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個夜里來了賊?!毙拔柩诖捷p笑,水眸中盛了滿滿戲謔的笑意:“而且還是個專偷衣服的賊?!?
早在潁寒生破門而入時,夜毓兒便“嗖”地一聲鉆進(jìn)了棉被,只露了一雙水汪汪的眼睛在外面。
這會春光外泄的,也就只有邪舞這個神筋大條的笨蛋。
潁寒生聞言,心中便明了三分,臉上一紅,道:“我去抓賊?!闭f罷,飛也似地落荒而逃。雖是蒼促之間,卻仍不忘體貼地帶上房門。
潁寒生一慌,倒忘了他是個重傷在身的人,如何去捉那疾風(fēng)?
屋內(nèi),夜毓兒低著頭,神色有些黯淡,似有什么心思。
邪舞輕輕那肩抵了抵她,“怎么了?”
她垂眸,如云的黑發(fā)傾泄而下,遮住俏麗的臉頰。近乎囁嚅地道:“蝶舞……”
“什么?”聲音太小,他聽不清。
“蝶舞。”夜毓兒一把抓住他的手,靈眸中一片凄婉:“你一定知道,對不對?你告訴我……”
她想知道,那到底是怎樣一種刻骨銘心的痛。
蝶舞。
邪舞臉色微變,隨便面色如常,他懶懶地打了個呵欠,似乎有些不耐“什么蝶舞邪舞,與我又有何干……”
“邪舞”夜毓兒哽咽,漸漸紅了眼眶,近乎哀求“告訴我……”
邪舞看她,眼底的輕浮漸漸斂去,只剩下深不見底的黑暗:“對不起?!?
他不能。
“為什么?”
邪舞輕輕嘆息,捧起夜毓兒的臉,神色凝重“別愛他。丫頭?!?
他身上背負(fù)著的東西,不是你能承受的。
他心底的影陰。是一頭受傷的野獸。你永遠(yuǎn)不知道他會在什么時候,突然跑出來,咬你一口。
“邪舞。”
兩件白色長衫從天而降。正罩在邪舞頭上。
“多嘴?!?
那人倚在門框上,目光有些冷然。
方才他出去,卻是為她兩人置辦衣裳去了。
“潁……”夜毓兒動了動嘴,只吐出一個字,心中酸楚,便再也說不出話來。
剛才的話,他都聽到了?
潁寒生側(cè)頭,面色微柔,鳳眸中有暖流涌動,“丫頭,你只要做你自己就好?!?
夜毓兒微怔。
她?自己……
“沒有任何負(fù)擔(dān),會開心的笑,會拿哭來威脅,會說潁寒生我討厭你的夜毓兒,才是我認(rèn)識的那個丫頭?!睗}寒生走近她,伸手揉亂她的發(fā):“傻丫頭。不要被別的情緒左右,受了點(diǎn)小小的挫折就退縮,要正視你自己的感情。”
夜毓兒水汪汪的眼睛越來越亮,忽而用力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綻開大大的笑容:“嗯!”
一種微妙的氣氛。
溫暖如春。
屋外,寒風(fēng)依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