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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我不記得了,你記得嗎?

五百年后

葉瓣忽然覺得自己老了,并沒有明顯的變化,只是心老了。

自從有了老龜的玄甲她的疼痛少了許多。

這日,不知何時。似乎有誰要開口講話似的清清粗獷的嗓子。

“奉天承運,上天好生之德。念及罪龍婺川助毗婆迦菩薩凡間救助杏杳村村民。魂祭忘憂泉眼,拯救蓬萊仙島,功德無量。應允毗婆迦菩薩特以自己的金身正果換的罪龍婺川的一世渡劫。并自愿隨世一遭。劫后方可恢復自由之身,前世孽債一筆勾銷。”

葉瓣仰天張望,她可以出去了。被打入九幽之地也可出去?她可以自由了。

驚喜之余,面前影影綽綽的一張臉。

是午回!潔白袈裟,金身重塑,額間一滴紅朱砂。薄唇微啟。“一千五百年了,五百年風吹,五百年日曬,五百年雨打。只愿我不負你,終于我未負你。阿彌陀佛。”他眼中含笑。“上天垂憐,我佛慈悲,你我凡塵相見。”

紫宸珠靈光一閃,多少個輪回因果,多少個宿夙命運多舛。前塵往事隨風如煙,今生重啟。

杏杳村 十六年后

放學的路上,一群青竹筍嫩的莘莘學子由學堂嬉笑著出來。

一抹急匆匆的俏麗身影由眾多身影里沖到最前面。

一聲稚嫩的嗓子沖她一句。“你又沒有爹娘看著你放學后立刻回家,你急什么?”

那少女俏麗身影回眸道:“家里的活計太多了,姥姥還在家等我吃飯。”姥姥養了許多雞鴨鵝,天黑前要趕它們回窩。還有晾曬的菜干要收回,晚上下雨若是淋上了就要發霉。還有姥姥為了貼補家用應了人家的刺繡。最重要的是姥姥的年紀大了!

“婺川!”

又一個聲音喚住她。“梵音寺的大師今日開壇講座,你不是最愛佛理課嗎?”

婺川頓在原地;家里的那些活計,姥姥的年紀,那些……

那個少女又道:“我早上告訴我娘親今日學后夫子考課文,過了的才叫走。你的課文一向不好,過不了也正常,想必你姥姥不會懷疑的。”

婺川眨眨眼。“要說謊嗎?”

那少女捅咕她。“說謊也是我說的,不關你的事。”她不過是想婺川陪著她去。聽說梵音寺的和尚個個膚白貌美,唇齒紅潤,眉清目秀。肚子里裝的都是清修,不似身邊這些男同學,俗氣的很。

婺川漿糊的腦袋里過了許多不堪一擊的念頭,然后扯線木偶搬得由著那少女拖走她。

入夜后風涼的很。惹的杏花影落,遠遠的便迎面而來,花香較白天里撲鼻。

一陣急踏踏的腳步聲。

姥姥遠遠的瞧見人兒回來,便從鍋里竟熱著的飯菜擺到小炕桌上。

“川丫,餓不餓?”她笑嘻嘻的,熱菜的騰騰霧氣潤了姥姥稀疏的睫毛。

“早餓了。”她將書包丟在一邊,虎狼似的撲倒飯桌上。

姥姥笑嘻嘻的坐在她對面,一邊刺繡一邊同她說話。“施家的篇丫頭一早就回來了,她的課文倒是背的好了?”

婺川頓了頓看著熱騰騰的飯菜。“她們說謊,今兒學后夫子并未考課文。我和蒲裳去梵音寺聽講座了。”她傲嬌道:“不然施篇的課文哪里背的過我。”

姥姥笑的更深。“梵音寺的小和尚們生的面皮不錯,你可有看上眼的?”

