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劍傀
- 劍守一界
- 風過之后
- 4257字
- 2020-11-17 14:09:11
“好,這都能擋住,再接我最后一劍”
“師兄可要加油阿,我們這劍傀,可不是那么容易倒下的”
“哼,看著老子打爆你們這劍傀的腦袋!”
“嗯,怎么樣都行,師兄,你還加時間嗎,你的時間要到了哦,不加的話后面可還有不少的師兄弟們”
明月懸空,星光璀璨,翠綠的竹林在夜風中搖蕩著青波,沙沙輕響里,無數竹葉飄飄而落。
竹林中兩名一胖一瘦的白衣少年手持木劍,站立在一圈空地外滿臉堆笑的看著空地內,另一個白衣少年用劍劈打著一個戴著木藤頭盔的黑衣劍傀。
場中白衣少年神采奕奕,出劍快如疾風,勢如奔雷,,招招狠厲,逼得藤盔劍傀處處躲避,但后者姿勢愚笨,只是慌亂的用劍格擋,一看就非練武之人,躲避不及之時,便被木劍刺中,傳出低低的悶哼。
隨著月上高空,時間流逝,兩人一攻一躲之間已過去近乎一個時辰,白衣少年攻得越來越快,越來越猛,藤盔劍傀卻因屢屢受傷,躲得越來越慢。
就在他慌忙躲避間腳下不穩,搖晃不定之時,白衣少年立刻抓住機會揮劍起跳,朝著對方頭上的藤盔狠狠劈下,木劍光輝流轉,勢如雷霆破空。
“啪!”一劍劈中,木劍斷裂,藤盔凹陷,黑衣劍傀仰面倒下。
“好一招‘雷擊于空’!趙霆師兄這奔雷劍訣,看來已有小成之威拉”見到白衣少年劈倒黑衣劍傀,場外的胖瘦少年慌忙迎接,笑嘻嘻的接過后者手中遞過的銀票,稱贊道。“看來一個月后的宗門大比,前十之位,師兄定是手到擒來”
“哈哈,爽快,張文晉,你這劍傀真是實用,老子每次來,都打得那是酣暢淋漓阿,比自己一個人對著那些樹木亂劈,得勁兒多了!”趙霆拍了拍胖子的肩膀“今天就到此為止吧,話說我這真把你那劍傀給劈倒了,沒事吧?”
“沒事沒事,那狗東西命賤得很,能受師兄的指點,他高興還不及呢”張文晉討好的回答。
“你既然都這么說,我可就不管啦”趙霆一拍衣服“那我走了,讓你那劍傀趕緊修養好,下次我還來”
“好勒,歡迎師兄下次再來!”
交談的三個白衣少年皆是氣質不俗,地位高貴,其衣背上都繡著一柄漆黑長劍,從上至下,貫穿白衣。
長劍古樸森嚴,帶著一種無形的威壓。
這是紅羅星大晉國四大護法宗派古劍宗的道衣,唯有古劍宗宗門弟子,才可身穿白袍道衣。
而宗派內,黑衣代表的只是處理宗門粗活的雜役。
“狗東西,還不起來!”直到趙霆的身影完全消失在竹林,張文晉才仰著下巴俯視著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黑衣劍傀“怎么,還在我面前裝死?”
“怎么,想違約?哼,那到時候海雁師妹遭到什么意外”張文晉身后,另一個高高的少年用木劍輕拍著手掌,陰陽怪氣的笑道“可就跟我們無關拉”
聽到這番威脅,地上黑衣劍傀的手動了動,然后捂著左肋,緩緩爬起。
“喲,李極你看,”胖子張文晉瞇著眼睛看著劍傀站起,挑釁似的朝著高挺少年李極一笑“我就說嘛,你不要小看這個狗東西,他命可是硬得很”
“嗎的,還給老子學會裝死了!”在劍傀剛剛爬起的一刻,李極一腳揣在他的小腹上,讓他再次倒下,可這次他愣是久久地沒有爬起。
“真的假的?”見到這般,張文晉蹲下身來,扯下劍傀頭上的凹陷的藤盔,露出一張蒼白的滿是鮮血的臉。
“喲,這頭還真的給趙霆那狗日的打破了!”
