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來不及替這個陌生的女孩操心,安洛初就感覺自己的心要窒息。多么熟悉的臉,看著他向她走來,安洛初的心終于后知后覺地開始疼。那個給過她美好的諾言,卻毅然決然離開他的男人,她要怎么面對呢?先前發(fā)生太多的事情,她甚至無暇顧及那段愛情帶來的傷害。可是現(xiàn)在,他毫無征兆再次出現(xiàn),讓那些尚未痊愈的傷口重新被撕裂,生生地疼。
“你怎么了?”眼前的男人似乎注意到她的異樣。
“你不是要請我跳舞?”她已經(jīng)顧不上那個陌生女孩。
他伸出了手。
“仰辰哥,你要陪我跳。”那個已經(jīng)擠到他們身邊的女孩不滿地嚷嚷。
她抬頭看著他,眼神里竟有一閃而過的慌亂。她不知道,如果這時候他放開她的手,她該怎么辦?
男人只是淡淡地對那個女孩說道:“不要胡鬧。”然后攬著安洛初進(jìn)入舞池。
女孩在后面生氣地跺腳。
她的不遠(yuǎn)處,莫凌揚頹然站立。安洛初,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的心中有太多的疑問,但是看著她跟著那個男人進(jìn)入舞池,竟只剩下痛。
舞池里的安洛初顯然有點心不在焉。
“你喜歡我?”男人依然冷若冰霜,只是眼神里多了一絲探究。
同性戀的男人都這么自戀?洛初真的不知道這個男人究竟有多變態(tài),難道這類人都還有用女人的喜歡來證明自己魅力的怪癖。
“你放心,我絕對不會。”
“為什么?”男人的眼神里有更深奧的東西。
這還用問嗎?我明明知道你是同性戀,還瞄準(zhǔn)了槍口使勁往上撞,我傻吧我?
“我不喜歡自討苦吃。”安洛初委婉地回答,倒不是怕傷了他的自尊心,而是擔(dān)心他用他可憐的自尊心折磨她。這個,安洛初已經(jīng)領(lǐng)教過了,她不想再玩火。
“原來你在吃醋。”
吃醋?安洛初簡直無語了。突然反應(yīng)過來,這個自戀狂肯定以為她是怕那個陌生的女孩搶走他,所以才答應(yīng)他跳舞。但是,現(xiàn)在的情形是她寧愿與這個自戀狂跳下去,都不愿意面對莫凌揚。
“我猜對了嗎?”顧仰辰眼里有更多的試探。
“顧仰辰,不要胡鬧。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我瘋了。”安洛初覺得自己的確瘋了。
反倒是顧仰辰,冷若冰霜的臉上竟有笑容一閃而過。
“你這么瘋狂,喜歡就喜歡吧,順便告訴你個好消息。”顧仰辰將嘴貼到她耳邊,像是囈語:“我不是同性戀。”
“什么,你是雙性戀?”安洛初脫口而出。但是轉(zhuǎn)念想想,不對,這個男人不是對女人不感興趣嗎?
顧仰辰哭笑不得,他到底哪里有同性戀的特征,為什么她就這么肯定他是同性戀呢?算了,跟她說話,就是對牛彈琴。
“顧仰辰。”她的聲音變得怯生生的,像是撒嬌。
他看著她。
“顧仰辰,你可不可以帶我走?”像是下定決心那般,她咬緊了嘴唇。
這下輪到顧仰辰不知所措,他疑惑地看著她,她的眼神堅定。
像是受到蠱惑,他竟然點頭。
所以,舞畢,他牽著她的手,穿越重重的人潮,而她只是緊緊跟在他身后,看不到她臉上的表情。但是,這在外人眼里,王子與公主,手牽著手,多么登對。男人無所畏懼,女孩羞澀靦腆,并且都那么養(yǎng)眼,女孩氣質(zhì)脫俗,男人玉樹臨風(fēng),終究是羨煞旁人。周圍的人都不由自主地看向他們,有的羨慕,有的嫉妒,總之,表情復(fù)雜。
但是,這都不重要,安洛初顧不了旁人的眼光,她只是單純地想逃離,哪怕代價是要追隨這個怪胎。
終于脫離那個世界,安洛初如釋重負(fù)。
他拉開車門,她笑出來。
他做出請的手勢,她突然指著旁邊的便利店,說道:“我餓了,可以幫我買點吃的嗎?”
無辜的表情,哀求的眼神,他有點無可奈何,偏偏沒注意到她眼角狡黠的笑。
所以,等他拎著大袋的零食走出來的時候,才后知后覺地知道自己上當(dāng)了。
他恨不得將剛買的東西砸在車上,這個小丫頭,竟敢耍他。他顧仰辰,平生最討厭的就是欺騙,最害怕的就是被人當(dāng)猴耍,偏偏,她兩樣都占全了,竟敢明目張膽地?fù)]霍他的熱心。是的,熱心,但是連顧仰辰自己都覺得詭異,他顧仰辰好像怎么都跟這兩個字沾不上邊。
回到別墅的時候,陶巖和其他保鏢正在打牌。看見他,顯然都很驚訝。
陶巖說道:“你們都先出去吧!”其他保鏢應(yīng)聲而去。
剩下他倆,顧仰辰?jīng)]好氣地說:“有要緊事嗎?沒有就出去。”
“你怎么回來了?回來不該是帶著那個小妞,不,安氏的二小姐嗎?你們不是一起出來的嗎?我看你們挺親熱。”
“你還看什么了?”顧仰辰莫名地窩火。
“整個舞會,你們都在舞池卿卿我我,別人都撈不著機(jī)會。”陶巖不以為然。
“要我?guī)湍惆蜒壑樽油诔鰜韱幔俊鳖櫻龀綈汉莺莸卣f。
“你不會是被小丫頭擺了一道吧?哈哈,顧仰辰,不會吧?不過,據(jù)我觀察,我看還真可能。”陶巖想到這個可能性,已經(jīng)笑得合不攏嘴。
“出去,給我滾出去。”顧仰辰的咆哮穿透整個房間。
“原來是真的。”陶巖自言自語,笑得那叫燦若夏花。是啊,顧仰辰這么精明的人,居然也會被耍,對方還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丫頭,真是不可思議。顧仰辰啊顧仰辰,總算碰到克星,陶巖覺得那個小丫頭還挺有本事,不結(jié)交真是可惜。
卻見顧仰辰順手拿起杯子砸了過來,陶巖靈活地躲開,杯子應(yīng)聲碎成殘渣,門關(guān)上了。
顧仰辰恨恨地說:“安洛初,你敢惹我,你死定了。”
他隨手撥了個電話。
夜似乎有點漫長,顧仰辰翻來覆去,腦海里揮之不去的竟是那個瘋子,那個莫名奇妙撞到他還污蔑他,想到這里,他就氣悶,她竟然說他是同性戀。像他這樣優(yōu)秀的男人,怎么會是同性戀,她不是眼瞎就是喜歡他,玩欲擒故縱的把戲。肯定是這樣,顧仰辰終于心里平衡,安穩(wěn)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