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澈離開房間后,小神父很從容的搬了一把椅子,坐到女殺手的面前。
審訊,可以算的上這世界上最不公平的游戲,被審訊者要承受常人難以忍耐的折磨,凌辱,威脅,摧殘,不斷的挑戰著精神和肉體的底限,更讓人灰心的是,這是一場無休止的游戲,結束的方式只有一種——被審訊者的投降或死亡。
但就目前而言,小神父并不比女殺手輕松多少,因為他根本就不喜歡折磨人,尤其還是個跟他毫無瓜葛的女人。
女殺手似乎也看到了這一點,率先開了口:“我看得出你是受那和尚威脅的,你有親人在他手上嗎?不如我們聯手,你放了我,我幫你去救人質?!?
小神父沒有任何表情,就像是沒聽到她說的話,淡淡道:“我沒有被威脅,而且空澈也沒有威脅我,他救我的命,我心甘情愿為他做事,僅此而已。跟你說這個只是為了讓你死心,不要再妄圖說服我放你走,有本事你可以自己逃。”
如果說什么能讓一個從殺戮中成長,整日在死神的刀口下徘徊的人感到恐懼,那應該只有寧靜,就好像小神父,從他的表情和話語中女殺手看不到任何她想看到的東西,她也不知道他接下來要對她做什么。
小神父將一只手伸進懷里,當她以為他要掏出什么刑具的時候,他輕輕的抽出了一根絲帶,然后從容不迫地把頭發扎了起來。
“我并不懂怎么拷問別人,但我的哥哥很擅長這個,跟他在一起我也見識到了很多。他可以用一根三寸長的鋼針準確的刺進你脊骨的縫隙中,然后彎曲你的背部,就可以聽到骨頭和鋼針摩擦的聲響;他可以在你胸腔上用刀劃開一個小小的口,用鉗子捏斷你的肋骨,再將它抽出來;他可以將你的腸子拉出來,剪去一截再把剩下的縫在一起,最后再原封不動的塞回去……一點都不殘忍對么,他只會讓你感到疼痛,卻不會傷害性命,更不會讓你殘疾或毀容?!?
說到這,小神父卷起袖子,將手腕露出來,道:“看到我手腕上這個圓點的疤痕了么,這就是我哥哥的杰作,刺進腕骨的縫隙里,真的很疼。如果刺你一下,你肯定什么都說了?!?
女殺手后背的衣衫已經汗水浸濕了,她極力保持著面色的平靜,眼睛死死的盯著小神父的手,好像那修長的手指之間隨時會出現一根三寸長的鋼針。
小神父繼續平靜如水般的敘述著:“不過你很幸運,剛才說的那些招數我都不會。我不喜歡動刀,不喜歡見血,更不喜歡聽見別人的慘叫,最重要的是我并不介意別人是死是活,是健全還是殘疾,所以我從來不用我哥哥那種‘道貌岸然’的手段。”
說完他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我要解開你身上的繩索,為了避免你會逃跑,得先卸掉你四肢的關節?!?
不等女殺手有所反應,小神父的胳膊夾住她的小腿用力一扳,兩聲清晰的喀嚓聲,一陣撕裂般的劇痛從膝蓋傳來。接著小神父站起身,用同樣嫻熟的手法卸掉了她兩個肩關節,肩膀的疼痛比膝蓋輕一些,對于受過無數次傷的她來說,這點疼痛并不難忍。
小神父小心翼翼地解開了捆住她的繩子,還刻意避開了她的傷處。
“不管你做什么,我什么都不會說的?!迸畾⑹指呗曊f,疼痛使她的聲音發顫,但職業素養讓她保持著內心的清醒,她并不怕拷問,怕的只是眼前年輕男子的平靜。
小神父什么都沒有說,只是解開了她的衣帶,然后脫掉了她的衣服!
男人脫女人的衣服意味著什么?女殺手有些懵,的確,強暴女子確實可以讓她們崩潰,但他不會是想用這種方法逼她開口吧!
如果他是專業的,就應該知道所有她們這行的女人都接受過這方面的訓練,她們與那些好人家的姑娘不一樣,絕對不會被男人強暴了就尋死覓活甚至精神失常。
除去最后一條肚兜,女殺手已經不著寸縷地呈現在小神父的眼前,她的眼神中沒有任何的羞赧,就好像她現在穿著盛裝華服一樣。經過無數磨礪,這具身體的線條已不再有尋常女子般的纖細柔和,可除去那些疤痕,她的皮膚還是白皙可人,散發著健康的光澤。
小神父的眼神依舊波瀾不驚,讓女殺手懷疑他到底是不是個男人。
“下面一層住的是不二寺的武僧?!毙∩窀附K于開口了:“這些人進宮已經六年了,雖然落發為僧,卻跟尋常男人沒什么兩樣,比起太監,他們多了許多的煩惱。”
女殺手已經隱隱明白他要說什么了。
“都說安明宮是個監獄,一點也不錯,如果給這些關在監獄里的男人送上一個光著身子的女人,我猜他們一定會好好利用的?!?
女殺手寧可他用邪佞甚至淫蕩的口吻說出這些話,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平靜的像個木偶,好像這一切跟他都沒有半點的關系。
“如果你覺得這樣對待一個女人你良心能安的話,我無所謂,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會說的?!绷晳T了脫臼后的疼痛,女殺手的聲音恢復了平靜。
小神父倏地站了起來,繞到她的身后,伸出手掌猛的橫切女殺手的頸部,直接將她擊昏了。
然后他將外衣脫下,輕輕蓋在她的身上,漠然走了出去。
門外,空澈一壺酒已經喝到見底,見小神父只穿了一件里衫出來,臉上露出了一個極其猥瑣的笑容。
“里面那妞怎么樣?!笨粘恨D著眼珠說。
小神父狠狠的剜了他一眼,低聲說:“她是艾末人的細作,負責傳遞情報的。”
“艾末……”空澈捋了捋胡子,思忖了半天,忽道:“你確定是她艾末人的細作?”
小神父點頭:“首先她肯定不是殺手,這世界上沒有被人逮到還不自盡的殺手。被人抓到卻不自盡的理由只有一個,就是她身上還有任務,她要把情報傳遞出去?!?
空澈瞪了他一眼:“我問你她是不是艾末人,誰問你殺手的事了,我當然知道她不是殺手,我又不傻?!?
小神父沒理他,繼續道:“每一個細作在執行任務前都會接受酷刑的訓練,以防止他們在暴露后會過快的招供,給自己所在的組織帶來毀滅性的打擊。而各家訓練細作的方法不同,所經理的拷問訓練也不同,所以在身體上留下的疤痕就會不同?!?
說到這他頓了一下,深吸一口氣接著說:“里面的女人,刑訊傷集中在胸部和下體,這是特別針對女細作所做的訓練,只有艾末人會做這種慘無人道的訓練,因此在我威脅要強暴她的時候她毫無反應,她肯定經歷過更可怕的事情。她一定是艾末人?!?
空澈把最后一滴酒倒進喉嚨里,然后露出一個說不清道不明的笑容:“所以我說嘛,你是最專業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