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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地底槍聲

  • 獵尸錄
  • 武陵微醉
  • 4378字
  • 2020-11-18 15:17:21

今天的天氣,陰霾中露出一點陽光,這個早晨才不顯得死氣沉沉。我們得知被隔離的機槍手和殘兵們還沒有被釋放出來,心情很不好,因為那些人大多是一些老兵,和我們多多少少有些戰友的情誼,可是這么多人被隔離,總是覺得人心惶惶。

專家們在一起徹夜研究這種變異病毒,得出這樣的結論:這種病毒被命名V2病毒,繼承了V病毒的某些特征,依然具有致使人類死去的肢體細胞突變的功效,可是夸張的是,它的功能又添加了一下幾種。非但使死尸突變,也能使活人突變,成為活死人;非但能使尸體行走,攻擊,還能使尸體變得強壯;這種變異,使我們完全站在劣勢之上,意味著我們的生活又多了一份恐怖,多了一份絕望。

我在營地操場上集結隊伍訓話,看著老趙那空空的位置,心里忽然有些不安。微涼的晨風吹拂了過來,空氣中彌漫著一種說不出的味道,似乎是惡魔的呼吸。曹衛國把我從重重的思緒中拉扯了回來,我望著這些手下的列兵,喊著一些口令,但卻陷入了思考:我們,人類,為了生存,現在在做什么?每天這樣緊張的生活,從前,我們可以乘著車兜著風,在正午的春光下享受美好的鄉野空氣;我們可以劃著船,在公園里對妻子說著甜言蜜語。再看看吧,這些列兵,他們有些還只是一些孩子……造物主對于他們太殘忍,他們才20歲,卻就要受到死神的質問,和命運的逼迫。看著他們機械地拆裝著槍支,機械地匍匐前進,機械地射擊,我心里越發不是滋味。

“啪啪?!蓖蝗粋鱽韮陕暭毼⒌臉岉?。在軍隊時間長了,我對于槍聲非常敏感,甚至可以斷定是從地下20米處傳來,正是CLOCK手槍的聲音。緊接著,警報笛聲響起,天空似乎一下變得暗淡了起來?!案魑卉姽伲埣Y手下的隊伍,穿好裝備,有秩序得撤離操場和中心地帶,到防御墻下集合。請孫上士帶領張弓和任開元的小分隊火速支援隔離室?!?

我聽見了我的名字,這是很罕見的現象,因為我在營地中一向是名不見經傳的,而如今我卻和“十項最佳軍人”任開元同提并論,這是很不合常理的。我沒有感覺到自豪,而是有點不祥的預感。我整隊沖向裝備庫,命令手下10秒中之內裝備完畢,然后飛速趕往地下隔離室。站在運送補給品的大型電梯上,我突然感覺頭有點暈,電梯里日光燈閃爍不定,警報的聲音還沒停止,我的腦中一片空白色。下到了地底,任開元的隊伍已經在隔離室前面集結,接受任務。我的隊伍已經很快了,可是還沒趕上這個由老兵油子組成的隊伍。

“聽著!”喊話的是中尉,他的聲音略顯沙啞,可是已久很沉穩:“同志們,我們是軍人,從來不會向誰屈服,哪怕是惡魔,要我們臣服于它的爪下,我們也不能屈身下跪!今天,有一些我們昔日的戰友,變得瘋狂和不安,他們的狀況就像那晚從俱樂部飛出來的吳少尉一樣,他們在動搖,他們想棄明投暗!”我心說,壞了,八成是那些傭兵中有被感染的士兵,然后逐漸感染了其他人……

“你們的任務是殲滅正躲在暗處的逃兵,你們的槍可以隨便開火,但是注意不要誤傷自己的同伴。接著把那些想逃出去的傭兵趕到隔離室,關閉大門,你們今天的任務就完成了,今晚,有美酒和佳肴等著為你們慶功!”

眾人歡呼了起來,我覺得這時候聽到歡呼,和在野外聽見野獸的怒吼,沒有什么區別,我完全不知道這些人在高興什么,在興奮什么,在歡呼什么。

我準備帶隊出發的時候,中尉走到我面前,握著我的手,意味深長的說:“小張,你還年輕,你還有很大的潛力,你一定要不負使命,完成今天的任務。出了我給大家的任務,我還有一件特殊任務要交給你。我知道老趙是你手下的士兵,他生平最敬重你,你一定要說服他服從組織的安排,回到隔離室,一定!”

