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一會兒，贏帆便不說了。

睜眼對上了贏帆的眼神，云荇趕緊閉上，也沒有催他繼續說，就那么閉著眼睛躺著，什么時候睡著了，他們都不知道。

差不多兩小時后，云荇醒來時，贏帆還在躺著，好像早醒了，手在手機上劃拉著在寫字。

見云荇醒之后，贏帆說：“一小時后我在大廳等你。”

一小時，云荇趕緊起來，回一樓女區沖淋浴，然后穿上自己的衣服，換回自己的鞋。

她回到大堂里的時，只用了四十分鐘。

過一會兒贏帆也出來了。

見云荇已經在那等著，他只眼光閃亮一下，然后拿著云荇的手環去買單。

本來云荇是跟過去看看消費了多少，沒想到，贏帆拿出來的是會員卡。

消費直接從卡上扣。

因為沒看到消費，上車之后，云荇直接問出身：“這樣的消費一次多少錢？”

“3000。”贏帆回復間車子已經出了停車場，上了婀城四車道的環城高速。

這么高的消費，云荇感覺心疼了一下，不過跟著又問：“一個人還是一起？”

“一個人。”贏帆如實回復。他知道這個消費數字會剌激到身邊的人。可這就是現實，不帶她來，她也不會想到有這樣的地方；就算聽說有這樣的消費場所，她也不會自己來體驗。

“太貴了，太貴了，太貴了。”重要的事情說三遍，對云荇來說，心疼的消費心疼三遍。

由于早有預見，贏帆就笑了笑，沒有再出聲搭腔。

沒有回應，云荇也不出聲了。

不得不說，不出聲也沒法停止心疼這些錢，雖然身在景內的時候，她也驚嘆于那些裝修，安逸于那樣的氛圍。

不過在心疼中，她明白一個現象：原來賺有錢人的錢，是如此容易；當然，前提是得讓這些人身心舒服，靈魂滿足。

水寨之后，業余家政——云荇家務活更是干的細心周到、井井有條。

她似乎更忙了，書桌的臺燈邊上，臺歷上記著半月之內，每一天要做的什么事。

只所以沒記在電腦上，只放在書桌上，是每天能掃上一眼，不會忘記。

對于莘莘學子來說，每年兩學期，冬季顯得特別短。

不知不覺面臨寒假。

在云荇的備忘錄上已經劃上了訂火車票的日子。

又是周六，晚上正常訓練。

訓練完畢，回頂層的電梯里，贏帆問：“寒假你準備做什么？”

普通學生對寒假的憧憬當然是吃了睡，睡了吃，云荇當然愿意當個普通的米蟲，養養她這一學期，被贏帆制造的各種驚嘆號捆綁著的靈魂。

不過云荇沒有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對贏帆說任何話都要再三考慮，不知道他有何打算時，最好全方位防備，防備的跟鐵桶似的最好。

可是又不能不答，于是云荇回答：“寒假當然回家。”

側臉看著云荇，贏帆用商量的口氣說：“好不容易有個假期，不用上課，我覺得應該好好利用一下。”

驚悚，不會是連寒假也要訓練吧？

回視贏帆，云荇一眼問詢。

就算云荇已經明確態度，贏帆任然繼續說：“寒假有個活動，我希望你參加。”

“對不起，我不想參加，我一定要回家的。”云荇堅持，這次她暗暗決定；不管贏帆說什么，她都會一口咬定——回家。

沉默了好一會兒，贏帆說：“你可以先回家。”

“寒假那么短。我不想分先后，就是一直在家里呆著。”云荇在想，有多久沒和贏帆斗法了。沒想到臨放假了，竟然要不歡而散了。不管了，誰也別想霸占我的假期。

四目相對間，各施道法，各不相讓。

“叮——”電梯到了頂屋。

要出電梯們時，贏帆和平時一樣，讓云荇先出，看著云荇氣沖沖的背影，他大聲說：“那到時再說吧。”

“到時說也是白說，反正我不會改變。”云荇頭也沒回，大聲回復；要取消她的寒假，沒門兒。

這事兒，好像就這樣告一段落了，往后數天，贏帆都沒有再提。

雖然內心漸漸平息下來，可云荇一直到坐上了回家的那趟火車，看著窗外的風景時，才算是心安了。這個寒假真是要輕松快樂的過；沒有高考的壓力，沒有作業的逼迫。

感覺從上學開始，所有的假期排隊站，選最輕松的，那便是當前面臨的這個寒假了。

回到紡云山城，父母都還沒有放假。

特別是親爹接冬訓班，寒假都沒有時間摧云荇訓練了。

親媽更是說話算話，曾經說只要云荇考上大學就不再管云荇。

這不，云荇回家一周了，親媽從來沒對云荇說過一句教訓式的話。

就算云荇把菜炒糊了，親媽也只說，糊了有糊了的香味。

有那么剎那，云荇都覺得自己的親媽被人換了芯片。

這父母都上班，做了幾個月業余家政的云荇，把家里收拾的干干凈凈。她發現收拾自己的家，比收拾贏帆那頂樓活要多一些，雜一些，卻是干得更開心快捷。那就是應了那句俗話：喜歡的活兒不累人。

親媽的班里已經期末考試了，進入了改卷子程序。

看來親媽離放假不遠了。云荇有點小激動。

除了云荇高中那三年，當凡寒假，親媽只要一放假，便會和云荇回云寨住，一直到過完年后正月十五才回紡云城。

親爹多半都有冬訓班，到年根了才趕回云寨過年。

可能因為這樣，奶奶多半都會對兒媳好一些，對兒子苛責一些。

一想到沒多久就可以回云寨了，云荇計劃著給奶奶買點又松軟又少糖的新鮮蛋糕帶著。

計劃是美好的。

現實是驚悚的。

認識了某些人之后，云荇永遠都不能確定當天會發生什么事。

這天上午，剛拖完地，門鈐響了。

會是誰？把拖把放回洗手間前，云荇問：“誰？”

依稀之間聽到“快遞”二字。云荇便決定先接了快遞再涮拖把。

只是這快遞接的她拖把都沒心思涮了。

因為打開門，她看到了贏帆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