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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瘋婆娘劉青石

  • 黑碑
  • 撰春秋
  • 10622字
  • 2020-10-24 01:05:50

涌池郡城外城,桃花街深處一處小宅院。

整座屋子不大,有前院后屋,前院占了一半位置,后屋設有一個正廳,一間正房兩間偏房以及一個后廚,前院只閑散放置了幾個石墩,看起來有些空曠。

齊修遠穿著黑色長褲,光著上身,打著一套拳法,沒多久便渾身冒汗,旭日初升,軟綿柔和的陽光鋪在齊修遠身上,他緩緩收功,吐出一口濁氣。

“黑碑!”

宿主:齊修遠

氣血:1270

神魂:150

靈識:120

《通筋決》:3層34%(共6層),升至4層需969命能。

《掠云步》:2層1%(共5層),升至3層需6000命能。

《虎焚拳》:2層50%(共7層),升至3層需1000命能。

《太極拳》:熟能生巧,升至“隨心所欲”需4000命能。

???

???

???

命能:3291/10000

來到涌池郡已經快兩個月了,自從投靠劉青石后,齊修遠的境界也一日千里,主要是他要求至少每七天找人與他生死相搏,每次都進步良多,命能積攢也快,最初是七天一次生死擂,到后來的五天一次,以及最后的三天一次,齊修遠一次比一次強,也一次比一次兇狠。

開始還有沖著錢財來的游俠壯士,但后來基本沒有來送死的了,劉青石不知花了什么手段,從死牢里弄出許多死囚,明言殺死齊修遠,便可獲得自由之身以及一筆價值不菲的財富,那些死囚聽聞后,看到齊修遠如同見到殺入仇人一般,各種狠招陰招層出不窮,齊修遠好幾次吃了大虧,但也在飛速成長。

而劉青石自從用刀小宗師對齊修遠由“可當一用”評語變成“可當重用”后,絲毫不擔心會養虎為患,她需要的就是吃人的惡虎,而不是窩在小娘豐腴胸脯里的貓!

《掠云步》和《虎焚拳》都是劉青石提供的,齊修遠也正缺一項身法輕功和對敵拳法,能不用太極拳就不用太極拳,有了命能一切都好辦,兩門功法只能算是中等,算不上是如何珍貴之物。

如今他氣血快突破1300數值,《掠云步》和《虎焚拳》也有所小成,太極拳更是直接升到了熟能生巧的境界,距離下一個境界需要4000命能,對他現在來說并不是很多,而讓他有些意外的是,《掠云步》升級消耗的命能居然比太極拳還多,齊修遠稍微想了一下便知道為何了,《掠云步》總共不過5層,而《太極拳》的上限目前卻還看不到,長遠來看還是《太極拳》穩勝一籌。

而且,命能積攢到10000后,黑碑又多出了一個新屬性,靈識,初始值同樣只有100,但幾乎一瞬間就到了120,齊修遠覺得這也是《太極拳》帶來的增益,而靈識的作用就是增強感官,同時命能上限也到了100000之多。

“不知道下一個屬性是什么...”齊修遠非常期待。

身后房門打開,一個俏麗婢女走了過來,齊修遠早就察覺,并未回頭,婢女施了一個萬福,說道:“公子,熱水準備好了?!?

齊修遠應了一聲:“嗯,知道了?!?

婢女是劉青石送來的,齊修遠也不拒絕,他知道一個無欲無求但卻在每天變強的人是非常讓人忌憚的存在,如果有一天劉青石覺得掌控不了他,很有可能會直接殺了他,而現在,他遠不是小宗師的對手,特別是劉青石身邊那個僵尸臉小宗師。

僵尸臉名為劉潛,是劉青石家族的家奴,已至小宗師巔峰之境,只要溝通天地,便可越入大宗師,而且相對而言,劉潛的年紀并不算大,有生之年有望大宗師。

小宗師打開身體409個穴竅,全身穴竅貫通,內力只要不耗盡,整個人就是兵器,幾乎沒有弱點可言,齊修遠還有自知之明,沒有因為實力大漲而目中無人,小宗師共三境,小成,大成,巔峰,都沒有詳細的劃分,和劃分三流武者類似。

士兵披甲,前后層疊而立,一擊破去十甲士,是為小宗師小成,一擊破去五十甲士,是為小宗師大成,而一擊破百甲,則是小宗師巔峰!