我點了點頭,同時感覺很不好,我覺得老趙不是一個善于滋事的人,可是他這么狂躁,是不是另有原因……

今天我裝備了夜視儀,綠色的光看著眼前閃爍的燈光和忽明忽暗的隧道顯得如同白晝,可是總覺得眼睛脹痛,很不舒服。我們和任開元的小隊兵分兩路,按照中尉的指示,我走了左邊的隧道,那是通往隔離室去的路段,可是任開元卻被指派到隔離室的后門把手。在這個營地的老兵都知道,隔離室的后面,是一面8米多高的鋼結構墻,那是炮彈都難以打穿的銅墻鐵壁,派兵把守那里是不是太多此一舉。暴亂的傭兵一定破壞了地底的電路,走到了中段時候,完全陷入了黑暗,我命令隊員們悄悄得移動,他們的手電在黑暗中劃出一道道白色的傷痕,似乎可以聽見每個人的心跳和呼吸。我透過夜視儀,看見一個模糊的人影,不,準確的說是疑似是人的輪廓吧。我示意小隊停止前進。自己慢慢向前移動。“擦擦”我聽見我細微的腳步聲在黑暗的隧道里極不協調,我盡力想收住所有的聲音,可是卻還是聽見不少細微的響動。有的的確是我發出來的,有的可能是隊友發出的,而有的卻一定是前面那個輪廓出發的!其實我有一部熱顯儀,那是我去年在參加邊境維持治安的時候,從暴亂的武裝份子那里繳獲的,后來被我私藏了,我一直沒敢明目張膽的拿出來用。如果這時候用熱成像,就能清楚看見前方的物體是什么了,甚至可以看見前方物體跳動的心房。

近了,近了,我已經確定,那是個會動的物體。近了,我看見了一個肥胖的身軀,讓我聯想起那天晚上的生化血猿。可是,它像是負了傷,像是蹲坐在地上的。近了,我看見了一張綠光涌動的憔悴的臉,那眼珠在夜視儀里竟然顯示出異常的光亮,綠油油的閃爍著光亮,很嚇人。突然,那眼睛直勾勾得盯著我,我舉起了槍,對準了他的腦門。

“老張,你如今也不相信我了是吧,我沒有被感染,我是正常的!”聽出來了,這是老趙的聲音。我連忙卸下夜視儀,招呼隊員過來。我在頭盔的手電中看見了那張憔悴的臉,毫無血色,眼袋變成了紫色,像是一位發作的吸毒者。

“老趙,你怎么了?”我看見老趙的身體下有一攤血水,鮮紅色的血泊,反射著電筒的光芒。“老張,他們開槍了,他們對著一直忠心與組織的我開槍了,我只是抗議了一下,他們就朝我開槍了,我不想回到那個隔離室,那里太小,太窄,太壓抑,我快瘋了,老張。”

“老趙,我知道你現在的感受,可是你為什么不服從安排,你知道的,我們從參軍那天起,就宣誓絕對服從上級的命令!”我嚴肅的說:“那么其他暴亂的同志們呢,我要制止他們,我們面對的情況已經很危險,你們只是在添亂……”

“你丫的滾,你媽的,我看錯你了,現在我受傷了,難道你不給我治療,還要把我趕回那個隔離室!暴動的戰友懼怕你們的槍彈,可是我不怕,我不會回去!”老張的臉開始抽搐,突然變得憤怒了起來,像是體內有什么物質在翻涌一般,語言的宣泄可能能緩解他的痛苦和恐懼。聽他的意思,我知道了一些,那些暴動的傭兵被中尉的槍聲嚇得退卻了,可能已經回到了隔離室接受隔離。那么我現在的首要任務就是勸老趙回去,接受隔離。我的防毒面具本來就很重,加上夜視儀在上面,更加頭疼。我索性準備卸下頭部的裝備。這時候,老趙粗大的手按住了我:“長官,兄弟,你別卸下那些玩意,那些東西很重要,我平時雖然不喜歡戴,可是我覺得你沒有不帶的理由。聽著,你戴好了?!?

