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 天師盜
- 卻邪
- 3058字
- 2020-10-23 23:09:31
云散雨收,夜空上出現了點點星光。
阿趣和女賊出了天師宮,來到會合地點,跋鋒正等在那。
阿趣大口喘著氣,粗略的跟跋鋒交代了一下,心有余悸的對女賊說道:“你那是什么東西?好厲害……”
女賊不經意道:“沒什么,是綹門特制的‘天魔香’……”頓了頓,女賊又嘆了口氣,自嘲道:“說來也沒多大用處……平時那幾樣藥粉是不能擱在一起的,否則就會立時引爆……真到了要命的時候,誰會給你時間配好藥粉再動手?而且只要離開了煙霧范圍,藥效就會失去作用,典型的雞肋……”
阿趣略為感激道:“謝謝你直言相告……這東西雖有些雞肋,但是在保證不被攻擊到的時候還是很有用的……”
跋鋒前去發哨音召回覃昭和叔慶,阿趣則對女賊說道:“我去辦點私事,馬上回來!”
等阿趣辨認方位,取回玉佩時,天師宮內仍然不見有什么動靜。五人都回頭看了看天師宮,覃昭狐疑:“怎么我一直沒有聽到警報?”
阿趣也納悶道:“是啊,我們鬧出這么大動靜,那些人居然沒有發信號么?”
“有古怪……”女賊有些煩躁道:“今晚的一切都透著古怪,像是被人安排好了似地……我們還是快離開這……”
一行五人帶著種種猜測下山回城去了。
咸宜觀外的大槐樹下。
把跋鋒等人打發回客棧,約定明晚再見面之后,阿趣拿出玉佩,笑道:“喏,你要的東西……”經過今晚的行動,阿趣和女賊的關系拉近了不少。
女賊大喜過望,一把搶過玉佩使勁揉搓了兩下,一雙眼睛里滿是霧氣,竟是激動的哭了……
“看不出……這塊玉佩真的對你這么重要?”阿趣圍著女賊轉了個圈,輕聲問道。
女賊也不理他,自顧自的撫摸著玉佩。
阿趣忽然靈光一閃,一伸手,將女賊的蒙面巾扯了下來……
“啊……”女賊失聲驚呼,立刻又把蒙面巾給拉上,手中的玉佩都差點掉落:“卑鄙!”
阿趣卻張著嘴,看著女賊,久久說不出話來……倒不是因為女賊的相貌真的閉月羞花,沉魚落雁,而是在于那種一見傾心的感覺……
如果說前世里那些明星們的美是太陽般炙烈而讓人不敢逼視,那么這個女子就是月亮般圣潔而讓人倍感親切;如果說明星們的艷是花中的女王牡丹而驕傲怒放,那么這個女子就是花中的西施杜鵑而惹人憐愛;如果說明星們的嬌是意氣風發的大家閨秀,那么這個女子就是愁眉不展的小家碧玉;如果說明星們的媚是隨波逐流的淺嘗輒止,那么這個女子就是渾然天成的冰雪玉潔……阿趣在心里暗自評價著這個女賊。
前世的時尚現代、風騷嬌媚的惹火見得多了,反倒是這古典優柔、出水芙蓉般的清涼對于阿趣來說更具有殺傷力。阿趣在一瞬間,差一點迷失了:四十年未心儀之女子,在回到古代的今日終于現形了……
女賊忽然有些失常的松開了手,任由蒙面巾滑落,大睜著的雙眼里滾出兩行清淚來,怒視著阿趣……
阿趣頓時心生憐惜,上前一步道:“對不起……”
“你別過來!”
阿趣走一步,女賊就退一步,嘶吼道:“你怎么能這樣?!你怎么能這樣……”
翻來覆去的都是這一句,把阿趣說的內疚萬分:“對不起,我太魯莽了,你原諒我吧……”
“我把我的真實身份告訴你!我叫阿趣,是西陵氏的二公子!”
“你原諒我好么?告訴我你叫什么?”
“我們可以做個朋友……”
“喂!你別走!”阿趣看著女賊轉身掩面奔進夜幕下,愣在了那,喃喃道:“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么名字……”
天師宮玄壇殿。敕書閣內。
西陵興朗披著外衣斜靠在床頭上,西陵崇玄站在他的窗前焦急的訴說著:“父親,沒有‘暗影’,我們的人身安全都沒有保障,就像是瞎子一樣,擺在明處任人宰割……您一定要快點想辦法逼迫溪甯交出令牌!”
西陵興朗不答反問道:“祭宮方面是怎么交代的?”
西陵崇玄悶哼道:“溪甯那老匹夫扔了具尸體出來,說其他的交給‘暗影’處理了,祭宮并沒有什么損失……”
“知不知道是什么人做的?”