當然這只是一個標準,并沒有人會去為了證明自己實力而挑釁軍隊,那樣的白癡也修不到小宗師境界。

劉潛身為小宗師巔峰的存在,全力一刀可以直接將齊修遠砍為兩半,甚至齊修遠連還手的能力都沒有。

“《掠云步》必須盡快提升境界,這樣才有自保之力,打不贏老子不能跑么!”

“如果想要正面硬抗小宗師小成的話,氣血起碼要到2000,而小宗師巔峰,氣血起碼5000不止才有正面還手之力?!?

齊修遠早就粗略的計算過了大概的范圍,他現在不知道自己渾身穴竅開了多少,他也不在意,自己根本不能以這個世界的常理來衡量,黑碑本就不在常理之中。

自己越來越強,越對這個世界充滿小心。

“小宗師就已經這么強了,那大宗師呢,上面還有先天之境啊!”

想到這里,齊修遠不再沾沾自喜,就算在這小郡城,自己也只能算中流水準而已,何來驕傲的資本!

利索的洗了個澡,婢女將一套干凈的衣服擺在外頭,婢女名為綠芽,開始的時候,本想伺候齊修遠,但被拒絕了,綠芽來自一個專門為人訓練下人的組織,從小開始,十來年的專業訓練讓她知道如何討主人歡喜,對齊修遠言聽計從。

但貌似這主子正經的很,她并非年少懵懂無知的年紀,對男女之事早就了解,更何況組織里還有專門訓練如何在床笫之間取樂男人,所以早就有了心理準備,而齊修遠卻沒有這個心思,雖說綠芽確實也是個美人胚子,長得丑的也不會送給他,齊修遠收下綠芽主要想安劉青石的心,其次則想身邊有個打下手做雜事的也方便。

至于男女之事,不在齊修遠考慮范圍之內,又不是沒有經歷過的初哥,哪有那么饑渴難耐?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

既然齊修遠只要她做那雜事,綠芽也樂于如此,安安分分做著自己的事情,兩人相處的還算融洽。

吃過早飯,齊修遠出了門,繞街串巷,走到一座巍峨庭府,大門前佇立兩座大石獅子,鎏金匾額上書兩個大字,劉府。

府上護衛對齊修遠并不陌生,不需要有人指引,齊修遠輕車熟路走到了校場上。

偌大個校場,只有兩人,顯得突兀之極。

小宗師劉潛正在給劉青石喂招,齊修遠站在不遠處默默觀看,整座劉府,上百號人只有他有這個特權,可見劉青石對他的看重。

而這看重也是齊修遠表現出來的潛力所致,才讓劉青石不留余力的培養他。

齊修遠心知這不過是一場交易而已,遲早要還的,前世他便是個生意人,對此非常坦然,不覺得有任何不妥之處,他也不介意在能力范圍之內和劉青石做買賣,現在他需要劉青石這棵大樹,或者說需要劉青石背后家族的勢力,來幫助自己成長。

場內,僵尸臉劉潛單手提著刀,刀未出鞘,每一次出手都平平無奇,齊修遠看不出任何玄奧之處,但都讓劉青石狼狽不已,招架不住。

沒過多久,一身黑色練功裝的劉青石便氣喘吁吁,累的直不起腰。

齊修遠看在眼里,心里不禁吐槽道:“小娘皮這么死命練武做什么,天資又不行,師傅本事再高也教不會?!?

雖然到現在都不知道劉青石背后的家族到底是哪位龐然大物,但管中窺豹,如今浮在水面上的勢力就已經讓齊修遠暗自咋舌,所以齊修遠一直想不通為何劉青石如此拼命,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

看到劉青石咬著牙提起手中刀,齊修遠搖搖頭,“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

旋即他又一笑,“這與我又有何干?”

