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聽到眼前的男人呼喚自己的名字時,韓漪蘿的表情瞬間冷了下來,一臉防備的問道:“你怎么會知道我的名字?你是誰?”
她專注的盯著眼前如雕刻般五官分明的臉,試圖在大腦里搜索殘存的碎片,找出這張臉,但不管怎么想都還是想不起來。她一點都不記得自己見過這樣的男人,而他到底是敵人還是戰友?
想到這些,她思緒越來越混亂,肋骨上的劇痛越來越難以忍耐。她的意識漸漸脫離身體,開始覺得頭暈目眩,只覺得眼前的人影變得扭曲變形,看不清他的表情。
此時,她聽到外頭的腳步聲忽然靜止下來,他們顯然已經到達門前,似乎準備撞開套房的門。
男人也察覺到外面的異樣動靜,不由得有些不耐煩的抿著嘴,然后望著她,“我先幫你處理掉外頭那些吵鬧的家伙,之后再從你身上收費。”
他深沉的聲音霸道地闖進她暈眩模糊的腦袋里,在那窄小的空間里回響著。腦袋不停地循環播放著那句“之后再從你身上收費”,她試圖解讀話里頭的意思,但早已疲憊不堪的她卻怎樣都想不出任何答案。
在有些模糊的視線里頭,她隱隱約約看到他走出門外,然后沒過多久,他又跑回套房里,蹲在她身旁,健壯的手臂一下子就將她打橫抱起,大步往臥室方向走去。
那瞬間,她感覺到他冰冷赤)裸的胸膛低在她微微發熱的臉蛋上,猶如一塊冰冷的大石頭。這觸感驚動了已經開始意識模糊的韓漪蘿,她慌張地抬起手,試圖掙扎,卻一點力氣也使不上。
她只能吃力地喘著氣,薄唇微微顫抖著,聲音非常輕柔的抗議道:“放我。。。下來。”
他加緊了抱在她身上的力道,有些好笑的看著她,然后低聲道:“都已經意識模糊了還不愿意放松警惕,你還真夠倔強的。”
她不放心,再次吃力的開口,“你。。。到底。。。是誰?”
走了幾步,男人便已經到達臥室,他把她放在柔軟的白色大床上,然后輕輕地拂開黏在她小臉上的發絲,深邃的黑眸俯視著她,里面有著看不透的異樣波動。
他附在她耳邊低聲道:“放心吧,畢竟你魏叔叔死前把你托付給我,所以我暫時不會吃了你。”
語畢,那男人笑了笑,悅耳的低沉笑聲回蕩在空中。
意識模糊的她已經看不清他的臉,也聽不清他說的話,唯一清晰地傳進她耳朵里的是那熟悉的名字,“魏叔叔”。一聽到這個名字,她終于無力地閉上雙眼,仿佛放下心來,安然的昏睡過去。
盡管韓漪蘿已經昏睡過去,那男人卻還若有所思般的盯著她毫無生息的身軀不放。他的目光落在她腰上的傷口,看著已被血水浸濕的黑色連帽T恤,他不由得皺了一下眉頭。
她不斷流淌而出的血漸漸染紅了雪白的床單,像是一朵逐漸盛開的玫瑰花,顏色非常美,但同時也布滿了像鋼針一樣的刺,一根根地刺痛著他的心。因為他知道這鮮紅的顏色正在一點一滴地侵吞著她的生命。
男人低下頭看了看自己,還赤(裸著的胸膛,手臂,還有身下圍著的白色大毛巾都被她的血染成了紅色,布滿著血跡,變得有些骯臟,但他卻發現自己居然一點都不介意這樣的臟。
要是平日,有潔癖的他一定恨不得馬上沖進浴室洗清這些污跡,但現在的他卻有點舍不得把視線從她身上移開。
在她身邊坐了良久之后,他才終于舍得起身,走進浴室,用水簡單的沖了沖身上的血跡,然后用新的毛巾擦干身體。他拿起衣架上準備好要穿的白襯衫與西裝褲,一下子把他們都套在身上。
這時,門邊傳來了敲門聲。男人一聽到這動靜便打開了浴室門,走了出來。才剛踏出去,便看到擁有淺藍色瞳眸的高大紅發年輕男人向他鞠了個躬。
不等他開口問什么事,紅發男人就已經先自己開口,自動向他提交報告:“嚴少,我已經處理掉外頭的那些人了,手下們已經把他們安置在另一間新的套房里頭。我也向酒店的管理層說明情況,不會有人過來打擾你跟韓漪蘿小姐了。”
男人一邊安靜地聽著這一切,一邊扣著手腕上的襯衫紐扣。
他就是嚴墨堯,不過才三十歲就已經擠進彩界最有錢的富商排行榜前十名。貴為白城領頭人物的他是商場中的野狼,出了名的心狠手辣,不擇手段,尤其是對獵物。
因為他龐大的勢力,有好幾家大型的公司都被他輕易的侵奪,這也使外界的人更怕他,就連政治家,黑澀會的人也拿他沒辦法,因為他幾乎掌控了整個白城的事業。
但真正讓別人感到棘手的是他的異能力,因為他是天然異能者,他擁有的能力值比那些利用藥劑得來異能力的人們高出許多。他的異能力是“復制”,也是被彩界列為最危險的能力。
只要他手指輕輕一碰別的異能者,他就能馬上能偷取那個人的異能力。因此,他擁有數多種異能力,并不像其他異能者們那樣,只擁有一種能力。其他人都對他這樣的能力束手無策,覺得他難以對付。
盡管如此,他的能力卻沒有多少人知道,因為他不想對外公開自己的能力。只有幾個重要的政治人物知道他的能力,而當別人看到連重要的政治人物都要讓他幾分,甚至還戒備著他,他們也會自動站開,不敢輕易地找他麻煩。
他低著頭,目光還落在地板上,然后向紅發男人問道:“陳叔呢?他怎么還不來?他再不來,那女的就要斷氣了!”語氣里參透著一些不耐煩。
羅納德察覺到主人不悅的心情,于是小心翼翼的回道:“陳醫生。。。他剛才在電話里頭說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了。”
“你先叫人簡單的處理一下她身上的傷口,幫她止血。等血停止了,再把床單換成新的,床單都被她的血弄濕了。”
“好的。”
“你剛才打電話給劉藤濤說明情況了嗎?”