“不知道……不過南伯侯跟前的霍供奉恰好在鐵索橋邊的‘聚賢亭’吃酒,據他說,曾看到一股濃煙從祭宮里升起……而且……”
西陵興朗皺眉道:“而且什么?”
西陵崇玄道:“而且很可能是陰康氏的‘天魔香’……”
“哦?”西陵興朗嗤笑道:“這么說陰康氏還有余孽活在世上咯……好啊,是不是跟上次行竊的那名女賊有關……”
“是的父親,南伯侯知道后很生氣,要求咱們在肅州秘密搜捕那名女賊……”
“嗯……”西陵興朗冷笑道:“搜是一定要搜的,不過搜到之后可不會交給他……崇玄,這件事交給你去辦,讓監察旅的那些人不要再偷懶了……”
“是!”西陵崇玄答道:“那‘暗影’?”
西陵興朗還未答話,就聽外面有閹奴通報道:“侯爺,大長老求見……”
父子二人對視一眼,西陵崇玄藏到了窗下的屏風后。
西陵興朗解下外衣,重新躺下,說道:“傳!”
溪甯快步走進閣中,沖著西陵興朗躬身道:“侯爺……”
西陵興朗轉過身,托首笑道:“是大長老啊……”
溪甯拱手道:“侯爺,老夫特來請罪……”
“大長老這話是怎么說的?”
溪甯嘆道:“唉,一切都是老夫墨守成規之錯呀……先是玄壇殿盜竊之事,讓西陵氏失禮于眾人面前,再是今夜賊人夜闖天師宮,幸虧不是針對侯爺您,否則……所以老夫痛定思痛,決定打破傳統,要求提前召開長老會,好將‘暗影’完璧交給侯爺掌管,那樣老夫就再也沒有什么責任了!”
“如此甚好……”西陵興朗笑道:“正合本侯心意啊……大長老也可以享享清福了……”
溪甯道:“那老夫明日就以宗正令的身份,傳召環邑五長老和慶邑二長老火速趕來肅州……時間就定在一個月后,如何?”
西陵興朗點頭道:“只是……日前二長老不經本侯批準就擅自和郯忠一起離開肅州,萬一到時五長老也不聽號令,不肯前來呢?”
溪甯躬身道:“這一個月的時間足夠老二和老五做出選擇了,到時不管他們二人來不來,老夫仍然會將‘暗影’令牌正式交給侯爺!”
“好……一切就照大長老的意思辦吧,本侯絕對信得過大長老……”
“多謝侯爺!老夫告退……”
凡是被圈禁宗人府的西陵氏罪人是一定不能擅自離開閣樓的,但是外人也一定不能擅自進入閣樓。
為什么?為的是怕外面的人,通過守衛的手,謀害里面的人。畢竟西陵氏官高爵顯,家大業大,權益鏈條盤根錯節,這種事誰也說不清楚。
這就給阿趣在閣樓內的“自由”創造了條件。
阿趣今天早上特意在郎布來探查之時動了幾下手指,把郎布高興的像發現了寶藏一樣,飛奔著去報告了府丞大人。府丞倒也仁義,二話沒說就派人護送郎布去橫嶺找九先生去了。
現在閣樓內只有兩個丫鬟在照看著阿趣,主書皋落則帶著一隊士兵守在西跨院門前。
府丞帶著兩名隨從走了過來。
“見過府丞大人……”皋落連忙躬身。
府丞見皋落一付如臨大敵的模樣,好笑道:“皋落主書,你這是何必?”
皋落滿心歡喜道:“府丞大人,阿趣公子即將蘇醒這件事可大可小,西伯侯爺很可能親自來看,下官不小心不行啊……”
府丞的臉色一沉,道:“侯爺還不知道!”
皋落一愣:“怎么府丞大人沒有通報天師宮么?”
“哼!”府丞冷哼道:“本官做事還不用你來教吧……阿趣公子能否蘇醒還在兩可,你這么急著邀功,萬一阿趣公子到時沒有蘇醒,豈非弄巧成拙?”
“是是……是下官考慮不周……”皋落告罪道。
府丞瞥了他一眼,又道:“等九先生來替阿趣診治過再行通報也不晚……”說完,府丞大人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把皋落弄得一頭霧水:難道府丞大人來此就是為了教訓我兩句?
卻不知府丞大人出了皋落的視線,在拐彎處的一叢花木前站定,淡淡說道:“你們都認清他了吧?”
身后的兩名隨從應道:“認清了……”
“好……”府丞陰聲道:“你們倆立刻易容換裝,稍后持本官的令信來此傳令,讓他往橫嶺方向去迎接九先生……在半途上……嗯?”
“明白……”
府丞負手向前走去,邊走邊道:“他不是西陵氏族人,你們不必有所顧忌,小小的一名主書,也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克辛公早有遺訓,宗人府只需要忠于氏族的官,不需要嘩眾取寵的狗……”
身后兩名隨從已經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