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死神代言人(下)
- 可怕的我
- 望水橋
- 2881字
- 2020-10-31 23:03:56
安然出名了,但誰也不敢和他來往了,甚至不敢從他跟前過,怕他多看自己兩眼,是人都怕死,誰知道他一張嘴,又會說出什么話來?就算躲著他,心里也不安生,那個焦小燕和他素不相識,照樣被他說死了,安然就這樣,成了A縣人的心病。
“這也太邪了!”毛思華聽罷倒吸一口冷氣,“你確定他是吃了新藥后就變成這樣的嗎?在此期間,他還吃過其他藥沒有?”
王大夫說安然的治療方法和別人一模一樣,別人吃啥藥,他就吃啥藥,連劑量都沒變化,可別人都沒出事,就他現在變成了死神的化身,服藥以前,安然是個極普通的小伙子,和其他小孩沒有任何區別,服用新藥后,他的反應比較嚴重,給他停藥也是最早的,可就屬他的問題最無解。
毛思華一籌莫展,窩在座位上只顧著翻白眼,我一看他慫了,該是我露臉的時候到了,聯系到剛一下車看到的景象,我就問王大夫,你們縣里的主要產業是什么?他嘆了口氣,說這不是離港口近嗎,每天有大量的電子垃圾運到縣里,縣里的主產業其實就是電子垃圾的回收,縣里的年輕人,好多也都從事這一行業,他們到集散地按噸把這些電子垃圾回收過來,然后分類把值錢的部件弄下來,簡單處理后再買到全國各地去,我心想難怪這里的環境這么差,空氣里都充斥著化學品的味道,我讓他把那些出事患者的檢查化驗單拿來,看過之后發現,所有人體內的重金屬含量都超標,而且超標的幅度很嚇人,就光看這些數據,我都覺得汗毛倒豎,冷汗欲滴。
我拿著化驗單使勁敲打了幾下毛思華的肩膀,讓他回過神來,然后對他說,還記得咱倆那天做藥理學仿真的情景嗎? 我說仿真結果出現異常,你說我輸入的環境變量不對,重金屬離子多了,現在看看,是不是同樣的情況?
經我提醒,他也反應過來,的確是這樣情況,他那個藥的設計思路真有問題,這個藥的分子結構很復雜,打個比方,就像一臺精密的機器,那些分子鏈就是機器的零部件,按照圖紙,每個零件都得嚴絲合縫才能保證機器正常運轉,同時不會出錯,如果某些零件裝配過程中出了問題,比如該放在左邊的給放到右邊去了,從分子式上來看,任何毛病都看不出來,但是小分子鏈的電離性能就會有影響,被人體吸收后,本來不該電離的,結果游離出來成了帶點粒子,和病人體內同樣游離的重金屬粒子互相吸附,最后在體內沉淀淤積,形成結石,這也就能解釋為啥他們的副作用表現出來的癥狀,都是在皮膚上長出那種硬邦邦的小疙瘩。
所以說,他這個藥,賣到其他地方都沒問題,但在某些特殊的場合,比如A縣,和當地人特殊的體質相結合,就會出問題。
問題原因找到后,解決起來也就簡單,像這種在沉淀出來的結石,用超聲波可以粉碎,問題解決到這種程度,毛思華的專家屬性也就充分顯露出來,治療方案的事兒,他和王大夫倆人很快就研究出來,為保險起見,先找了個癥狀最輕微的病人試驗了一下,效果很好,結果一出來,大家都很高興,然后由王大夫挨個通知過去,讓其他有類似癥狀的病人到醫院來,免費予以治療。
我們來以前,部門專門給毛思華撥了一筆錢,就是解決問題的經費,治療總是要花錢的,這筆錢由我們出,我們也樂意出,想必其他,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用了大半天時間,把其他病人的狀況都處理完,只剩下一個人,就是安然。
他的情況最為特殊,因為和命案相關,不知道他的身體結構是否和旁人不同,我們也不敢輕易動手,從王大夫提供的檢查單上看,也看不出什么異常,但由于他恐怖的名聲已經傳出去,尤其住他周圍的鄰居,怕他怕得要命,我也對他很好奇,從王大夫介紹情況的時候起,我就有種感覺,這個安然儼然成了天眼神童第二,不知道為啥,最近具備超能力的人特別多,而且都碰到我頭上,也不知道是因為我人品太好還是太不好。