“是的,不過還是需要嚴少你親自向他下命令。”
“那老狐貍這么大的膽子,不聽你的話?”
“這。。。”羅納德顯然是被他問住了,有些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嚴墨堯嘴角微微上揚,笑了笑,在空中甩了甩手,示意不讓他回答,然后淡淡說道:“算了,我等一下會親自處理這件事。你先出去叫那群手下回來,反正我們也找到人了,不需要他們繼續在黃鑫那邊逗留。”
羅納德聽話的點了點頭,然后離開套房。
在走出去的路上,他不禁開始思考起來,覺得主人對韓漪蘿非常特別。
他跟著嚴墨堯許多年,目睹他身邊來來回回的數多個女人,每一個都非常的美,有些也非常有智慧,但沒有人能夠像韓漪蘿那般抓住他的興趣,甚至還在沒有任何利益的情況下出手幫她。
前幾日,在電視上看到魏炳宇去世的消息后,他便命人找下落不明的韓漪蘿,但她似乎被人刻意隱藏,找了好幾天都找不到,直到今天早上才發現黃鑫那棟未被登記的秘密小屋。
于是,他就命人過去找韓漪蘿,但沒想到今天居然在這樣的情況下找到韓漪蘿,他總覺得這兩人很有緣。
另一邊,還留在套房里頭的嚴墨堯向劉藤濤打了通電話:“劉總理,好久不見。聽聲音你好像過得不錯。”
他客套的寒暄了幾句之后便馬上進入正題,“我想大致上的情況你也從羅納德那邊聽說了。所以,我要你命人撤銷警方對韓漪蘿的追捕。”
雖然他語態從容,里頭卻透著一股不容拒絕的氣勢。他并不是在求情,而是在下命令。
片刻的安靜之后,電話里頭的聲音響起:“就算不被警方追捕,那個女人也在灰城待不下去的,黑幫的人也還是會找到她。再加上這次她又得罪了法瑞,你確定你要攤上這么大的麻煩嗎?”
聽此,嚴墨堯笑道:“只要你幫忙解決就不是麻煩了。而且,你放心吧,我會把她帶到白城。反正我這次來灰城也只是來處理一些公務,并沒有久留的想法。所以這件事。。。我就交給你了。就這樣,下回見!”語畢,他便掛掉電話,絲毫不給劉藤濤拒絕的機會,非常強勢。
電話的另一頭,劉藤濤在聽到他這樣的命令便不由得狠狠的咬緊牙關,眼眸里充斥著難以消滅的怒意。
他用力的拍了拍桌子,怒喊著:“嚴墨堯那個家伙,他把我當成他的走狗了嗎?可惡!可惡!!!要是他沒有那個異能力,我一定會第一個殺了他!”
身旁的秘書看到他這樣勃然大怒,怯生生的問道:“總理。。。所以,我們要按照他說的去做嗎?”
“還能怎么辦?趕快叫人讓警方撤銷追捕令。”劉藤濤按了按冒出青筋的太陽穴,試圖鎮壓著怒意。
“可是法瑞一定會抱怨,還有那個女的似乎跟令郎有所牽扯。。。”
劉藤濤詫異的揚起眉,轉身望著秘書,好奇的問道:“你說跟皓煜有牽扯?他們是什么關系?”
“這。。。我也不清楚,只是聽到胡杰他們描述過之前跟這女的在一起的男伴,似乎就是令郎。于是我就命人偷偷跟蹤令郎,但他們似乎沒有多少交集,那天之后就在咖啡廳見過一次。”
劉藤濤把肘部抵在辦公桌上,交叉著手指,眼眸深得不見底。
片刻的沉思后,他終于開口:“算了!既然沒什么交集就不用浪費時間追查這件事,反正就一個女人而已,就讓她去吧,免得嚴墨堯處處找我麻煩。”
“是!知道了。”秘書向他鞠了個躬便,然后走出他的辦公室。
獨自留在辦公室內的劉藤濤開始喃喃自語:“韓漪蘿。。。我怎么覺得這個名字好耳熟?”
他手指不斷地敲打著辦公桌,試圖想起在哪里聽過這熟悉的名字,但想了許久,還是想不起來便放棄了。
殊不知,他這樣草率的決定卻會危害到自己。因為在不久的將來,韓漪蘿會變成他生命中最大的威脅,毀掉他這么多年來辛苦建立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