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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洞穴相遇

  • 傲世驚雷
  • 秦似海
  • 3518字
  • 2020-10-23 16:47:22

窗口已有微光斜射。

又是一個清晨。

熊雷這一覺睡得很沉,直到護衛將石屋的鐵門敲得咚咚作響,他才慢悠悠地起身。

他想起夢中曉嵐的模樣,揪心地痛。

他想起程叔交代的話語,如果選擇兩個人一起逃跑,勝算全無。

可是他又怎么忍心一個人逃走?

走道上站滿一隊奴隸,臉上皆蒙著黑巾,護衛們捏著長鞭,吆喝著挨個將他們推上幾輛用精鋼鐵皮打造的馬車,小心謹慎地鎖好車門。

熊雷擠在人群里,偷偷地拉下面罩,精芒掃過車廂,輕輕地吸了一口氣,但是這個細小輕緩的呼吸仍然被人察覺。

“小雷,今天你可要多吃一點才行。”

熊雷聽見說話聲音,臉色微微一變,客氣地道:“多謝虎哥關心。”

說話之人正是東青組的頭牌斗士石拳蒙虎,只見他盤膝坐在車廂角落,身體隨著山路的顛簸搖晃。長發披肩,神色肅然,眼睛卻死死地望著車廂窗外,似有心事。

車廂空間本就窄小,大家都挨著身子而坐,惟獨蒙虎周圍無人靠近,知道蒙虎脾氣的,座位早已與他隔著老遠。

蒙虎將思緒移回到車廂,緩緩道:“你在山莊總算人緣不錯,很多人為你求情。”

熊雷皺了皺眉頭,不解地道:“求什么情?”

蒙虎冷冷地道:“求我不要打死你。”

熊雷又問:“那你有什么想法?”

蒙虎道:“我還在考慮。”

熊雷道:“我們同在東青組里長大,總算也有些手足情義,我可不可以也為自己求一次情?”

“今天我絕對不會親手打死你。”蒙虎揚了揚嘴角,眼睛里流露出不屑的神情。

其實熊雷心里最怕的就是石拳蒙虎,因為閉氣之法偶爾可以騙騙小孩子,但絕對瞞不了蒙虎。如果真的被他的石拳擊中,就算熊雷的胸膛能承受千斤之力,只怕也會粉身碎骨。

聽蒙虎的意思,難道根本就不屑將他打死?

此時車廂里突然一片漆黑,前方有哨聲傳來,車隊已到達山洞入口。

這條洞穴的通道,熊雷已整整來過五年。

每一年,每一月,每一天。

洞穴陰暗潮濕,深不見底。

進口就像個迷宮,四通八達,每個入口都有不同的分岔路。

石壁上鑿出了一個個的坑洞,一條不知道究竟有多長的粗繩連接在每個坑洞的鐵件上,奴隸們就扶著粗繩,一路往山洞深處而下。

熊雷眼睛蒙著布罩,每天抓著粗繩上路,心里習慣了默默地數著腳步。

也不知道過了幾道岔口,總感覺隊伍的方向與往日大有不同。

大約行走了二個時辰之后,洞穴里漸漸出現微弱亮光,前方巖壁上斜插著火把,每隔一丈開外就有一個帶刀護衛把守小路,戒備森嚴。更有一隊蒙著黑巾的錦衣護衛,呈一字形排開,在一道石墻門口清點人數。

