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似乎打完了,臥室外傳來輕緩的腳步聲。
小舍趕緊將頭蒙入被子里,裝熟睡狀。
童韻走到床邊,看了看時間,差不多該吃藥了。
她小心地掀開被子,然后一愣。
清秀的小臉上,如扇般細(xì)長的睫毛微微抖動著,嘴角僵硬地抿著。
她無聲地笑了起來。
“唉,還沒醒啊……”
睫毛又顫動了兩下。
“那沒辦法了,本來還想熬些好喝的粥呢,看來只好算了,我還是去睡覺吧。”
緊閉的雙眼突然睜開。
“我餓了。”
說完,小舍似乎察覺了什么,惱怒地瞪了她一眼。
童韻笑得格外好心情。
“早就煮好了,我去拿來。”
喝完粥,童韻又切了水果過來,坐在床邊,一邊削一邊喂他。
小舍靜靜地望著她的側(cè)臉。
月光灑在窗臺上,淡淡的,柔柔的。
第一次,夜晚的月光沒有令他覺得寒冷。
“咽下去啊。”
他愣了一愣,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忘了咀嚼。
童韻好笑地看著他,手里舉著新削好的一片蘋果。
小舍飛快地咽下口中的蘋果,指了指果盤里的葡萄。
“那個。”
童韻放下蘋果,拿起一顆剝好的葡萄,舉到他面前晃了晃。
他剛要張嘴,眼前的葡萄又飛快地被收了回去。
惱怒地瞪著她。
童韻笑彎了的眼睛里,有著如星般的璀璨。
“你叫什么名字?”
他突然沉默下來。
“吃葡萄?”
晃了晃手。
他再瞪她一眼,猶豫著張開嘴。
葡萄又被拉開了些距離。
“你叫什么名字?”
他惱了起來,腦袋往前一探,猛一口就叼走了她手里的葡萄。
然后,呆呆地愣在那里。
“手指都要被你咬掉了!”
童韻嗔怪地白了他一眼,拿過毛巾擦了擦沾到口水的指尖。
小舍用力咬下嘴里的葡萄,酸甜的汁液瞬間噴射而出,卻無法沖淡舌尖那溫和的觸感。
她的手指因為生活而結(jié)上了薄繭,卻很干凈,有一種淡淡的肥皂香。
不像媽媽的手,永遠(yuǎn)都保養(yǎng)得很好,卻充滿了濃郁的廉價香水味。
他對手的印象,只有無數(shù)的指指點(diǎn)點(diǎn),隔三差五的掌摑,和永無休止的拳打腳踢。
第一次知道,原來手也能令他有種想哭的沖動。
“你怎么了?”
童韻發(fā)現(xiàn)他神色有些不對勁,不禁擔(dān)憂地湊上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