藤盔下的臉居然也是一個少年,清秀文弱。
他正是兩年前跟隨海雁前往古劍宗拜師的古川,只是在甄選時,因為天資不足而被宗派拒絕,但因為他久跪宗門門前三天三夜,再加上已被收入宗門的海雁向其師尊苦苦求情,所以才被安排在宗門內成為一名處理粗活的雜役。
“好了,既然都這樣了,那今天就算了吧”看著古川滿臉的鮮血,張文晉有些嫌棄的開口“后面五天也給你放一個假,你就回去好好的休息休息吧”
古川看也沒有看兩個白衣弟子,吃力的起身,撿起藤盔想要離開。
“等下!”在他剛剛準備離開時,李極陰陽怪氣的聲音在身后響起“你是不是有什么話還沒說?”
“謝,謝謝”古川聲音冷冷的,聽不出任何感情。
“媽的 ,趕緊滾!”張文晉催促著。“狗東西!”
“哈哈,這個月賺了多少?阿?三萬兩?這么多,哈哈哈,夠我們下山舒舒服服的玩個五六天了!”
古川吃力的搖搖晃晃離開了,身后傳來惡心的毫無顧忌的笑聲。
一切都是因為兩年多以前,那時剛剛成為雜役的古川在一次打掃宗門弟子的房間時,意外聽到了眼前這兩個老油條打算欺負新人弟子。
當聽到他們談及海雁并對其言語輕佻侮辱時,一向沉默的古川突然向著兩人出拳相向,可只有十歲的他哪里是已經修行三年的宗門弟子的對手,所以很快便被制服,還遭到一頓毒打。
“媽的,這狗東西發什么神經!”雖然制服了古川,但李極卻還是被重重的咬了一口,看著白皙手臂上醒目的青紫色牙印,他氣不打一處來,再次狠狠的踹了地上已經頭破血流的古川幾腳,后者只是發出幾聲低低的悶哼“瘋了不成?”
“呵呵,我可能知道原因”張文晉清楚的看到那個弱不禁風的孩子是在聽到他們談論雁時眼神變得緊張,他緩緩的蹲身低下頭,朝著古川輕聲說道“海雁”
地上滿頭鮮血,意識幾乎模糊的孩子在聽到這句話后,忍著疼痛抬起頭來,他盯著張文晉,目光冰冷,像是一只呲牙示警的幼狼。
“哦哦,我好像記得你,你不就是那個在宗門前跪了三天死乞白賴不走的廢物嗎?”看著古川凌厲的目光,張文開心的大笑起來,他就是喜歡這種別人對他恨之入骨卻又無可奈何的感覺“聽說云長老那個新弟子海雁還因為你向她苦苦求情來著,怪不得你這么在乎她阿”
“你這么緊張她,她是你的什么人阿?”張文晉瞇著眼睛看著古風,怪笑著開口“放心好了,沒事的,我們會幫你好好照顧海雁師妹的”
他特意在照顧二字上加重了聲音,然后哈哈大笑著起身,“李極,聽說你上次‘勾搭’師妹被你爹罰了什么來著?”
“那次阿,我倒沒什么,反倒那個為了偷學劍術,想要勾引我的騷娘們兒被除去名籍,現在發配到不知哪個庭院作雜役,受到那些低賤雜役們的‘疼愛’去了吧”聽出了同伴話里的意思,李極故意朗聲道“哈哈,我記得之前海雁師妹也向我尋問什么劍術來著,我還真怕她也對著我這氣宇軒昂的師兄把持不住阿”
“混蛋!”聽到兩人如此肆無忌憚的侮辱海雁,古川氣憤地從地上爬起,向著李極撲去。
“還來?”已經有了準備,李極一腳將撲來的古川踹飛,冷笑道“就憑你?不知死活的東西”
可他話音沒落,那個十歲的小孩不要命似的再次向他撲了過來,驚得他連忙又是一腳。
“我去,你還來?”看著古風搖晃著再次爬起,然后撲來,李極樂了“有點意思”
“把,把你剛才的話給我,給我收回去!”又被踹飛的古川捂著肚子爬起,滿是鮮血的臉極為猙獰,他死死的盯著李極,再次起身。
“媽的,你敢這么跟老子說話,老子踹不死你”古川猙獰的臉不知為何讓李極心中隱隱感到懼意,以至讓他因此而羞惱,體內修為運轉,想要在下一腳就結果那個小孩的性命。
“慢!”可他還沒踹出,張文晉就伸手將他攔下。
“你干嘛?”看著張文晉先自己一腳踢開了古川,羞惱的李極有些生氣,他可不覺得這個胖子會突然良心發現。
“沒什么,只是突然想到一個好玩的東西?!睆埼臅x冷冷的笑著,臉上的肥肉擠在一起,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線。
“有話直說!”看到同伴露出這個表情,李極突然對那個沒被他踹死的孩子感到一絲‘悲哀’。
“你學了劍術之后如何練習?”