以齊修遠的眼里,可以看出劉青石的刀法不俗,最起碼遠超自己一身功法,除了不可以常理度之的《太極拳》,奈何她沒有底子發揮出全部的威力,明珠蒙塵。

按理來說,只要資質根骨稍微過得去,以她背后家族的資源,靠靈丹妙藥堆,也能堆出一個小宗師,這些日子的相處,齊修遠也看出了一絲端倪,劉青石的體質應該出了問題,具體是什么齊修遠光憑感覺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一炷香的工夫,齊修遠一直默不作聲的站在一旁觀看,主要是看劉潛的出手,雖是喂招,但出手卻帶著殺氣,看劉青石臉色反應她并不好受。

“小宗師身上有不少可取之處,能揣摩出多少就得看自己本事了?!饼R修遠每次都不放過機會,爭取領悟出一絲絲的東西。

“黑碑并不是萬能的,就像一把利刃可以殺人,但是交給一個三歲小孩,一樣是個廢品一般?!?

對于齊修遠來說,黑碑就是利刃,而自己則是那三歲小孩,手握利器,卻遠沒有在其他人手上威力那么大。

終于,劉青石不行了,將刀隨意丟在地上,喘著粗氣走了過來,劉潛跟在她身后,如影子一般,臉色不見絲毫變化,依舊面無表情,眼神呆板而冰冷。

劉青石走到齊修遠身前,伸出青蔥手指將額前汗水打濕的黑發挽至耳后,看著齊修遠問道:“怎么樣?”

齊修遠搖搖頭,毫不客氣說道:“不堪入目,如果給我練那套刀法,威力起碼比你大十倍?!?

劉青石哈哈一笑,毫無形象一屁股坐在地上,擺擺手說道:“這有點困難,那刀法可是上等刀法,不能輕易外傳。”

齊修遠也只是隨口一說,沒有天真的覺得自己一句話能讓劉青石將刀法交給自己。

坐在地上的劉青石驀然抬頭,眼神冰冷,問道:“你到底有何訣竅,修煉武學速度如此之快?!”

“你習武不到兩年,如今一身功力修為已是三流之中頂尖翹楚,到底是如何做到的?你到底藏著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說到最后,語氣變得尖銳刻薄之極,眼睛里藏著刀子。

齊修遠居高臨下,冷冷的看著她,從嘴里吐出兩個字,“瘋子!”

他早就習慣了這瘋婆娘突然發瘋的行為,對此齊修遠認為是劉青石天資不行,但卻又一心想要變強,最后成了一個神經病。

聽到“瘋子”兩字評語后,劉青石愣了一下,臉色由臘月寒冬突然變成了陽春三月,嫣然一笑,一雙眼睛彎的像月牙,皓齒明眸。

“對,我就是瘋子?!?

饒是以齊修遠的定力,看到如此人間美景,也不由得愣了愣神,他輕嘆一句:“白瞎了這一副好皮囊?!?

劉青石對這句話置若罔聞,她站起身,平視著齊修遠,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問道:“齊修遠,你覺得自己能到先天之境么!”

齊修遠皺著眉頭,不知道這神經病腦子里在想什么,不過對于先天之境,他還是充滿信心,有黑碑在,啥先天后天青天白日的,都沒問題。

他點點頭,說的話像是吃飯喝水一樣平常,“指日可待?!?

劉青石仔細的看著他的眼睛,齊修遠沒有絲毫躲閃,劉青石突然說道:“齊修遠,你到了先天,可不可以娶我?”

這是鬧哪一出?齊修遠頗為納悶,一臉茫然,神經病么!

老子到了先天就得取你???長得漂亮了不起啊?!你別忘了你還是個神經病,人格分裂重癥患者。

聽到劉青石的駭人言語,劉潛從她身后一步踏出,輕聲道:“公子自重?!?

短短四個字卻充滿了不可抗拒的力量,劉青石仿佛被抽空了力氣一般,癱坐在地上,雙目無神。

齊修遠實在受不了這神經病了,他問道:“劉青石你到底是什么毛???”

“你是不是有什么童年陰影?是被人非禮過么?還是劉潛偷看過你洗澡?”

“狗膽!”

