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眾人聚集,熙熙攘攘,各自在臺階上的小帳子落座,觀賞場中武藝比拼,摔跤射箭,舞刀弄槍,點到為止。
幕詞瞥了一眼上座的太子和寧明月,輕蔑一笑,幕月身為太子幕僚,便端端正正站立在冷玄然的后面。
鋒利的箭矢脫弓而出,同時手中的小石子飛袖而出,擊中箭羽,頓時向太子那邊射去。
“太子小心?!睂幟髟罗D身護在太子面前,被箭劃傷了肩膀。
“明月。”太子抱起寧明月,慌張查看。
“太醫何在?!被实劾渎檹膶氉险酒饋恚堫伌笈?,厲聲大喝,“趕快傳太醫?!?
“讓我看看?!睂幟髟卤巢垦t在白衣上暈開一片,幕月稍許懂些醫術,湊在兩人面前,欲先檢查傷勢。
纖細的手指剛抵上寧明月的肩膀,寧明月痛嘶一聲,暈了過去。
“滾開?!崩潇橙淮罅ν崎_幕月,差點將其推下臺階,急匆匆抱著寧明月往帳子走。
幕月僵在原地,瞪大眼睛,盯著鬧鬧哄哄離開的人群,漸漸回過神來,苦笑。
底下眾臣慌作一團,有些膽小的小姐直接嚇得腿軟,使司帶著士兵維持秩序,遣散了公子小姐回到各自帳子休息,皇帝帶著百官緊隨到了郡主的帳前。
幕詞遠遠冷眼遠觀這一切,低頭瞧著手中的石子,雖然被別有用心之人搶先了一步,效果倒也不錯。
太醫進了帳子,眾人抓耳撓腮,局促不安的圍在外面等候消息,北郡王可不是好惹的,雄獅百萬,這明月郡主萬萬不可有事??!
“陛下放心,明月公主無大礙,只是箭劃傷了肩膀?!碧t出來稟告。
眾人長舒了一口氣,冷聶站在百官前面,怒不可遏,氣沖沖大喊,“來人,將守衛使司帶來?!?
守衛使司是負責此次活動安全的長官。
“你們是如何檢查的,居然還有這樣的失誤發生,嚴查,涉及人等一律關押,待查清發落。”
“是?!笔匦l使司跪在地上,嚇得全是發抖。
此事最后倒也沒有意外的結果,射箭的小武將自己認了罪,是學藝不精,一緊張才射偏,寧明月派丫鬟來求情,說只是小小劃傷,希望不要再追究,便將武將杖責了百下,草草了事,真是驚天霹靂雷,引來了一場小毛毛雨。
幕琉在后面聽聞此事,心緒不寧,便找了個機會,偷偷摸摸找到幕詞。
幕詞將幕琉拉進帳子,幕琉張口就問,“二哥,是不是你做的?”
“我本來是有意試探幕月對太子能到何種程度,可是我還沒來得及,有人就先動手了?!蹦辉~坐在椅子上,喝著茶,風輕云淡。
“誰做得,郡主現在怎么樣了?”幕琉著急不已,瞅著幕詞悠悠然全然不當回事,也慢慢緩住情緒。
“我猜測是寧明月自己安排了這一出苦肉戲。”幕詞瞧著四下無人,勾勾手指叫過去幕琉,壓低聲音道,“千萬不要讓寧明月知道你的身份?!?
幕琉點點頭,“可是三哥?”
“他已經開始收拾東西回家了。”幕詞站起來摸摸幕琉的頭,“你安安本本做你的食神, 其他事交給哥哥,不要多管閑事。”
幕琉盯著幕詞寬闊的后背,眼睛發酸,油然而生的感動,他的父親,他的哥哥們為她筑起一道保護墻,她才可以沒有任何顧慮,可是她也想為他們做一些事。
“詞兒?!蹦磺鍦喓竦穆曇魝鱽恚瑵u漸走進帳子。
“怎么辦?面紗哪兒去了?”幕琉手忙腳亂,找不到面紗,“剛剛明明別在腰間了,怎么不見了。”
“我去外面攔住爹爹,你躲在里面別出來。"幕詞快步想外走去。
冷清然看著手中的面紗,似曾相識,“這是食神的面紗,食神在這里做什么?”
前面是幕大人的帳子,冷清然瞧著周圍無人,便輕輕過去,真要讓侍女上前打招呼,侍女這“幕大人”還沒說出口,刷一下被一團紫影撞了滿懷。
“誰?!蹦涣鸷褪膛鲋~頭,同時喊道,抬眼一瞧,就看到身后的冷清然。
幕琉暗道不好,準備逃之夭夭,冷清然卻突然明白了什么,吩咐侍女,“將這位姑娘帶到我的帳子里來?!?
幕詞打發走了幕清,回來時帳中空無一人,以為幕琉回了后面。
“說吧,食神,為何要撒謊毀容?”冷清然坐在榻上,語氣極為冰冷。
“我不是食神?!蹦涣痣m然辯解,但卻十分的蒼白無力,絲毫沒有說服力。
冷清然將面紗從袖中拿出,“這是你的面紗,早上的衣服沒有換,怎么就不是食神了?”
幕琉沒有說話,低著頭,等著冷清然如何發落。
“你究竟是什么人?來皇宮有何目的?”
“我,我只是一介平民,來皇宮的確是想成為天下認可的食神,遮面,遮面只是為了不惹麻煩。”幕琉吞吞吐吐,不知道這副說辭,這大公主可接受。
冷清然仔細瞧著幕琉,雖不傾國傾城,到也標致可人,在宮里當廚子,人多耳雜,倒也有道理,“這件事我先替你瞞著,至于你說的,我會仔細調查一凡。”
“謝大公主。”幕琉趕緊跪地行禮。
“你先下去吧。”冷清然將面紗交給幕琉。
幕琉出了帳子,心慌得快要炸開,今日算是躲過去了。
冷清然等幕琉出去,吩咐侍女,“你回趟宮,調查一下食神的信息。”
“木流。”冷清然喃喃自語,感覺食神的身份并不簡單。
這邊,冷玄然守著寧明月,直到寧明月休息才出了帳子。
空曠的原野,萬籟俱寂,篝火閃動,巡邏的守衛穿梭帳子之間。
“太子殿下?!碧稍趲た谒氖虖目匆娏死湫唬泵ζ鹕怼?
“幕月哪里去了?”冷玄然進入帳中,未瞧見要找的人,不悅的詢問。
“幕大人下午稟告陛下身體不適,回了幕府。”
“呵?!崩湫焕浜咭宦暎π涠?。
幕府,一張一張寫滿字的紙撒的滿地都是,桌案后的男子,頭發散開,披著一件單衣,毛筆沾著墨汁,正在揮筆寫字。
幕月寫完一張覺得不對,丟掉重寫,一夜燈火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