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危機
- 傲世驚雷
- 秦似海
- 3169字
- 2020-10-23 16:47:22
王飛羽似乎想到什么事情,起身往前面一處小院望了幾眼,輕聲地道:“我爹爹好像就在側廳,不如我去跟爹爹說說,以后待你好些。”
熊雷道:“只怕不妥。”
王飛羽蹙眉問道:“我爹爹不喜歡你么?”
熊雷將自己如何來到虎門樓,又如何加入了十三太保的經過與她說了,其中關于九道山莊的事情三言兩語就帶過,只說是被王員外看中,讓四川唐門的人一路送來。
不料王飛羽一聽見“四川唐門”四字,臉色竟是變得煞白,失聲驚問道:“來的是哪幾個?”
“來了三個,唐鋒唐弘,還有個唐麟。”熊雷見她模樣驚慌,好像心里很害怕的樣子,猜不出是什么原因,說話也就不敢太大聲。
“這三個人雖然不是唐家堡的主力,武功倒也厲害。”王飛羽的面容稍稍舒緩,驚魂未定。她眼珠子轉了轉,放輕聲音,“我們偷偷地過去,看看我爹爹跟唐門的人說些什么。”
熊雷心知這王府的大小姐雖然心地善良,但是性情隨意,刁蠻任性,她與王員外手下的護衛們混得熟了,也并沒有太大的隔閡,就是偷闖王員外的住所只怕罪名不少,熊雷只是王府一名下賤的奴隸,哪里敢陪她玩這么危險的游戲?
熊雷連連擺手,瞪著雙眼道:“大小姐你可饒了我!”
王飛羽臉色一變,嗔道:“你去不去?”
“我不敢去……”
“那你可千萬不要把眼睛閉上哦。”
“為什么?”
“我怕我一喊出聲,你就變成了一只小刺猬!”
熊雷吃了一驚,心想這姑奶奶可是王府的千金小姐,護衛們看見她連個屁都不敢放的,自然是知道她的刁蠻脾氣,要是真惹她不高興了,只怕什么事情都做得出來。
熊雷硬著頭皮苦笑道:“木頭看來是做不成了,若是以后還記得來找我這只小刺猬說說話,我就開心的很。”
王飛羽哪里還管木頭和小刺猬,貓著身子從花園橫穿而過,往后院側廳移動。
熊雷無可奈何地吐了一口氣,跟在了王大小姐后面。他對虎門樓的地形本就不熟悉,沿著她腳步的方向走,半分也不敢偏離。
繞過庭院,卻見門窗緊閉,兩人身材一般的矮小,蹲著身子瞧不清楚屋子里面的東西,于是又繞了一大圈,找到一個隱蔽的角落,倒是無人注意,門框邊上一條細縫,二人要挨著身子才能依稀瞧見屋子里的動靜。
王飛羽從小在虎門樓長大,除了幾個貼身的丫環,幾乎每天都跟一些大男人在一起。
她心地善良,從來也沒有將虎門樓的奴隸當作骯臟下賤之人看待,不僅在暗室里布置了新鮮的花草盆栽,每次有好吃的東西更不會忘記帶一盒來給他們品嘗。
護衛們對她極為愛護,喜歡帶著她到處玩,塔樓暗堡,密道花園她是玩得膩味了,那迷宮一般的隱蔽小路閉著眼睛也能走出來。她性子刁蠻任性,倒也不會無理取鬧,就是視花如命這一點,絕對不能踩到她心里底線。
護衛們知道她脾氣,哪怕被她罵得狗血淋頭,只要不去頂嘴就萬事大吉。
她身子挨近熊雷,一心想窺探爹爹與四川唐門之間的話題,也就沒有去注意男女有別這些規矩。
但是此時熊雷額頭虛汗直流,心情就大不一樣了。
只見她一身白綢絲衣,袖口上隱隱繡著玫瑰色的牡丹花,少女的幽香就像二月的春風惹人心醉。
她纖腰微曲,臉如凝脂,一雙眼睛閃著慧黠靈巧的神情,在門縫之處上下轉動,透著幾分淘氣,幾分頑皮。
熊雷只覺得頭昏目眩,腦子里嗡翁作響,眼前一花,便從縫隙里看見了滾圓如球的王員外。
屋里總共三人,除了王員外,還有一個便是王飛羽喊他衛季叔叔的那個護衛,背對著大堂,負手在大廳前來回渡步,面色殷憂,似乎心事重重。
另外一個正在客椅上坐著,身上一件藍色緊身衣衫,雙腿穿著精致的皮靴,靴面上竟綁著兩片利器,烏黑細短,尖頭鋒利。
王飛羽回首瞪了熊雷一眼,意思是說怎么沒有看見四川唐門的人?你可不要騙我!
熊雷不解地搖了搖頭,表示自己并不知情。心想,這大小姐怎么對唐門這么緊張?難道還怕你爹爹把你賣給唐家不成?
此時聽見那個衛季嘆了一聲,道:“大哥,你就這么肯定是他?”