此時你若觸手石壁,必定冰寒滲膚,顯是這片神秘石場已離地面極深。

熊雷摘下布罩,便瞧見了程叔。

程叔面無表情,朝著熊雷眨了眨眼,拉著熊雷就往前走。

二人一起領到一雙棉質的護腕和護膝之后,便跟隨著人群來到一處高墻聳立的空地。

高墻用石塊堆砌,以人力筑造。石塊之間又以石灰抹涂,再刷數層明膠,被砌得密不通風,毫無縫隙。

奴隸們進入石墻鐵門,卻見石廳對面是一處開闊的山洞,地面灑滿了厚厚的一層石灰,空氣中又彌漫著硫磺火硝之味,墻角堆放著一排排整齊的鐵箱,皆以鐵扣封條封閉。

連接山洞的是一條人工開鑿的溝渠,寬有一丈有余。護衛喝令奴隸們在溝渠中填埋好數根滾木,二人一組開始搬運鐵箱。鐵箱子架在滾木之上,往山洞深處滑行。

熊雷跟隨著程叔一起推運鐵箱,正推到洞門幽暗處,見程叔抬頭望了望護衛,右手卻按在箱子的底部,將鐵箱上的封扣悄悄擰動。

熊雷瞧見程叔的動作,雖然不明白程叔的用意,但身子下意識地靠近程叔,自覺地幫著他遮擋護衛的視線。

“偷東西么?”

“偷了又帶不走。”

“若是值錢的東西,倒可以偷出去換幾個饅頭。”

程叔一怔,輕聲道:“你就這點愛好?”

熊雷道:“你沒瞧見我瘦成這樣,不藏點吃的怎么干得了體力活?”

“你果然是個天才,想法不錯。”

此時走到山洞開闊處,眾人將鐵箱子一只只推到角落,堆放在一起。程叔暗使指力,已擰斷了一條封扣。

他將箱子的邊緣鐵片撬開一角,便瞧見箱內整齊堆放著數排黑黝黝的東西。程叔伸手進去用手指輕輕彈了一彈,立即就抽出手來,裝作若無其事的往洞口走回去。

熊雷大感疑惑,趕上去故意拍了拍程叔后背的灰塵,低聲問道:“里面什么東西?”

程叔面無表情,只搖了搖頭,卻不說話。

二人同住一屋,又經常一起做苦力,無論是挖坑還是鑿壁都是規規矩矩的干活,不敢有絲毫異議。今天卻是第一次看見程叔有這樣的異常舉動。熊雷心想這事情肯定有些古怪,但究竟是為了什么原因,就百思不得其解了。

二人來回推運了十幾只鐵箱,已累得呼呼喘氣。

外面傳來金屬敲擊之聲,有護衛在外面輕聲說笑,洞口的護衛也漸漸散開,往外墻退去。

然后耳邊就聽見一個非常熟悉的聲音:“都歇一歇吧,開飯了。”

熊雷一時精神倍爽,滿身疲累都化為烏有。按捺住內心的激動,跟隨在隊伍后面走到墻角蹲好。

有兩個青衣小童抬著一只大鍋進來,后面跟著一個扎著小辮子的姑娘,果然便是日夜思念的曉嵐。

曉嵐拎著竹籃,面色蒼白,額頭上滿是汗水,走路歪歪斜斜,盡顯疲憊。

青衣小童將木盆一個個分到眾人腳邊,大勺子在湯鍋里澆搗,開始在眾人的盆中盛加飯湯。曉嵐卻看得仔細,只要見有人盆中飯多湯少,便從竹籃中抓些咸菜腌筍添到盆中,臉上始終堆著笑容。

熊雷遠遠望著曉嵐日漸清瘦的臉龐,那可憐的嬌小身軀每天都要承受著她無法抵御的艱難。兩個同命相憐的奴隸,若是沒有堅定的意志力,如何才能擺脫這遠無邊際的苦海?

熊雷要面對的不是他一個人的將來,他一定要脫離困境,不能畏縮,不能退卻。

一個人只要下定了決心,無論多么艱難的事情他都愿意去做。

人類為了自由,從來不會考慮后果。

青衣小童已走到熊雷身邊,盛了一勺飯湯,熊雷端起飯湯一口喝盡。

曉嵐抿嘴輕笑道:“小雷,你倒像是餓了三天了。”

“有人告訴我,今天一定要吃飽。”

“為什么?”

“因為我今天有很多事情要做。”

“你除了干活,練拳,還有什么事情可做呢?”