婺川皺眉道:“我不是去看和尚,我是去聽講座的。”

姥姥了然的一聲長:“哦!”又道:“既然真的是去聽講座的就不要和我說了,我也聽不懂。”

又說了幾句,婺川吃的飽了邊去洗碗筷。她打量了一下院子里,都收拾好了,姥姥今日一定很累。囑咐姥姥早些去睡,剩下的刺繡她來秀。

姥姥是全天下最和藹的人,每次兩個姨娘帶著表姐妹回來難為自己,姥姥都要站在她這邊。所以,她不愿說謊騙姥姥。

也不知是何原因,從小只要她一動對姥姥說謊的念頭就覺得有一道屏障隔著她的嘴,讓她說不出口。難道是上輩子對姥姥說謊次數太多,所以今生才絕不說謊。

又是一個陽光明媚努力學習的好日子啊。

婺川半路遇見了蒲裳。二人邊走邊踢路邊石子,蒲裳問婺川昨晚說謊過關了嗎?正想著多虧了自己的機智幫著婺川躲過一關,誰料想婺川竟坦白交代,這可讓她覺得自己被背叛了,當下甩開婺川的手自己奔向學堂。

婺川早知會這樣,便快跑幾步追上她,將事先準備好的吃食遞給蒲裳。是姥姥用杏干做的糕子。這種天氣吃生津止渴。

趁著蒲裳吃的正香,婺川忍不住勸:“你以后也不要說謊了。想做什么就直說,大不了挨一頓手板子,為了自己喜歡的事挨一頓手板子也值了。我偶然得知,說謊會讓人越長越丑的。”

“真的會丑嗎?可是人這一輩子不說謊很難!”一口糕子僵在嘴邊。

“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唄。能不說還是不說吧。”她打算就勸到這里。因她覺得蒲裳的那句‘人這一輩子不說謊很難’頗有道理。

二人一個認真吃東西一個認真的思考道理,不料正撞到一塊堅硬……的背脊上。

一陣薄荷香迎面清爽。那人轉身道了句:“阿彌陀佛!”

婺川驀然的怔在原地。勇敢的讓自己一反常態的樣子展現在這個似曾相識的人命面前。這位師傅似乎哪里見過。眉宇間容得下風舒云展,天高海闊的樣子。眼神里有杏花飛舞的影子。

“我們哪里見過?”她肅清的問。

蒲裳拉住她。“婺川,這樣很失禮。”

那白衣和尚柔聲道。“貧僧也看著施主面善的很,卻不曾相識。”

“我們一定哪里見過。”她努力回想:“我不記得了,你記得嗎?”她盼著那雙靜瀾無波的目里能泛起一絲回應她的漣漪。

那一刻的風不由得顫動了周圍。鬢邊的汗珠干了一茬又一茬。

那白衣和尚微微一怔,隨后笑笑走開了。

蒲裳松了一口氣。“他現在對你印象一定壞極了,這我就放心了。”轉頭看著婺川。“還有杏子糕嗎?”

婺川將剩下的兩塊塞給她。“身為出家人真是沒禮貌。”暗自嘟囔一句:“他讓我感覺自己很可笑。”

蒲裳冷眼道:“是你沒禮貌。你是很可笑。”

目探他遠去的背影。

看來一天都會不開心了,感覺人世間好冷漠,做人真的不可以感情用事。下次絕不會這樣了。

蒲裳一路上都在呱噪梵音寺里竟然有如此絕色的和尚,簡直是人間極品。主要是聲音好聽,只是幾句賠禮的話,舒服的她差點就地睡一覺。上次去怎么沒看到,該不會是躲起來了吧!那也未免小氣,應該是修行很高,平時很忙才對。

婺川除了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再無其他。

學堂課間休息的時候婺川和另一個名喚舞裙的同窗坐在同一個秋千上。她垂著腦袋任由舞裙蕩著秋千,她跟著搖晃,一個不穩險些摔下來。舞裙看出她心不在焉便問了一句。

她倒不是不好意思講,只是不知從何講起。她并不是對那和尚感到失落,而是失落記不得哪里見過。又奇怪為何對他唯獨留意,真是想不通。

蒲裳向來嘴快。“婺川早上來時跟梵音寺的師傅搭訕,被婉拒了。主要是她搭訕的方法過于老土,問人家記得她嗎?我……站在她身旁都覺得尷尬。”

好吧!整個學堂都沸然了。嘲笑,奚落,鼓勵,那些起哄的話,和模仿她當時的樣子——婺川將這些聲音都看做是友好的熱情。說明她在這個群體里還是有存在感的,所以大家才樂意拿她打發時間,好事!

舞裙推搡著問了婺川幾句什么,她是沒心思聽了。只盼望下一個新聞快些來,好將這一則蓋過去。

果然今天一天的課間休息都是拿她打發度過的。也算是為百草書屋做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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