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逢佳節倍思親!中秋快樂!)
一陣秋風吹來。
早已經熱的不行的圍觀人員,被突如其來的一陣秋風吹的打了個激靈。爽!
青兒正在幫云問香擦拭臉上的汗珠,好在這一陣風來得及時,不然她真不敢肯定還能不能堅持下去。
看看天色,這都午時了吧?里面的人到底在干嘛?跪了兩個時辰了還沒動靜?
“噼里啪啦……轟隆……”
隨著第二聲雷響,涼風陣陣,悶熱的氣溫總算開始散熱,解除了他們的水深火熱。
但是張家堂屋里面跪著的人卻并沒有感到輕松。一陣清風吹進來,令綁在屋檐和屋內各處的白孝帶悠悠起舞。感受到涼風,蘭云舒服了不少。
“大人,你可知到民婦公公因何而故?”婦女終于開口了。
“你有何冤屈,盡管說就是,本縣不敢保證一定能夠替他申冤,但盡我所能便是。”
“既不能為民申冤,卻何以頭戴青天?”
聞言,蘭云將那有著七朵小白云文耀的官帽取下來。
“聽天命,盡人事。還是那句話,本縣不保證能夠為他申冤。”
“大人這是何意?”
剛才第一眼看到這個女子,蘭云就知道她定然是一個咬文嚼字的人。說出來的話文縐縐的,令他受不了。每次都要花好半天才能弄懂她話里的意思。
“你若是覺得我沒資格,那便待有資格有何不可?”
于是兩人又繼續沉默。蘭云知道,婦女一定是氣他昨天不在,令張老伯含冤一天。雖然此刻還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看她這樣子,看來冤屈定然不小。
不知過了多久,從外面進來一個穿著白色麻衣的人。只見他為張老伯上了柱香,叩首三下。隨后來到張老伯腳下,直直的跪了下去。
婦女沒看他,蘭云沒看他,良久……
“娘,我好餓……”這時候兩個孩子其中之一醒了。接著另外一個也抬起頭來,“娘,我也好餓。”
“安安,定定,乖,娘一會就給你們弄吃的……”
“秀云啊,還不夠嗎?”這時候里面出來一位五十來歲的大嬸。
“婆婆,你怎么出來了?”
“孩子都餓了,我煮了些素粥,讓他們去吃吧。”大嬸說。
兩個孩子瞪著水汪汪的眼睛看著婦女,卻是乖巧的沒有歡天喜地的去吃飯,看來是要經過她的同意。
看著懷里的孩子,婦女最終微微點頭,大嬸立馬過來將孩子帶進去。臨進門轉頭說了一句:“聽天命,盡人事。”
聽了這句話,婦女總算抬頭了。看了蘭云好一會兒。
“縣令大人,民婦有冤,懇請大人作主啊……”婦女一改之前的冷漠,說哭就哭。
蘭云一時哭笑不得,你這變化可真夠嗆的。電視里的職業演員都比不了。
“你叫什么名字?有何冤屈,盡管說。我不保證能夠為你申冤。我只能聽天命,盡人事。”蘭云平靜的說。
“謝大人……”
“等我為你申冤之后再謝我不遲,現在,你將事情原原本本說給我聽。”
“是,大人。懇請大人起身,民婦也好隨大人回公堂,公堂之上,民婦也好將事情經過一五一十講訴。”
“不必了,既然我已經到了這里,不妨當著張老伯的面,就在這里說吧。”
“……”婦女的臉上總算有點動容:“萬不可,若家公知曉民婦如此不懂禮數,定當不肯瞑目。還請大人起身。”
蘭云平靜的看著她,這婦女真是……哎!幼不過她。
“那本縣就以天為正,以地為明,就在這大院暫設公堂。”說完蘭云起身,卻不想由于跪的太久,突然載到下去,流師爺立馬過去扶,蘭云對他罷罷手,隨后艱難的站起來走到外面。
流師爺立馬端了張椅子給蘭云坐下。正好背對著門口。王超等人立馬站立兩旁。
婦女見了緩緩站起來,一步一步的繞過蘭云,在蘭云身前一米半的地方跪了下去。
“威…武…!”
“下跪何人,報上名來。”
“回大人,民婦嫦秀云。”
“有何冤屈,狀告何人?”
“民女家公枉死,狀告星子街尾老郎中朱銀桂。”
“你家公公因何而死?與那朱銀桂有什么關系?你仔細說清楚。”
“回大人。昨日午時,家公感覺肚子疼的厲害,就找星子街尾的朱銀桂開了副藥,誰知回家煎服之后卻一命嗚呼,家公命喪黃泉,民婦曾問過其他郎中,得知皆因朱銀桂不如本方之故,懇請大人為民婦家公作主。”
“不如本方?師爺,不如本方是什么意思?”蘭云問流師爺。
“回大人,不如本方是指醫者不按本來藥方劑量或者配方抓藥,私自加添劑量或者串改過的藥方。這項罪若是成立,乃是重罪。醫者將株連九族。”流師爺解釋說。
“這么嚴重?”看來還真是件大案子。
“嫦秀云,那藥方你可還留著?”
