來山谷地蒙面人,就見那蒙面人不斷的逼近云裳,抬起滿是鮮血的手,將手中的龍骨展現在云裳面前,聲音如同鬼魅一般。
“這便是龍骨,哼!既然你沒有做到,那就別向要了。”
云裳看著男子手中的龍骨,不斷的搖頭,可是,那男子卻依舊將龍骨握在手中,瞬間化為灰燼,隨風飄遠,云裳不禁閉上雙眼。
待到云裳再睜開雙眼的時候,之前的黑衣男子不見了,出現在云裳面前的是陸然,只見陸然抬起溫潤的大手撫向云裳傾城的臉龐,眼中竟帶著祈求。
云裳本想將陸然的手揮開,可是完全不受控制,眼中竟開始不斷的有淚水滑落,云裳轉身想要離開,可是陸然卻不斷的向后退,口中不斷的說道:“裳兒不要離開本王,裳兒……”
陸然就那樣決絕的站在懸崖邊緣。云裳不由膽戰心驚的看著站在懸崖邊緣的陸然,不斷地搖著頭,剛向前走了幾步,還未來得及開口,就叫陸然嘴角勾起一絲笑意后,便向后倒去,墜入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