“當然是做自己應該做的事情。”

熊雷抬頭看了她一眼,目光如電,微笑地眨了眨眼睛,忽然用左手抓住了曉嵐的鞋子,右手已快速地在地上的石灰粉中寫下幾個生硬的字“斷云鬼丫”。

其實他想寫得是斷魂崖三個字,他心里也不清楚曉嵐究竟能不能看懂這幾個生澀難認的字。但是山莊每個人都知道斷魂崖在什么地方。那是一個禁地,崖頂每日都有護衛看守。如果曉嵐不笨,就應該能想到。

他能感覺到曉嵐的身子一顫,已用鞋底踩住那三個字,輕輕地擦拭。也不說話,舀了一勺湯菜盛在熊雷的盆桶里,轉身離去。

熊雷的目光深邃空靈,默默地望著曉嵐的背影,只覺得內心里隱隱害怕,念想萬千,思緒如波濤般翻滾。

當眾人滿身汗漬,疲憊乏力地返回地面之時,日已西落。

馬車在顛簸的山路上行駛,熊雷盤膝坐在車廂里,想起今晚的擂臺賽事,心情仍然無法平靜。

石拳蒙虎是東青組里唯一一個十戰十勝的斗士,在九道山莊之中,無人是他的敵手。輸是輸定了,但是究竟怎么個輸法,熊雷一直心里沒底。

蒙虎會不會瞧在同組成員的面子上對他手下留情?

又或者今晚只是個表演比賽?雖然閉氣之法他一直是勤學苦練,終有所成,但究竟能不能騙過每個人的眼睛?能不能僥幸逃到斷魂崖?能不能如愿以償帶上曉嵐一起走?這種種的擔心更是令得他心煩意燥。

其實他已經失敗過三回,他心里想得不是他一個人的成與敗,而是有沒有運氣帶著曉嵐遠走高飛。

一個人有所牽掛,他的內心就遠遠沒有他想象中的堅強。

只要是個有情有義的人,他會忍辱負重,也會茍且偷生,但他卻永遠不會拋棄自己的所愛。

每個人都有親情,友情和愛情,奴隸也不例外。

九道山莊跟往日一樣,戒備森嚴。奴隸們回到山莊之后,便被運往各自的石屋。

熊雷從床邊摸出那幾個藏好的饅頭,小心仔細的塞進腰帶里,卻不見了程叔的蹤影。

高墻鐵門就被一道道的鐵網籠罩,加上周圍有夜班護衛輪流巡邏,當真是插翅難飛。

而此時月湖湖畔的四季園卻是燈火通明,顯然今晚是有貴客到訪。

九道山莊一直有個習慣,每次只要有貴賓光臨,便要舉行擂臺比武。目的只有一個,就是讓貴賓挑選滿意的奴隸斗士,誰出得價錢高,優勝者就可以被貴賓買走。

無論是被哪一家大戶買去,他們仍然脫離不了做奴隸的命運,這也是奴隸們一個重獲自由的機會,因為一旦能博取新主人的歡心,說不定人生從此就能改寫。只不過這個自由的代價比較殘酷一點,失敗的后果誰也不能預見。

眾人都集中在內院石屋空地之上,席地而坐。

沿著湖邊鐵網眺望,遠遠便可以瞧見月湖對岸用木樁搭建的擂臺,寬一丈有余,四邊角柱皆懸掛著長燈,擂臺上的動靜自然看得清清楚楚。

護衛們早已全副武裝,站立在墻頭高塔之上,刀劍出鞘,弓弩林立,密切注意著空地上奴隸們的動靜,以防突然發生躁動,即可有效地控制場面。

石拳蒙虎從人群中站起身子,走到鐵網跟前,雙腿跪地,朝著青湖擂臺方向拜了三拜。突然沉聲喝道:“我東青組斗士神勇無敵,絕無貪生怕死之輩!今日小雷倘若敗給了南赤組,我蒙虎定會血洗此辱,誓不低頭!”

東青組成員一個個熱血沸騰,齊聲高呼,振臂喝彩。

熊雷心里咯噔一下,冷汗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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