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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動搖

可兇手是誰呢?是誰要殺害涯塵的孩子?

又或者只是想陷害葉瓣?

不會是苒蕁自己。沒有人為了陷害另一個人就犧牲自己的孩子,除非她瘋了。

所有的不合理和疑問讓她漸漸平穩下來,繼續看后面。

一群人浩浩蕩蕩壓著葉瓣來到她的屋子,并且搜出通敵的證據,那是與蟲族大戰時泄露部署和計劃和信函。還搜到了百花族的寶物,‘回魂絡’。

姥姥大為震怒,不由分說的處置了葉瓣雷鞭之刑,婆娑血獄之刑,了了發落去了凡間。

她閉著眼不忍看自己被捆綁在刑柱子上,再看一回等同再遭一回雷鞭之痛。

只聽身旁的仙者核對分明后,流水一般的點點頭道:“嗯,無誤。”

咦!她拍了拍景幻風月鏡,怎么沒有了?真相是什么,她們究竟背后做了什么如此誣陷冤枉一向低調的她。

那仙者勸道:“風月鏡只能看到自己的宿世,看不到旁人的。”他雙手一攤。“這叫——天機!”

葉瓣想要回蓬萊仙島去找回真相揭露真相,既然自己是被冤枉的那么天上地下除了自己誰還能顧得上幫她沉冤得雪。

卻被那仙者攔住。“這種事見的多了。我掌管接仙臺十幾萬年,深深悟出一則箴言。今日不求回報的送給你,不用謝我。”

“無論你說什么都改不了我追查真相的決心。”葉瓣咬著唇,赤紅著血洗的雙眼。

“其實都不重要,結果是你位列仙班,她們卻仍在妖道苦苦相爭。相信我,那舉頭三尺的神明都不是空有虛名。”他收起鐵卷:“好了 準備褪去妖氣脫胎換骨,授封吧。”

“可……”葉瓣欲說什么,卻被那仙者打斷:“今后我們同是仙友,聽凡仙君就是本仙還請多多關照。”

這一句她可是受用的很,勝過千言萬語。

“我真的飛升成神仙了?”想想合該大度淡然從容些才不失仙姿。至于真相啊揭露啊決心啊,既往不咎,過眼云煙吧。

聽凡仙君壓了壓手:“只能稱仙,還不是神。”

仙也好,即是仙,這便算是熬出頭了。她一開心隨手一揮便揚出許多葉子冒失的落在地上。

從來都聽說有天女散花,因葉瓣是葉子精,這一散自然是嘩啦啦的樹葉子。尷尬之余道:“不才,不才。”

聽凡仙君墊墊腳。“你雖是仙,可這天宮的衛生還是要注意一下,非要慶祝可換成煙花。”不留痕跡,省的打掃。

“失禮失禮。”她隨手打了個響指這滿地的凌亂葉子便消無蹤跡。

聽凡一挑眉呦吼了一聲,抑不住贊嘆的目光。

葉瓣似乎覺得賣弄了:“獻丑。”

她在碧水寒瑤時閑來無事偶爾也跟風趕時髦。有段時間特別流行魔法棒,妖精們便興致盎然的撿個樹枝,打個權杖,盤個手杖,描個雨傘之類的當做法器來催動凝結在手指上的咒語。后來發明魔法棒的那個巫女前輩因與人相戀傷及人命觸犯天條事后不知悔改觸怒妖司,被打入九幽之地永世不得超生。

一時間魔法棒成了不祥之物,未免給自己帶來不吉利,一夜之間百花宮連一根木頭都找不到,那幾棵可憐巴巴的樹精愣是出去避了好一陣子。

這可給一向喜仿效凡人的葉瓣生活上帶來極大的不便。當時正值寒冬,她不能取火生暖。亦不能生火做飯,走出許遠也撿不到一根枯枝。隔后還是在同族里饒了些干枯枯的葉子引火,可終究不及木頭來的旺。那陣子可謂是嘗盡了人間冷暖吶!

這件事給了她很大啟發,就是關頭時只能指望同族血脈,誰人也指望不上。也深深體會到百花宮對巫女前輩的深情厚愛,此等深情厚愛她而后也深有體會,承蒙照拂。

還有一個啟發就是與凡人相戀是件極危險的事。活的久了也聽得多,妖人戀,仙凡戀,艷鬼書生戀,包括那個龍三公主……哎,最后都沒好下場。所以人是不好惹的,敬而遠之。

又一次,一位仙界大神降臨敝宮巡查,彼時榮耀萬丈的神架降臨,葉瓣站的遠翹著腳也未能窺探幾分神色。再者百花宮,顧名思義是花的主場,葉子精樹精都只是為了襯托花妖的美麗,像苒蕁那朵白蓮花才是眾星捧月的主兒。