話音剛落,一旁的劉潛怒喝一聲,摩挲著刀把的左手驀然推刀,刀出鞘已有寸許,整座校場瞬間鋪滿刀光,劉青石卻絲毫不受影響。

齊修遠卻沒有她那么好受了,話一出口,他心頭涌現關乎生死的危機感,幾乎是下意識的,齊修遠渾身筋脈大震,調動全身氣血來防御,氣血翻騰之間身上出現密密麻麻的刀痕,鮮血瞬間滲了出來,沒過一會兒便成了一個血人。

“媽的!這僵尸臉實力這么強!”齊修遠又驚又怒,腦子里來不及細想其他雜事,全神貫注抵御四面八方襲來的凌厲刀意。

處在攻擊的風口浪尖,齊修遠感覺自己就像驚濤駭浪里的一葉孤舟,不能左右自己的命運,這種無力感讓他倍感羞辱,無數把透明的長刀攜泰山壓頂之勢,就要傾瀉在齊修遠頭頂,他感覺自己絕對擋不住這一波沖擊,筋脈中氣息流轉,太極拳隨心而動,身家性命危在旦夕,齊修遠不敢藏拙。

就在這時,呆呆的坐在地上將下巴擱在膝蓋上的劉青石,冷冷的說了兩個字,“夠了!”

劉潛推刀入鞘,僅僅片刻,齊修遠氣力耗盡,支撐不住倒在地上,躺在劉青石腳下。

偌大個校場,如同被刀風劍雨清洗過一般,遍地溝壑,摧殘的體無完膚。

劉青石抬頭看了一眼劉潛,眼神淡漠,如同在看一個死人無情,“浪費了一年溫養的刀意!廢物!”

劉潛默不作聲,走到一旁,左手依舊在摩挲著刀把。

莫名身受重傷的齊修遠掙扎著坐了起來,檢查了一下,還好沒有傷到肺腑,這些皮外傷在強大的氣血下很快就會復原,齊修遠臉色陰沉的難看。

“這他娘的絕對不止小宗師境界!”

不顧其他,他盤腿而坐,運轉《通筋決》,開始療傷,顧不得還有兩人在場,齊修遠打開了屬性面板。

“黑碑!”

宿主:齊修遠

氣血:1270

神魂:150

靈識:120

《通筋決》:3層34%(共6層),升至4層需969命能。

《掠云步》:2層1%(共5層),升至3層需6000命能。

《虎焚拳》:2層50%(共7層),升至3層需1000命能。

《太極拳》:熟能生巧,升至“隨心所欲”需4000命能。

???

???

???

命能:3291/10000

“給老子全部加到《通筋決》上!”齊修遠臉色猙獰。

宿主:齊修遠

氣血:2310

神魂:150

靈識:120

《通筋決》:4層57%(共6層),升至5層需1678命能。

《掠云步》:2層1%(共5層),升至3層需6000命能。

《虎焚拳》:2層50%(共7層),升至3層需1000命能。

《太極拳》:熟能生巧,升至“隨心所欲”需4000命能。

???

???

???

命能:0/10000

澎湃的氣血瞬間充斥在五臟六腑之中,齊修遠漲紅著臉,咬著牙平息著體內的震動,劉潛察覺異樣,目不轉睛的看著齊修遠,眼中神色不明。

半響過后,齊修遠恢復正常,緩緩吐出一口濁氣,身上大大小小的刀痕已經開始愈合,到最后只留下淺淺的白色印記。

自愈能力簡直恐怖,劉青石和僵尸臉小宗師都察覺到了不凡之處,二人對視一眼,沒有多說什么。

齊修遠站起身,面無表情的看著劉青石,問道:“你是何意?”

他不相信沒有劉青石的命令,劉潛會出手殺他,但齊修遠也沒有憤然找這主仆二人拼命,他能感覺到,劉潛雖有殺意,卻無殺心,否則他還能站在這里安然無恙?

劉青石沒有看他,眼睛一動不動盯著腳尖,淡定說道:“誤會而已,我在你身上投入資源無數,利息都還沒有收回來,怎么舍得殺你?!”

齊修遠還未接話,劉青石轉身看著他,似笑非笑說道:“你是不是以為這只是一場等價交易,借我之力武道登高望遠,還清債后可以安然脫身?”

齊修遠心頭忽然泛起一種被坑了的感覺,反問道:“不然?”