“事情都過去十七年了……他,他如果還活著,要來的總是要來。”王員外一反常態,說話心不在焉,斷斷續續,竟然少了往日里那種灑脫的爽氣。
熊雷心里又想,他們要是在說昨晚黑衣人的事情,嚇成這樣也是少見。
衛季沉身道:“昨晚他一直沒有出手,要是真的怕我們瞧出他的來歷,為何偏偏要夜探虎門樓?明知道遲早被我們發現的,故作玄虛不是大丈夫所為!”
“我親眼看見他在客棧里被楚長歌的子母硫磺彈所傷,但是燒焦的尸體,卻是真假難辨,根本也無人知道青水劍的蹤跡。”
“火麒麟楚長歌?”
“他只是其中之一。”
“那火麒麟徒弟霍英雄……他當年也是在場的了?”
“霹靂堂與火神派之間的恩怨那是后來的事情。”
“七大派的高手又不是沒有驗證過尸體,偷梁換柱這種事怎么可能在他們眼皮底下發生。”
王員外低頭沉思,想想衛季的話也不無道理。如果一個被子母硫磺彈所傷的人,可以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死而復生,那七大派也就可以去買塊豆腐一頭撞死算了。
一旁的藍衫人突然接口道:“說不定客棧中還有其他人在。”
衛季道:“不是沒有可能。”
王員外仔細回想,搖了搖頭,道:“他當年被蕭鳳雨一刀斬去一只耳朵,用一片寒山之鐵嵌入傷痕,那具燒焦的尸體左耳殘缺,現場也有一片寒鐵。”
藍衫人道:“那就奇怪了,若是要在這么短的時間里去找個替身出來,簡直是難如登天。”
“這場仇恨原來就不應該是七大派的事情,讓邊城島與夕陽谷自相殘殺豈非更好?
偏偏急于求成,一心要將兩個全都滅了,真是天大的笑話!”王員外突然嘆了一口氣,臉色陰沉。
藍衫人大聲道:“大哥也不必多想,兵來將擋,水來土淹!虎門八將又不是吃干飯大的,如今我們又聯合了唐門的實力,諒他們也不敢亂來!”
王飛羽聽見“唐門”二字,小嘴撅起,滿臉不屑的神情。
熊雷偷偷瞧著王飛羽的表情,心想,我看四川唐門一定欠她不少錢了。
衛季道:“唐家三個兄弟的實力我是瞧不出來,但是跟唐崢唐鍥一比,仍然有些差距,年紀太輕,明顯江湖經驗不足。”
熊雷暗底里搖了搖頭,心里又想,這話可就說錯了。唐鋒出手速度極快,我被他扇了兩個巴掌躲都躲不了,那個唐弘么,雖然說話客氣,老是一副漫不經心的表情,很可能是故意裝模作樣,深藏不露。至于唐麟么,真要是打起來,你衛季還不一定是他對手呢,哈哈!
王飛羽瞧見熊雷似笑非笑的表情,扯了扯熊雷衣袖,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只聽見王員外在屋里咳了一聲,正色地道:“唐家堡的獨門絕技一直是以暗器聞名,武功高低并不重要,手法嫻熟才是本事。”
“虎門樓多年不遇強敵侵擾,兄弟們早已閑得無聊,這次千載難逢的機會正好練練手。”衛季心里雖然很不服氣,但也不好多說什么,畢竟唐門現在是虎門樓的客人,虎門樓的事情按理說不應該讓外人插手,但是萬不得已的時候唐門也是不錯的幫手。
藍衫人笑道:“二哥說的對,魔教當年如日中天,只怕如今也只剩下幾個茍延殘喘不成氣候的殘兵,我們未免小題大做了,實在不用害怕。”
王員外臉色一沉,呵斥道:“夕陽谷一役你一眼沒有瞧過,又知道什么?”
藍衫人一怔,低頭不語。
“你分水刺雖然厲害,但比起那青水一刺,世上又有幾人躲得開……”王員外仿佛對那一役的場景至今仍是心有余悸,額頭滲出冷汗。他語氣一轉,幽幽低嘆。
藍衫人聽見“青水一刺”四字,神情忽然變得異常,嘴唇微微顫動,一張臉色刷白如紙,口中喃喃地道:“青水一劍……藍海之刀……”
熊雷不知青水一劍和藍海之刀是個什么樣的兵器,但瞧見屋里三人神情驟變,臉色異常難看,就好像是受到了某種心理驚嚇,危險猶在眼前,隨時便可取了三人的性命一樣。
如果說世上最令人感到恐懼的不是死亡,而是一種與生俱來的威懾力。那么,這種無形之中就能使人心驚膽寒的東西才是人間最兇悍的力量。
衛季正色道:“當年我們虎門樓分派的是接應任務,夕陽谷除了大哥與老七二人前往之外,剩下的五個兄弟一直死守著船隊,邊城島的人雖然來了不少,但盡數被七大派擊退,往夕陽谷只有一條路,我倒是想不出還有哪個漏網之魚。”
王員外精芒一閃,道:“還有一個死不見尸的。”
衛季與藍衫人異口同聲地問:“誰?”
“我!”
一聲暴喝!
庭院外面一條高大的人影如飛來之峰般地撞向大廳,破門而入!
一時之間,木屑斷梁四分五裂,轟然飛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