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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帳中相論

  • 染江山
  • 不死成灰
  • 3074字
  • 2020-10-24 01:09:27

上位者著一身華貴,奇珍異寶的珠子襯得他高高在上,繁復的裝飾遮住了他半個額頭,他就是被眾人敬畏的可汗:“坐下吧。”

這剛一坐下,對面的一位部落使者就博事而論:“適才季姑娘的計用得甚是妙啊!那青稞豆撒得妙極了!著實佩服,佩服。”

季蠻兒頷首以示回禮,對酒敬之,不卑不亢道:“這位老者說得甚是有理,可是小女這計用得實是小人之舉,還望赫彥郡主不要記在心頭。”

說完一杯酒順著脖頸而下,灰色布衣的她在帳中也是一道別樣風姿。

坐在左側的赫彥此時是對她恨意入骨的,可也不能發作,再者,對面的東籬哥哥也在此,隨性的笑道:“許久未曾比得這么痛快,怎會在意此事,下次可就不會這么輕易放過你了。”

巴科摸著他那小辮胡子,一臉自在,事不關己無非厚淺:“今日我的赫彥輸了,說吧,你想要什么獎賞,今日可汗在此作證,你所要的必如你所愿。”

全部的人都看著她,想看她到底會要什么,要知道這可是一般得不來的榮耀,相當于得了巴科的肯定。

季蠻兒起身行禮:“獎賞小女不敢奢要,小女只想在巴科大人這里討要一個人不知大人可舍得?”

“要一個人?”

季蠻兒道: “此人就是大人身邊的護衛,一日小女曾與他短暫相論言詞,發現此人心思縝密,好動機敏,聽說其騎射也是極好的,所以小女想討來……”

一席話音斷,說得倒真像有那么回事,巴科神情微妙,摸著胡子的手也一頓“凡生?”

“正是此人。”

所有人都看著巴科,見他明顯有些猶豫。

赫彥起身相言,瞥了一眼她季蠻兒說道:“妹妹未免有些不懂事,那凡生是我額祈葛的貼身護衛,想來額祈葛也是對他極為看重的,你倒好,直接討要此人。”

巴科聽后不怒反笑:“我兒說得也不錯,我確實是極為看重此人的,不過我既答應了季姑娘有求必應,又怎可擺弄與季姑娘,再則,今日可汗和在坐的大臣使者都在,豈有不舍之理,你討去便是罷。”

季蠻兒舉起桌上的酒杯,果然如此,巴科最好臉面,不得不給:“小女就謝過巴科大人了。”這笑焉如花的臉上天真爛漫,本就清秀絕美的臉,更是讓人不忘多瞧上兩眼。

赫彥一口悶酒胡亂下肚,柏逸是看的一清二楚,本想阻止奈何事與愿違。

隨即一群舞姬前來獻舞,纖纖柳腰,膚如凝脂,一襲薄衣紅妝,一掃方才局促。

巴科看著下面的大臣使者,都快被這群舞姬吸走了魂:“這是為各位遠道而來的部落使臣獻上的美姬,還望可汗滿意。”

“滿意,滿意!”

這些舞姬一看就是中原來的女人,也就只有中原的舞女才有如此纖弱柔美的腰枝。

東籬品著酒,舞姬伴著音律而舞,時不時就有舞姬對赫茲等人拋去媚眼,一副閑情逸致的畫面好不瀟灑:“大人的美人雖美,可是東籬覺得對面的灰衣女子更甚一籌,若是她跳起舞來,就不知是何種風韻了……”

赫茲看向身旁的東籬,為他的斟滿酒杯:“東籬兄可知美人雖美卻也是碰不得的,只能遠而觀之。”

聽赫茲這般言語,東籬更是起了調侃得意味,擦拭著嘴角的酒滯:“若是近觸了又當如何?”

兩人不大不小的聲音,可使有心人聽見,而季蠻兒至始都未開口,一人悠閑的品著眼前的酒菜,仿佛談論的并非是她。

不覺思緒飄得有些遠了,季蠻兒記得曾在幼時曾有個人時常與她待在一起,一起做功課,一起欺瞞先生,她餓了他就去廚房偷吃食給她,可是這一恍便十年未見,此人可還記得有個這樣的故人。

柏逸看著這兩人,為了一個中原女子而論,不免有些無聊。

帳外還在比賽,已近午時三刻,一群人散去,季蠻兒以身體不適為由辭去了柏逸等人的相邀。

宮鈴伴在其身后,穿梭在這些繁雜的營帳中,一路無話,這時身后傳來東籬的聲音:“季姑娘,請稍做停留。”

季蠻兒聞音回望,此人身后帶著黑衣將士,應該是他的護衛,確有一副令女子為之悸動的臉,可卻不是她能招惹的:“東籬將軍可有何事?”