似乎知道劉青石的打算,劉潛微微一動,還未開口就被劉青石打斷:“告訴他又何妨,不然就憑你能左右局勢嗎!”

劉潛微微低頭,似乎在為自己實力低下而羞愧不已,齊修遠心中不安的感覺愈發濃厚,“這娘們莫非坑了老子!”

劉青石問道:“你相信世界上有神仙么?!”

當然信啊,難道還要跟你說老子和神仙朝夕相處了三年,我驕傲了嗎?

齊修遠心里腹誹,卻面無表情的搖搖頭。

劉青石笑容凄慘:“都說大宗師之上,先天之境都是不世出的神仙,你說這樣高高在上的神仙,為何不潛心修道,偏偏要看上我這副臭不可聞的皮囊呢?”

她擺弄了一下微微凌亂的衣裳,歪著腦袋,問齊修遠:“好看么?”

齊修遠直接忽略了她這句話,問道:“按理來說,先天之境窺天地以證大道,對俗世基本無欲無求,你不過凡俗之人,生的再好看也無益處,而且世間貌美女子數不勝數,那些皇帝后宮妃子們,又會比你遜色多少?”

“一位神仙開口,跟皇帝老兒說,老子看上了你媳婦,你送給我,我幫你一統天下,那皇帝老兒還不連夜將媳婦兒梳洗干凈,送到神仙的床上?”

聽到齊修遠這一番驚世駭俗大不敬的言語,劉青石呆在原地,旋即捂著肚子哈哈大笑,眼角藏著絲絲晶瑩,眼淚都快笑出來了。

“此言在理,齊修遠,之前一直覺得你是個只知道練功的木頭,沒想到你毒舌起來比那些村中婦人還厲害?!?

劉青石揉了揉臉頰,打趣一句,接著說道:“你說的很對,先天四境,皆是辟谷禁欲,吞朝霞食月輝,雕琢潤飾內天地,以求登頂大道,白日飛升,長生不死?!?

齊修遠一臉好奇:“那為何看上了你?莫非覺得你長得像他死去的媳婦兒?”

劉青石白了他一眼,風情萬千,說道:“這倒不是,先天四境的門檻一個比一個厚實,壽元將至,不能破鏡便只能等死,一身通天修為付之一炬,消散天地間,有些老不死的覺得按部就班無望破鏡,便想出了一些旁門左道,取巧而入。”

齊修遠福至心靈,與劉青石一同說出那幾個字。

“陰陽雙修!”

劉青石微微有些訝異看了他一眼,“看來你也不是孤陋寡聞之人,名為雙修,但其實每個爐鼎的下場都異常凄慘,基本上有死無生?!?

“若是能痛快去死,我就當給狗咬了一口,不會落得如此地步?!?

齊修遠嘴角扯了扯,這瘋子倒也看得開,“你還是沒說為什么看上了你作為那雙修爐鼎?”

“少爺...”

一直默不作聲的劉潛剛想說話,劉青石直接反手一巴掌甩在了他的臉上,力道之大連齊修遠都覺得臉頰生疼。

“啪!”

“別忘了你的身份!你只是我養的一條狗!”

劉潛不再作聲,臉上絲毫看不到怒氣。

齊修遠微微吸了一口涼氣,娘的,這女人忒霸氣!不過三流水準,居然掌摑小宗師!他才吃過劉潛的刀意洗禮,一身血污還掛在身上,只覺得異常解氣,當真是一物降一物!

不再理會劉潛,劉青石接著說道:“我天生體質特殊,是三十六先天敗體之一的玲瓏青石體,整個人就像一個篩子一般,體內存不了內力真氣,對于一個普通人來說,毫無影響,但對習武之人來說,卻是直接判了死刑?!?

齊修遠想了想,好奇道:“既然是這特殊體質,按理說更不可能拿你當那爐鼎啊,雙修講究陰陽反哺,到你這卻是竹籃打水,這不是自相矛盾么?!?

劉青石點點頭,“你說的在理,可五年前我一場大病,恢復過來后,體質突變,又兼十八先天勝體之一的聚靈體,兩種體質同時出現在一個人身上,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第一時間被家族下了禁口令,但不知為何還是走漏了消息?!?