經過初步判斷,我們認為他應該是服藥后出現了幻聽的癥狀,但為啥能準確預測別人的死亡,毛思華覺得是巧合,但我不這么認為,如果是巧合,怎么連受害者的名字都能猜得分毫不差?這種巧合的幾率也太低了,如果這件事和他幻聽的癥狀聯系起來,就更耐人尋味,我隱約有種預感,但還不能說。
最后我們決定去找他,了解一下情況,同時和他相處段時間看看,王大夫一聽,有些猶豫,他也害怕,我笑著說不用您親自出面,只要告訴我他住哪兒?長什么樣就行。
于是王大夫把他家地址和照片給了我,說出門右轉就是,不算遠,我和毛思華兩人徑直找過去,好戲這才剛剛開始。
縣城里還有好多平房,他家就在一條小巷子拐角某間大瓦房里,還沒進到門口,濃烈的化學品味道撲鼻而來,我不由皺了皺眉,這種持續的污染,對人身體的傷害極大,近年來出現了好多怪病,都與這種長時間持續的化學污染有關。
這條巷子是南北通透的,我們從這邊走,看到馬路對面正對著我們過來,還是個女人,細高挑兒,還穿著高跟鞋,走在石板路上噔噔響,這人還沒到我跟前,熟悉的味道已經飄進了我的鼻孔里,我腦袋嗡地一下,好像被人敲了一棍子,那女的就是不久前那個自稱是夜店公主的神秘女孩。
她怎么會在這里?莫非是專門來跟蹤我的?想到這些我立時緊張起來,還暗自捏緊拳頭,防備著旁邊可能突然躥出的埋伏。
“譚浩,怎么是你?”見到我她也表現地十分驚訝,我無法確定她是真的還是裝的。
“是呀,我也沒想到能在這兒見到你,真意外!”我冷笑起來,故意這么說。
“你到這兒干嘛?”她說話的時候一直盯著我看。
“來辦點事,”我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然后反問她:“那你呢?別告訴我你家就在這兒吧?”
她笑了:“你還真說對了,我家就在這兒!”
我不屑地輕哼了一下,騙人也不帶這么玩兒的吧!真把我當白癡了?
“騙你干嘛?”她撅起櫻桃紅唇,“身份證我都帶著呢,騙你小狗!”說罷從小皮包里掏出身份證,在我眼前晃了一下。
我看到了上面的照片,的確是她本人,素顏照,另外家庭住址上寫的,的確也是這里,最關鍵的是,她的名字叫安靜,我們要找的人叫安然,他倆到底啥關系?
安靜似乎察覺到了我的疑惑,隨即告訴我,她弟弟突然病了,病得很厲害,那是她唯一的親人,得知消息后,她很著急,也是剛從S市趕回來的,她的弟弟叫安然。
我們要找的是同一個人,更沒想到會這么巧,她竟然是安然的姐姐。
“你弟弟現在在家嗎?”我問道。
“剛才還在,我出去給他買點吃的,剛回來!”她舉著手里的塑料袋,里面裝著幾個熱包子。
“呦,你們認識?”這時毛思華插了句嘴,我這才想起來,原來自己身后還跟著一位。
“是呀,當然認識,譚浩可是我的…”安靜眨巴著大眼睛,習慣性對身旁的每位男人放電。
“我們是朋友!”我趕緊打斷她的話,這女人什么都敢說,萬一讓毛思華聽到些什么,以后在銀象我可沒法混了。
“小譚你可挺有異性緣的!”毛思華意味深長地沖著我陰笑,我也不知道他心里在琢磨啥。
我趕緊轉移話題,告訴安靜我倆是S市的醫生,專門過來給他弟弟看病的,要她馬上帶我們進去,找到安然。
她點點頭,帶我們進到院子里,我看到堆積滿地的綠色電路板,還有裝在臉盆里的電容電阻,計算機芯片,她站在院里喊了一聲,沒人回應,她趕緊跑到屋里,剛推開門簾,突然尖叫起來。
這一嗓子實在嚇人,院里的氣氛一下緊張起來,女人的尖叫聲,是提升恐怖氣氛的最好素材,就算啥事沒發生,憑空一聲吼,旁人都要抖三抖。
她的尖叫讓我聽了都覺渾身發冷,遂趕緊沖過去,問她怎么了?
“安然,安然不見了!”她指著空蕩蕩的床鋪,聲音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