我突然有點說不出的辛酸和感動。我扯下夜視儀對老趙說:“兄弟,我知道,你有一個可愛的兒子,就住在西邊的難民營地,他叫虎子,長得也胖乎乎的,你還有一個妻子,賢惠善良的妻子。你平時總是喜歡在夢話里叫著他們的名字,你深深得思戀著他們。可是你就要輪到被派往難民營地看守了,那時候你可以抱著你的虎子開懷得吹牛,吹他爸爸你是怎么殺死一個又一個從墓地里爬出來的家伙。你不用沖動,組織上的安排是沒錯的,隔離你們是為了你們,更是為了整個營地的安全。你一定要服從,因為我們是軍人,我們的頭腦里沒有狡辯,只有服從。你聽著,我扶你回去,時間不多了,你就快從那個隔離室解脫了,你快回去,今晚或許我們就可以一起喝酒吹牛了。

電筒的光照在老趙的臉上,我竟然看見了晶瑩剔透的東西,那是人類表情里最復雜的表情,他哭了,也許是為了一個未知的未來吧。老趙晃晃悠悠得站了起來,腿上的血已經止住了,看樣子是自己包扎的結果。他粗糙的手伸進了口袋,拿出了一個精美的火機,那是他平時最喜歡炫耀的寶貝,因為這個打火機的背面,印著他和老婆孩子的照片。我看了一眼照片,小虎純真的笑容,和他老婆嫵媚的笑都顯得那么蒼白無力。

老趙把火機交給了我,并且說:“老張,不用多想,我只是現在用不著,雖然想抽煙,可是隔離室的衛兵不會讓我抽的。所以這個給你保管,我怕我自己發瘋了,會拿著這個燒了隔離室,嘿嘿。”老趙很勉強得笑了笑,握著我的手,狠狠得搖了搖,告別了曹衛國,轉身走向了隔離室。我照著他的背景,說不出的感覺,頭疼欲裂。我一直用手電照著他,為他照明前面的路……

任務完成了,我回到了中尉那里復命,他微笑著祝賀我,感謝了我幾句,對著旁邊的專家說了一句耳語,便背著手轉身走了。任開元的部隊也同時趕了回來。

“啊~,額~啊~!”這是隔離室里發出的凄厲叫聲,我迅速準備跑過去,卻聽見一個專家對我們吼到:“快,上貨運電梯,要爆炸了!”我此時明白了什么,瞪大了眼睛大喊:“老趙~!趙田~!”曹衛國和幾個列兵拼命把我扯到了電梯上,按住了我。電梯上升的過程中,我聽見隔離室發出種種哭喊和怒吼,還有野獸般的咆哮。在所有隔離室以外的人都到達地面的時候,我聽見一聲悶響,接而是強烈的震動感……

老趙死了,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中了病毒,但是我覺得如果跟他的家屬說他是被自己人連同那些變異的傭兵血猿一起被炸死的話,那簡直沒法讓人相信。我沉痛,悲憤,我覺得官方不應該這樣對待這些在生化戰場跌打滾爬了數載的老兵,和那些剛成年的孩子,他們被炸碎的尸體肯定是圓瞪著雙眼,死不瞑目的。

正如我預料的,我們分隊出實驗室時,被大群傭兵包圍了起來,他們舉著那些對付喪尸和怪物的槍支指著我們,我命令手下聽從指揮,放下武器,接受隔離。我沒有心思去爭辯什么,我緊握著老趙的打火機,被粗暴得趕到了禁閉室,關押了起來。

我昏睡了過去,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驚醒了,夢中,我看見老趙蒼白的臉留著淚水,央求著我放了他,不要趕他回那個隔離室。這時候,我看見曹衛國還有那些新兵蛋子都睡著了,我望著天窗照射進來的月光,回憶起許多事情。

老趙和我在豐城的一家網吧認識,那天我中午在等一個顧客用車,閑暇時光就去網上看看我的菜園子,和淘寶的商店。沒想到認識了這個家伙,他當時沒有帶火機,找我借火,然后就聊了起來,又聽說他老家也是吳縣人,所以更加親切。

老趙在災難爆發之前就告訴我參軍的想法,我當時還在做著出國的春秋大夢,以為美國那樣的超級發達國家,會有比較好的容身之地,后來偶然得到了消息,說美國已經活死人泛濫,V病毒成災,變成喪尸之國了,才死了這條心。

老趙在參加了傭兵組織后,和我參加許多次清剿喪尸的戰斗,那時我們曾經幼稚的以為,我們殺完了那些喪尸,就可以回家繼續重操舊業,他開他的酒水店,我干我的司機,還準備合作開一家小公司,還計劃著把我的女兒嫁給他家的虎子做娃娃親。那時候,我們笑得很燦爛……

我用老趙的火機點了一根蘇煙,繼續對著月光,冷笑了一下,自言自語說:“老趙,看來我說的沒錯,你是真的解脫了?!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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