“聚靈體與玲瓏青石體恰好相反,只進不出,所以我自己不能修煉出內力,但如果他人灌輸給我,我都可以全盤接納,以反哺對方?!?

“消息走漏后,被我家族的死對頭故意夸大其詞,惹來一個先天老不死的覬覦,也微微顧忌我家族的勢力,約法三章,給我十年的時間,任我成長,他不插手,十年后,如果我或者我的人能夠在他手上撐過一招不死,他就放過我?!?

“家族為了大局考慮,并不會因為我一個人而與一個先天之境的修士為敵,若不是因為我是族長之女,恐怕早就跟你說的一樣,將我五花大綁交給了那老妖怪。”

齊修遠明白了里頭的彎彎道道,對于先天勝體敗體他只有所耳聞,了解的并不多,齊修遠有些無語的看著劉青石,這女人還真是禍不單行,倒霉他媽給倒霉開門,倒霉到家了。

不過這女人肯定隱瞞了許多東西,齊修遠也沒指望她能全盤托出。

他看著劉青石的側臉,突然問道:“你本名應該不叫劉青石,對吧?”

劉青石笑著搖搖頭,自嘲道:“叫什么名字有關系么,一樣任人魚肉?!?

說完她又想了想,還是說出了多年前的名字,“劉珂。”

齊修遠撇了撇嘴,打擊道:“還不如劉青石聽著舒坦。”

本名劉珂的女子沒有在乎齊修遠的嘲諷,繼續說道:“十年之期已經過了一半了,這五年來,我之所以輾轉三洲,尋求那無跡可尋的機緣,是因為家族有善卦卜之術的能人,窺得天機,我才來到涌池郡?!?

齊修遠認真聽著,然后問了一個問題,“為何你不愿從了那神仙,既然你有益于他,想必他也不會虧待你,先天之境比起俗世帝王,有過而無不及。”

劉珂看了他一眼,嘴角掛著一絲譏諷,“井底之蛙?!?

齊修遠也不生氣,本來他對此了解的就不說,只是按照自己的猜想說了出來,被說是井底之蛙也不為過。

“你以為到了先天之境就可以為所欲為?心情不好連皇帝都敢殺?”

齊修遠:“難道不是么?若正面沖突,先天之境或許遠不是紀律嚴明的軍隊的對手,但若是只取一人性命,人再多也攔不住?!?

劉珂看見齊修遠一臉認真,知道他不是故意如此,耐心解釋:“先天之境,修的是大道,順應本心,不違道法,這樣才可期長生,如果違了道心做事,肆意妄為,且不說會不會道心蹦碎,走火入魔,光破鏡時的三災五難便會讓其灰飛煙滅。”

“更別說動輒打殺一國皇帝了,皇帝與國祚息息相關,涉及天下氣運的走向,不可能存在先天之境的修士去暗殺皇帝,除非他不想活了,一心求死之下才有那么一分的可能?!?

齊修遠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怪不得從未在江湖上聽聞先天之境的傳聞,他又問道:“那為何有先天之境的老妖怪一意要你作為爐鼎,不怕天譴么?!?

劉珂:“那老妖怪走的本就是旁門左道,而我關乎到他的破鏡契機,關乎大道,合乎道心,就像俗世之人吵架罵街一般,他是占了理的一方?!?

齊修遠有些驚訝:“這么不講理還叫占了理?”

劉珂看他的眼神如同在看一個傻子,“你會跟一個你一只手能捏死的人講理么?”

齊修遠點點頭,沒有繼續追問,轉而說道:“那按你的意思,我豈不是上了賊船?”

“呵呵,你覺得呢?”劉珂意味深長的說道。

齊修遠抬了抬下巴,問道:“劉潛是怎么回事?”

“告訴你也無妨?!?

劉珂伸了個懶腰,曲線畢露,好似山巒起伏不平,風景秀麗。

“五年前,劉潛便小宗師圓滿無暇,隨時可踏入大宗師行列,但為了十年之約,為了接下老妖怪一招,他放棄了破鏡契機,轉而溫養刀意,十年磨一刀,擋下了,大宗師依舊是囊中之物,沒擋下,死路一條?!?