東籬似要靠近她,宮鈴伸手攬住:“姑娘身體不適,還望將軍自重。”

東籬身后的護衛見此,握住刀柄的手動了動,他看著季蠻兒,示意護衛勿動:“聽聞姑娘身體不適,前來問候,要是真的如此體弱,我也愿意為季姑娘效勞。”

季蠻兒抬頭看著他:“將軍什么身份,小女惶恐至極,且并無大礙,歇息片刻便無事。”

站在季蠻兒身旁,東籬似聞到一絲蘭花香,鬼使神差的拂袖想為理好她鬢角的發絲,那知季蠻兒退后一步,宮鈴擋在了前面,伸出的手停在半空又再垂下:“如此甚好。”

“將軍若再無其他要事,小女這便退下了,此處來往人眾多,難免落人口舌,宮鈴我們走。”東籬看著她離去的殘影,一改之前笑顏,冷漠視之。

蘭花香已盡,低頭看著方才停在半空的手,不知道又在想什么。

回到帳中,一切如舊,到了夜晚,草原本有篝火慶祝,赫茲知曉她不喜吵雜,定不會去的,命人送來他獵的上好的狼皮,通體墨色,柔軟得很。

草原的熱鬧,帳中隔絕了這一切,年少的凡生心思縝密,稍有風吹草動就可察覺:“我討要你來,想必宮鈴也為你講了其中些許原由,你可知道接下來怎么做。”

多年來的委屈求全,讓凡生形成了不茍言笑的模樣:“此后凡生的命便是姑娘你的,姑娘在那里,凡生自當跟隨。”

季蠻兒蹲下身去,摸著凡生的臉,只比她年長一歲的凡生,看著在他臉上毫不顧忌觸碰他臉的女人并未躲閃。

他這張臉生的純良無害,甚至可說是陰柔之極。不知被他這面容欺瞞的人又有多少,季蠻兒靠近他,連呼吸都落在他的頸項:“知道就好,可別步了你姐的前塵,我最討厭的便是那背叛之人,要知道,寧可我負天下人,也不愿天下人負我分毫。”

凡生能清晰的聞著她身上那獨特的蘭花香,稍稍別開了頭,說道:“凡生知曉。”

“此后你便隨我去中原,宮鈴在此有其他事情要完成。”季蠻兒起身看著這個年少輕狂的人,之后便是唯我己用了。

宮鈴上前一步,垂眸恭敬道:“姑娘放心,宮鈴既答應了姑娘便會做到,凡生也定會以姑娘唯命是從。”

輕拂衣袖,命令一旁的宮鈴:“如此甚好,今日也乏了,你們退下吧。”

可汗走時,已是三日后的事情,期間東籬等人也曾幾次相邀季蠻兒比試馬術,都被委婉拒絕了。

柏逸他們離去那日,還記得東籬戲言:“我們還會相見的,那時你就不會拒絕我了。”季蠻兒并未回答,有時不語是最好的回答。

花紛繁,芳華一曲落盡,歲月短弱剎那,前往中原的時日已盡,一切準備就緒。

就在動身的前一日,赫茲突然遣人來到她帳外,宮鈴傳話說是想今夜單獨見她一面。

如約而至的季蠻兒來到他所說的地方,并未見到赫茲,只聽到周圍的蟲鳴叫,夜空月高掛,別是一番美景:“這個地方蠻兒可還喜歡?”

聞言身后的赫茲走向她,站在她面前:“如果這個地方蠻兒覺得美,赫茲哥哥還有一個美麗的地方想帶你去看,你得把眼閉上,我帶你去。”

望著面前這個人,有時溫柔之極,有時卻又霸道無言,季蠻兒點頭閉上眼眸,赫茲自然而然的握住她的手。

這是赫茲第一次這樣握她的手,手中的人兒軟弱無辜骨,他想要用自己的手心的溫度去溫暖她冰涼的手,害怕一松手就似一場夢。季蠻兒并沒有掙扎,就讓他這樣握著吧,也許這一行便是永久。

月色如歌,月下成影,一高一矮,赫茲真想這段路很遠很遠,可是雙手再怎么緊握也暖不了她的手:“可以睜眼了。”

季蠻兒睜開眼眸時,眼前的一切如夢似幻,這里雜草叢生,在朦膿的月色下,有一朵曇花正在開放“這個地方是我無意發現的,第一個想到的人便是你。”

季蠻兒看著曇花,月色下的她是那么的美麗無暇:“花雖美,可終究是曇花一現。”

赫茲笑著,透著一絲哀傷:“如果這花能一直盛開,結局又會怎樣?”

“是花就有枯萎的一日,如果也只能是如果。”看著季蠻兒的背影,赫茲真想擁她入懷,讓她感受到他內心的躁動與仰慕。

這十年的歲月蹉跎了彼此多少,年少的他不知在什么時刻戀眷上了這個女子,許是她的一顰一笑,許是她的那一聲赫茲哥哥。

想起額祈葛口中說的一些有關她的事情,方知她這十年承受的痛苦,此去中原她又會怎樣?還會回來嗎?

月色動人心弦, 一場對話,猶如過了一個匣子的時間,蒼白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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