便由她舉著嬌艷欲滴的鮮花上前迎接天界上神。

正待轉身之時,漫天的蒲公英隨風而落,眾妖揮散不去,一定是蒲公英精又酒醉生事,每每醉酒都要失控一番。趕緊派人去將她喚醒,施了如此蠻橫執拗的術法,除了她只有姥姥和妖司能解開,偏巧都不在。

只見這位上神攤開手掌接住幾枚蒲公英毛毛,觀了幾許,莞爾淺笑,輕輕一吹便消了這漫天的術法,并說:“這樣的歡迎儀式很別致。”

蒲裳是醒酒后知道的這件事,更是對這位上神展開窮追猛打的道歉和謝意。雖然那位上神一再的說不算什么舉手之勞,可還是無法擺脫她。

自那以后,百花宮的妖精們修習術法的路線便是自然如行云,瀟灑不羈,溫情脈脈,滴水不漏,看不出來為主。葉瓣自然也歸納了一下自己的性格自創了一套手勢。還磨個名頭,名為散人指。

聽凡引著她前去廖化仙境,一路上囑咐她,廖化仙上是個極細心的仙者,千萬不要與他費唇舌,不管他說什么聽著點頭應聲就是,不要多言語,否則天黑也成不了仙。成仙這種好事最忌諱夜長夢多。

葉瓣一一應了,此刻開始閉言。

一路到了廖化仙境。她隨手撥開了飄在頭前的幾多浮云。這下可不好,叫廖化仙上瞧見了厲聲喝來幾名仙使將這屋子院子里的閑云驅散。沒得在這里飄的人頭暈。

窗臺,橫梁,案子臺階,處處都是碎落云屑,勞駕那幾位仙使耐著性子清了好一陣子。浮云隨處飄,力輕了驅到了別處,力重了又碎了到處,心里不一定多恨葉瓣這舉手之勞。

聽凡睥睨她一眼,告誡過她不可亂動亂說,全然沒有將他的話當回事兒。

葉瓣領略了個鐵青的白眼,心生怯意。怕自己忍不住插廖化仙上的話耽誤升仙大事,當下封了自己的五感。

似睡了一覺的光景。直到聽凡呆著一雙死魚眼過來拍醒她,葉瓣才恍然自己竟然站著睡著了。

“升仙儀式可以開始了嗎?”結束后她一定找個地方痛痛快快補一覺,許久沒睡的這樣舒服了,看來廖化仙境還有安神的功效。

聽凡壓著嗓子冷的像念一段咒語似的對她道:“由于你愚蠢的封了自己的五感,我便將這段時間發生的事說與你聽,也讓你知道知道你是如何成全自己的,免得你喊冤!”

葉瓣怎么覺得聽凡這席話有種不祥的預感,心開始往下沉。

“廖化仙上常規叮囑你幾句仙途注意事項,又鼓勵你潛心修煉。那時你做的很好,全程姨母笑。彼時進來一位廖化仙上的隨從,稟了一個消息,說凡間的毗婆迦菩薩眼看要功德圓滿,只差一味情劫要渡,想來此處尋一合適小妖下界渡情,我一聽便朝你使眼色,趕緊告退。這廖化正愁找不到合適的人選,正好你雷打不動的杵在他眼皮子底下。笑的春風得意,春暖花開,春意盎然……廖化見你從頭發絲春到腳后跟,你就差沒自告奮勇的說最擅幫人渡情劫。隧探著問了你幾句,你既點頭微笑,難道還另選旁人嗎?他傻嗎?他不傻,你傻!”

“我是葉子精自然走到哪里都是春色,盎然。”封五感,她自以為好一番盤算,卻失算了那闖進來的隨從。“聽凡仙君,幫我想想辦法吧,我一定要升仙,否則憑我這點微末道行如何能幫自己洗脫沉冤。”不禁蹙著眉頭直勾勾的盯著廖化仙境。

“不瞞你說,我這積的陳年冤案不比寒冰劫的寒冰薄幾寸。事已至此。”他動了動聲色:“聽天由命。”又補一句:“想來也是天意。”

葉瓣抽一口回音,隱咽了下去。暗嘆自己倒霉的很。

聽凡見她也是可憐。身為神仙他總覺得自己憐憫眾生太過佛系。替她掐指一算:“還真是天意,還記得救你的小和尚嗎?那便是毗婆迦菩薩的凡身,你且起身回你的真身便可尋對他。所幸你還未升仙,真身還在原處,被毗婆迦菩薩照護著。”

葉瓣自然是百般不情愿。

聽凡規勸道:“早早了結此債早登仙班,還不速去速回。”

這一聲便抬手將她推下景幻仙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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