說完,眼神帶著殺氣看了劉潛一眼,“剛才至少浪費了一年溫養的刀意,真是該死?!?

齊修遠默不作聲,這算是劉珂的私事,與他無關,而且方才受了劉潛的罪,齊修遠心里對他很不爽,巴不得劉潛橫死在外,或者劉珂一刀把他心臟捅穿。

劉珂:“好了,該說的都跟你說了,你有什么疑惑現在可以問?!?

聽到劉珂這么說,齊修遠也不客氣,直接問道:“你到底是何來歷?一心拿你做爐鼎的那老妖怪又是誰?他為什么會顧忌你家族?”

劉珂聽完一笑,“你也不笨嘛,枉我與你閑談這么多廢話,最后還是被一針見血?!?

“你要知道,先前與你說的那些,已經算逾越了規矩,如果還要繼續的話,你自己也清楚,以后你齊修遠算是烙下了我劉家的印記。”

“或者說,烙下了我劉珂的印記,我也不擔心你忘恩負義,或者反捅我一刀,只要你未到先天,殺你如殺雞一般容易?!?

齊修遠對她的口頭威脅不置可否,點點頭說道:“上了你的賊船,能給我什么好處?除了五年后與老妖怪之約,還需要我做什么?”

劉珂一揮手,漫不經心道:“只要你有那胃口,我有的東西,你都可以開口,我沒有的,搶也給你搶過來,功法,神兵,女人,銀子,都可以?!?

說完,她眉間風情萬種,靠在齊修遠身上,吐氣如絲,“若你到了先天,我也不是不可以委身于你?!?

齊修遠輕輕后退了一步,臉色淡然,說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說,先回答我的問題?!?

劉珂撿起地上的刀,在碎石溝壑之間找到一塊完好的地,寫下了一個“漢”字。

“百年前,漢失其鹿,天下共逐之,而后大漢王朝分崩離析,以鑄就如今小天地九國十三洲的大格局,這你想必已經知曉。”

齊修遠對此心中早就有了猜測,他點點頭,說道:“那么你應該是大漢皇室劉家分裂后的一家,對么?”

劉珂撫掌而笑,說道:“聰明,當初大漢皇室劉家經歷大亂,皇帝暴斃而亡,留下九位皇子爭奪皇位,為了那九五至尊之位,手段層出不窮,生在帝王家很正常,總而言之,內憂外患之下,九位皇子除了那位坐上皇帝寶座的皇子,其余八位紛紛出逃?!?

齊修遠靈光一閃,驚訝說道:“如今的九國格局,就是當初九位皇子博弈而致?”

“沒錯!”

劉珂手腕飛轉,用刀尖輕輕一點地上的“漢”字,青石飛濺,“漢”字消失的無影無蹤,她繼續說道:“但也不完全是,出于某些不為人知的原因,昔日大漢王朝變成今日的漢國,正統仍是劉家,但另外八國,皇室卻只是傀儡一般,真正掌權的也是當初出逃的幾位皇子綿延下來的家族。”

說到這,劉珂臉色凝重,輕聲道:“這些我也只知道個大概,有些隱秘只掌握在少數人手里,涉及王朝氣運,有大人物以天地為棋盤,各種勢力盤根錯節,造就了現在這局面,誰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某些大人物的棋子。”

齊修遠一臉納悶,忍不住問道:“大人物?先天之境不問世事,各個大宗師也不可能硬抗軍伍,天下大勢不應該還是被幾大王朝左右么?”

劉珂搖搖頭,“遠非你所想的那樣?!?

“我問你,你可曾見過僧人?”

齊修遠似乎在腦海中抓住了什么,“未曾見過?!?

“那你可曾見過道士?”

“大街上隨處可見...你是說...”齊修遠猛然驚醒,沒有說出下文,眼神驚疑不定。

劉珂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同樣沒有接著說下去,轉而說道:“就是這個原因,在那些大人物眼里,天下蒼生哪個不是螻蟻,他們不會干涉螻蟻的命運,但也不愿讓某個螻蟻影響自己的謀劃?!?

“所以我一直覺得,先天之境遠沒有大宗師來的瀟灑自在,兩座天地都被看管著,稍微做點出格的事,便有官差一樣的神仙人物,打著除魔衛道的旗號來加以制裁,要我說,真憋屈?!?