“回大人,藥方乃重要證物,民婦時刻保存,請大人過目。”嫦秀云從懷里摸出一張藥方,王超走過來拿給蘭云。
蘭云一看,一陣頭暈目眩。雖然字倒是認得,可他不懂醫啊?
“昨日有誰看過這張藥方?”蘭云問。
良久,一個穿著白色衣服,精神抖索,大概五六十歲的老頭走了出來,“大人,昨日老夫看過。”
聞言蘭云看過去,沒想到還是個熟人。哦,朱銀桂?怪不得他覺著有些耳熟。卻原來是昨日涼亭里弈棋的兩位老伯,真沒想到,他們兩位是個老郎中。
“來著何人,報上名來。”雖是熟人,可現在應當公私分明。
“老夫鄭有名,也在星子街尾開了家藥鋪,所以昨日嫦秀云哭著來找朱銀桂之時,方能一睹藥方。”白衣老者也是懂得,只是他沒想到昨日那棋藝高超之少年公子竟然就是觀心州新任縣令。
“鄭大夫有理了,賜坐。”
“不敢,老夫站著便可。”
“隨你。鄭大夫,依你之見,這藥方確如嫦秀云所說,不如本方?”
“回大人,卻有此事。不過……”
“不過什么?”
“雖然這張藥方不如本方,但以老夫行醫五十載經驗來看,卻并無不妥,因為老夫有時候也會視病人情況而定,稍稍不如本方。而且朱大夫這張藥方,老夫曾經比他還要不如本方,卻不曾出現過這等情況,故而老夫認為,該方雖不如本方,卻并無不妥。”
“哦?”物是死的,人是活的。有時候會出現這種情況蘭云也是知道。
“大人,鄭大夫此言差矣。”這時候又出來一個老頭。
只見一個穿著黑色衣服大概五十來歲,生的一張國字臉,面容有點滑稽的老頭走了過來。
見到這老頭出來,鄭有名眉頭一皺。
“來者何人?”不知為何,蘭云見到這人直覺就是他挑事,所以語氣非常不爽。
“回大人,草民梁王富。”
“梁王富?”
“大人,他就是那梁三娃的爹。”師爺說。
果然。蘭云心里一陣暗罵。
“你也是大夫?”蘭云看著他問。
“不錯,草民雖沒有鄭大夫與朱大夫行醫久,卻也行醫三十載,也在觀心州內開了家富麗藥堂,還算小有名氣。”梁王富嘴一翹說。
蘭云將目光投向鄭大夫。鄭有名點點頭。其他人也都復合。看來他沒說謊。見此蘭云摸著頭,只覺得一陣頭疼。
“你剛才說鄭大夫說的不對,你有何見解?”
“回大人,見解不敢。只是昨日草民也看過那張藥方。一眼看去,卻無不妥之處……”
“既然如此,你還說個屁?”聽到他的話蘭云一陣火起。
“嘿嘿,大人請聽草民說完。”
蘭云看著藥方,懶的理他。
“大人有所不知。雖然從表面上看,這張藥方并無不妥,不過……”說到這里,梁王富環視一下周圍,最后將目光停到跪在張老伯腳下之人身上。
“不過,張老頭當時的病況我們都不了解,豈能輕易斷定該方無不妥之處?要知道,藥方乃是老祖宗一輩一輩經過無數年月,反復測驗,最終才得以流傳下來,只有按照本方開藥,這才能夠將病治好,就算治不好,最起碼,不會出現生命危險。而張老頭卻因為這不如本方喪命,足見老祖宗留下的藥方才是正確。大人以為?”
以為你大爺!
“照你這么說,張老伯卻是因為這不如本方喪命?”蘭云看著他說。
“這個草民不敢斷言,是與不是,全在大人。”
“你這是什么意思?”蘭云氣的差點暴打他一頓,尼瑪的這不是坑我嗎?
說是,朱銀桂很可能枉死,還要連累全家。
說不是,嫦秀云這里又交不了差。
這王八蛋。
梁王富見到蘭云為難的樣子,一臉奸笑。
“小姐,這人好生討厭,他這不是找事嗎?”外頭的青兒都看不過去了。
“青兒,別多事,我想云公子他一定有辦法查明真相。”云問香溫柔的看著眉頭緊鎖的蘭云,不知道他要如何決策?
沉默一會,“王超,去把朱銀桂帶來。”
王超出馬,立馬搞定。
“擦,這么快?”一分鐘都不到吧?
待看清被王超帶來那人,蘭云這才發現,搞半天原來就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