犀首聞后，目光掃視了那暴鳶一眼，心中略作決斷后言道。

“步步不虧的，是你這七國商人才對。”

呂不為笑了，笑的很開心。

“犀首的意思是，我倆這大夏的買賣成交了？”

“但有幾點你要清楚。”

犀首一步凌空跨過了那棧道摧毀后留下的大窟窿，轉過了身，背起了手。

“屠龍犼我可以給你養著，但不周山的追罰我不會替你去管爛攤子。而且，我這個人從來都不養虎為患，若是你那寶貝屠龍犼自尋死路，你我二人的交易自然也就斷絕于此。”

“這些事情犀首大可放心，我呂某人做買賣，從來都是面面俱到，更何況是我這竄了十年的大生意呢。”

呂不為笑著供起來了手，向著犀首的背影彎下了腰。那些君子講究的貞風亮節，在如今這位七國大商身上，可真是不適用。

“今夜南山的月色不錯，你們二人大可放心登山賞景。”

犀首頭也不回，身影沿著棧道逐漸消失于呂不為和暴鳶的視野當中。

“你要去嗎？”

暴鳶的目光隨著犀首消失后收回，看了眼南山的頂峰，向呂不為問道。

“是你忍不住，想看看這百年難遇的兇獸出世吧？”

呂不為笑著回道。

“那我就當你不去吧。”

說罷，暴鳶扭頭就準備登山而去。

“別別，暴兄有話好說，有話好說。”

呂不為緊忙跟上前去，生怕暴鳶真的就一走了之，撇他一人在此。

“我當然要去了！我這養了十年的屠龍犼第一次現世，錯過了豈不是人生之憾事啊！”

“你不怕犀首在山頂給你設局？”

想到犀首公孫琰走之前的話，暴鳶好奇的發問。

“這你就不懂了吧。”

呂不為神色自滿的說道。

原本跟他并肩而行的暴鳶白了他一眼，隨即便加快了腳步。

“暴兄，且慢些且慢些！”呂不為真的是怕了暴鳶了，無奈下只得泄露天機。“我只能告訴你。一是這，犀首并非夏人，實乃魏國安義人。”

暴鳶放慢了腳步，邊走邊聽，因而兩人重新并肩而行。

呂不為一邊喘著氣，一邊笑著說。

“二則便是我找他交易最重要的一點，細細考究他二十年前以外鄉人入楊府，到如今鄂邑州軍師中郎將的身平經歷不難發現。”

“他的野心非常之大。”

暴鳶接著呂不為的話語，低聲說道。

“大到他愿意以全部身家去賭那個可能。”

“沒錯。”呂不為以一臉孺子可教的神色看著暴鳶。“自古以來，同欲相趨便為生意之道。”

暴鳶又白了呂不為一眼，但這次并沒有加快步伐，只是轉頭向著龍臺鎮方向望去。

“而早在十年以前，楊家就已經無法包住他的野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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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婆婆同你怎么講的？有沒有吵你罵你？該不會動手打你了把？！這個老太婆實在是太過分了！仗著自己的一職半官就無法無天了！”

玥兒看著床邊的祝姐姐一邊咒罵一邊像窗外偷瞄，生怕別人聽見的模樣所都笑。

“噗”

聽聞玥兒的笑聲祝姐姐疑惑的摸了摸玥兒雪白的額頭，

“你這個妮子怎么回事啊？不會那個老太婆下手太重把你打傻了吧？！”

“誒呦我的好姐姐，”玥兒把祝姐姐的手拉了下來，“那劉婆婆不光沒有打我，還給我”

電光火石間，玥兒想到了自己走時劉婆婆的囑咐，心中一時間不知該不該告訴祝姐姐。這幾年與祝姐姐的朝夕相處之中，玥兒早就把祝姐姐當做自己的親身姐姐對待了。她所猶豫，并且焦慮的，是怕這件事讓祝姐姐知曉了對她反而帶去不必要的事情。

“還給你什么？這個老太婆竟然沒有對你動手動腳？”

祝姐姐被玥兒的話所吸引，雙目緊盯著玥兒，好奇得等待著玥兒的訴說。

“劉婆婆，她，她，她不僅沒打我，還夸我孝順懂事。”

“你這個小妮子腦子今天糊涂了？真的假的？那母老虎老太婆不光沒有抄你罵你，動手動腳，還還還夸你了？”

祝姐姐吃驚的長大了嘴巴，說話都點結結巴巴，一臉的不敢相信。

“可能是她今天碰到什么喜事，又看著我長得喜慶所以才如此嘛。”

玥兒將祝姐姐的手挽著，像著祝姐姐撒嬌，試圖分散她的注意力。

“你這個妮子啊，真是油嘴滑舌，還凈往自己臉上添金，膩壞了我了。”

祝姐姐對著玥兒翻了翻白眼，撇著嘴陰陽怪氣的說道。

“哼，難道不是嗎？”

玥兒的小嘴一撅，那雙白皙的小手不老實的向著祝姐姐的衣襟襲去。

“你這小妮子現在不得了啊，沒大沒小的！”

祝姐姐反手一個指頭彈在玥兒的額頭上，留下一道淺淺的紅印。

.........

在玥兒與祝姐姐玩笑打鬧一陣后便相繼著躺在厚厚的棉被中睡去，而那月色也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變得越來越旺盛。

玥兒把頭藏在棉被中，悄悄地把之前藏在枕頭下的香料拿到被子里。

褪下包裹的一層層厚實的紅布后，那香料露出了一角。頓時，一股沁人心脾的飄香籠罩了整個棉被。玥兒只是聞了一下就感覺整個人都輕飄了起來，像是身上的五臟六腑都沒有了重量，原本濃重的困意也全部消散。

這時睡在旁邊的祝姐姐一聲輕哼，怕是也聞到了香料的香味，嚇得玥兒趕忙又把香料用紅布一絲不茍的包住，不露出一絲縫隙。

將香料又藏好在枕頭下后，玥兒悄悄的從棉被中露出了頭，偷瞄了祝姐姐好幾眼，確認祝姐姐并沒有從睡夢中醒來后，她那懸著的心才徹底放下。

楊府的護衛隊每次都是子時打最后一次更，而玥兒為了能夠準時，特地在護衛隊子時打更時在香臺上插了一柱長香。這種楊府特質的長香一柱正常能夠燒一個時辰，在這柱香近燃滅時，正好是亥時與子時交替的最后時刻。

玥兒瞅著那長香差不多燃盡的時分，便悄悄的在被窩中把衣物穿好，躡手躡腳的邁過祝姐姐下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