說完劉珂又呵呵一笑:“當然這只是我個人的猜想罷了,真正的情況只有個中人才深有體會?!?

齊修遠沒有仔細聽劉珂在說什么,腦子里有些嗡嗡作響,“道教主宰小天地,佛家主宰帶大天地,劉先生曾說自己做過那身份尊貴顯赫的佛子,為何又能在陳家村隱居至今十多年相安無事?”

齊修遠絲毫不吝嗇以最大的惡意揣度一個人的用心,更別說是那種高高在上的大人物。

“劉先生是真看不出我身負黑碑這樣的逆天之物,還是假裝不知?小天地那么大,為何我偏偏落在劉先生隱居之地,還與他朝夕相處幾年之久?這其中是否有著關聯?”

想到這里,齊修遠臉色陰晴不定,難看的緊,黑碑是他安身立命之本,牽扯到黑碑的事情齊修遠絲毫不敢馬虎大意,一瞬間他都想跑回去當面質問劉先生。

劉珂發現了齊修遠的異樣,問道:“怎么了?何事心慌?”

齊修遠笑了笑,有些感慨道:“沒什么,只是想到自己可能是棋盤上的一顆棋子,有些郁悶,但又轉念一想,天底下所有人都是如此,也就無所謂了?!?

劉珂不疑有他,笑道:“我從來不想那么遠的事情,有時候知道的越少,反而過的越好。”

齊修遠點點頭,不想繼續談論這個話題,他問道:“那老妖怪是何情況?”

劉珂眼神一黯,“老妖怪號‘紅魔’,本是劍宗外門弟子,入宗十年,練劍無成,險些被逐出宗門,后自己另辟蹊徑,修為一日千里,證得金丹已有三十余載,應該是卡在金丹境不得寸進,又想再取巧破鏡,才開始修那陰陽之術。”

齊修遠揉了揉眉心,有些腦殼痛:“這家伙來頭有點大啊,劍宗弟子,金丹真人...”

劍宗,天下第一大宗,沒有之一,立宗三千余載,宗內強者無數,弟子數之不盡,本宗位于中土神洲斷陽山脈,連綿不絕上千里,主峰孤鶩峰直破云端,又有十三座高峰毗鄰而座,是謂劍宗十四流派。

宗內宮殿林立,蘊紫鎏金,每當朝陽升起,無數弟子盤坐與各處,沐霞養氣,氣勢磅礴。宗內馴養飛鳥仙鶴,奇珍異獸,當為一大觀。

而先天之境,為世人所知有四境,金丹,法相,耀星,以及天輪。

大多數先天修士都是處于金丹境,像聞名天下的劍宗十三長老都是金丹境,而法相境劍宗都只有宗主以及副宗主才堪堪而及,至于耀星以及多年不見于世,更別提天輪這只存在于傳說之中的境界。

先天之境的恐怖玄奧之處,齊修遠現在不得而知,但有劉潛珠玉在前,未踏入大宗師便氣勢如虹,一身澎湃刀意分金斷石,自己遠不是對手,便可而知大宗師的恐怖,更別說宗師之上的先天了。

一入先天便如仙,這句話之所以口口相傳可是有著依據的,齊修遠再自信也不敢說五年之后自己能硬抗金丹真人,不過路都是一步一步走出來的,他心里對此也沒有太過于驚懼。

劉珂轉身向外走去,劉潛悄然跟上,這位身世顯赫但又深陷泥潭的女子轉頭對齊修遠說道:“一時半會兒哪能事無巨細給你說清楚,既然你我現在在一條船上,我便不會害你入死地,真有那么一天的話,那我肯定死在你前頭。”

看著齊修遠一身血污,她笑了笑,“你還是先換身衣服再回去吧,不然綠芽那妮子該嚇壞了?!?

齊修遠點點頭,跟著不知何時出現的中年管家往偏堂走去。

劉珂看著他遠去的背影,眼睛里絲毫不掩飾灼熱的欲望。

“武學修為如此之快,不管是何原因我一定要化為己用!”

劉潛不知何時消失不見,只留下她一人坐在滿是碎石的地面上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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