“扯什么犢子,不就自己練嗎?”
“有沒有跟人對練過?”
“嗎的,這不是廢話嗎,可那種對練有什么意思,下手太重怕傷了人受處罰,下手太輕自己又沒意思?!崩顦O理解不透同伴的意思,不滿的開口,可突然,他轉頭看向那個依舊站掙扎著想要爬起的孩子,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
“哈哈,不錯”看到李極明白了自己的想法,張文晉點點頭。
“我天,你這大肚子里,可真裝著不少好東西阿”李極大笑著拍了拍張文晉的大肚子,轉眼卻是又眉頭一皺“可他怎么會愿意,跑了或者受不住自殺了怎么辦?”
“這你就看得我的了”張文晉陰陰的一笑,走到古川身邊,一腳踩在古川頭上,將他踩趴在地,道“喂,狗東西,你是不是想保護你的海雁師姐?”
古川被踩著頭,肚子像是被燒紅的鐵棒貫穿,疼得他幾乎說不出話來。
“師兄我今天就給你一個機會,只要你以后做我們的劍術陪練,讓我們盡興了,我們就不去動那個海雁”張文晉踩著古川頭的腳用力的碾了碾,聲音大了些“聽到老子的話沒有?”
古川在張文晉腳下,死死的捏著拳頭,眼中流下屈辱的淚水,模糊了他臉上的鮮血。
許久,他捏緊的拳頭無力的松開,眼睛閉上,帶血的嘴里一字一字的說“你們敢騙我,我死也不會放過你們!”
“哈哈,放心好了,只要你聽我們的,我們說到做到”得到了回復,張文晉拿開了古川頭上的腳,蹲下身來,拍了拍古川滿是鮮血的臉,又嫌臟似的在他衣服上擦了擦。
“這個拿去,放在你洗澡水里,泡一泡,身體就會舒服許多,我們明天就開始吧”張文晉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瓶,又從里面取出一粒黑不溜秋的藥丸,丟在古川旁邊?!澳阋院蟾覀儯^不會吃虧”
“咳!”古川咳出一口血,掙扎著爬起,=沒有撿那粒藥丸,扶著墻就要離開。
“回來!”可是他剛剛搖搖晃晃的走到門邊,張文晉冷冷地聲音就從身后傳來。
古川一愣,回過頭去,盯著張文晉瞇成一條縫的眼睛。
“本少丟出去的東西還從來沒有撿回來過”張文晉掃了眼地上的藥丸,然后望著古川。
盯了張文晉許久,古川走回去,他低頭將地上的藥丸撿起,然后轉身。
“等等”又是張文晉的聲音,無情冰冷“你家里長輩難道沒有教過你,得到別人的幫助,應該說些什么?”
“謝,謝謝!”古川將手里的藥丸像是要捏碎,他咬緊了牙齒,擠出這三個字。
“好了,回去把,好好的休息,明天中午就去后山竹林那里”張文晉善意的提醒著,在古川搖晃著走出房門后,他再也控制不住大笑起來“哈哈哈,真他媽的有意思!”
“你可真是一個人才”李極剛才一直一言不發的看著張文晉‘勸導’古川,此刻不禁由衷的感嘆。
”不過我們就真的放過那個什么海雁?”頓了頓,他又有些不舍的問。
“區區一個山村來的野丫頭,長得也不是那么好看,你都有十七八個小師妹了,不差那一個吧”張文晉盯著黑暗中遠去的古川的背影,緩緩開口“更何況,相比我的計劃,這個孩子比那個海雁可是值錢多了”
“哦?你還有打算?”李極這下真的猜不出來了,卻來了興致。
“哈哈,你覺得我們這偌大的古劍宗,就只有我們兩個人需要陪練?”張文晉回過頭來,看著同伴,陰陰的一笑“陪練一個時辰,五百兩銀子,我相信,很多人會愿意出這筆錢”
“佩服佩服”張文晉的話聽得李極一愣,許久,他才回過神來,拍著好友的肩膀贊嘆道“媽的,看不出來,你的鬼主意,還真不少阿!”
“哈哈,生活所迫嘛”張文晉謙虛的笑了笑“對了,還不能讓別人知道他的身份,不然人多口雜,難免會引起長老的注意”
“哈哈,那倒不必擔心了!區區一個雜役,我還是吃得住的!”李極壞笑著“不過替他取個名字啥的,還是真有點意思”
“劍傀吧!”張文晉嘴角揚起了一絲怪笑,仿佛這個陰冷的名字,已經在他心中偷偷存在了很久“你我練劍賺錢的,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