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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再入云客來

李承祖很是愜意的下了云客居,就差拿根牙簽了。這躺館子沒白下,白吃了一頓不說,還戲弄了那三個草包。

出了酒樓后,他遇到問題了,自己壓根就不認(rèn)識路。這易州不小,人來人往的,前面逛的時候光顧著看風(fēng)景,這路線就沒記住,只知道自己住的地方是城南。他犯愁了,這下怎么回去啊。

就在這個時候,他的背后忽然響起了一聲驚喜的叫聲:“少爺,可找著你了,你可把我急壞了,您這要是丟了,我怎么回去向老爺交代啊。”

是忠伯的聲音,李承祖也驚喜啊,真是山窮水盡疑無路,柳岸花明又一春,這忠伯來的真是太及時了。他轉(zhuǎn)過身體,見那忠伯一身的風(fēng)塵,看樣子是找了自己一路。

李承祖搖起折扇替忠伯打著風(fēng)說道:“忠伯辛苦了,我也正四處尋你,這不剛剛還在犯愁,再不遇到你,本少怕是要流浪街頭了。”

“都是我的錯啊,是我沒照顧少爺。”李忠滿臉的自責(zé),口中不斷的埋怨著自己。

李承祖卻是笑著安慰道:“這點小事,忠伯何必介懷,看你的樣子是尋了我一天飯還沒吃吧。”

聽李承祖說到吃飯,本來還在自怨的忠伯象觸了電似的,拍著自己頭叫道:“看我真是老糊涂了,這天都過了正午,少爺你還沒吃飯,餓壞了吧。”

他抬頭看向那云客來,一手拉住了李承祖,扭頭拖著他就要進(jìn)酒樓,口上說道:“少爺這云客來在易州也是小有名氣,我們在此。正好用些吃食。”

李承祖隨著他再入這云客來,忠伯帶著他要上二樓雅座,被他阻止了。樓上還有那得罪的三個傻蛋,這剛剛還占了人家便宜,現(xiàn)在跑回去不是自投羅網(wǎng),再說就算不怕他們,卻也憑添麻煩。

忠伯是唯他的命侍從的,既然少爺不愿意上去,他也就不強求了。選了張干凈的桌子,主仆兩人坐下,忠伯對著柜臺那喊了聲:“小二,快過來招呼。”

“來了”酒樓的效率還是很高的,忠伯的話剛剛喊完,一個小廝就搭著個漢巾過來了。李承祖遠(yuǎn)遠(yuǎn)一看,還真有趣,居然是樓上那個小二,還真是“冤家路窄”,酒樓小二也不只他一個,偏偏就碰上了。

那小二本來是帶著一臉職業(yè)微笑過來的,走近一看是李承祖,臉?biāo)⒕涂辶讼氯ァ倓偹杀缓K了,被胖子劉大發(fā)雷霆嚇的就差沒尿褲子,這頭也不知道磕了多少。這筆帳自然就算在李承祖頭上,若不是他白吃白喝,自己怎么會去要帳。

潛意思里,他對李承祖的定義就成了混吃喝的騙子。只是他沒想到這個“騙子”這么大膽,剛剛才騙了人,還是城里有名的三霸,這一轉(zhuǎn)眼就敢回來。

只見他直起身子,兩手插在腰上,擺出個威武的架勢喝道:“哎呀,你小子膽子不小啊,還敢回來,我告訴你劉公子可還沒走,我勸你識相點乖乖跟我上去象劉公子磕頭認(rèn)錯,或許還能饒了你,否則。”小二舞了舞自己的拳頭:“大爺我叫你好看,我們云客居可不是好欺負(fù)的。”

小二這一翻如小丑般的表演把李承祖給逗樂,他安坐在椅子上,輕搖著手上的折扇,笑吟吟的看著那發(fā)怒的小二。

忠伯不知情,頓時怒了。本來就是向少爺賠罪的,沒想到云客來名不符實,這店小二居然蠻橫如此,指著他們鼻子罵人。這忠伯雖然是個下人,但是李家是什么人物,他府上隨便一個人,就是地方上的縣令那樣的小官也不敢隨便得罪,什么時候輪到一個店小二來指手劃腳。

他一掌拍到桌子上,怒喝道:“放肆,你是個什么東西,居然敢辱罵我們,把你們掌柜的叫來,我倒要問問這云客來就是這樣待客的。”

這忠伯呆在李家這樣大貴族家里,自然也就練就了一顧威嚴(yán),店小二被忠伯給訓(xùn)的縮了縮哈腰道:“這位爺,您誤會了,我說的不是您。”他指了指邊上的李承祖:“我說的是他。”

小二的那根食指伸的筆直,恨不得點到李承祖的鼻子上,他咬牙道:“您老一看就是富貴人,可要當(dāng)心了,別看這小子打扮的人模人樣,他就是一騙子,前面還在樓上騙吃騙喝,咱劉知州的公子知道嗎,就被這小子給騙了,您老不信,劉公子還在樓上,你可以去問問他老人家。”

此刻的店小二完全就是一個打擊坑蒙拐騙的正義人士,他的敵人就是端坐在位子上的李承祖,而忠伯在他眼里就成了騙子的待宰獵物。

說完話的店小二得意洋洋,以為忠伯聽了他的話一定懷疑李承祖,進(jìn)而倒向他一邊,弄不好這老頭還會因此打賞他幾兩銀子,一想到這里他的心理就火熱。

但是令他沒想到的是,迎接他的不是白花花的銀子,卻是忠伯結(jié)結(jié)實實的一個大嘴巴子。店小二哀怨的抱著自己的臉,委屈的看著忠伯,我好心警告你防騙,你卻打我,真是好心沒好報。

“瞎了你的狗眼,你給我看清楚了,這是我們家少爺,你敢說他是騙子,找打。”忠伯已經(jīng)被氣的胡子都翹了,打了一個嘴巴子還不解恨,另一只手就要繼續(xù)動武,還好被李承祖給拉住,否則這小二就要變豬頭。

李承祖也沒想到這忠伯如此驃悍,力量極大,要不是老頭怕傷了自己,根本拉不住。將暴走的忠伯按在位子,他勸道:“忠伯,何必跟一個小二介意,安坐。”

然后他又對那小二說道:“自作聰明,本少不和你計較,快去弄幾個小菜,再來壺酒。”

那小二不敢答應(yīng),前面他以為忠伯是李承祖的獵物,現(xiàn)在他以為兩個是一伙的,想要發(fā)難,又被忠伯剛剛的威風(fēng)弄怕了,只悶著頭不說話。

李承祖看小二樣子就明白了他的顧慮,他對忠伯說道:“忠伯把錢袋給我。”

老仆人不敢違逆,從自己腰上摘下一個絲帶的錦囊遞給他。李承祖接過袋子,將手伸進(jìn)去挑了塊大的銀子,也不知道多眾,從里面拿出“啪”的一下按在桌子上,對那小二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怕我們不給錢,這錠銀子夠不夠,少了你盡管說,多了我也不要了,就當(dāng)賞你的。”

小二一看那銀子眼都紅了,李承祖是個現(xiàn)代人不能分辨銀子量,那小二可是在酒樓里進(jìn)進(jìn)出出的,那眼神毒的,只要一個眸子就知道有多重。而桌子上那一妥足有10兩重。

10兩銀子什么概念,按照兌換比例10兩銀子相當(dāng)于10貫,而在北宋初年,一個普通三口之家一天不過150文,10兩銀子相當(dāng)于他們2個多月的生活費,這還是按大人算的,正常三口之家可以過三個月,而且有肉吃。

就拿云客來酒樓來說,最好酒席一桌也不過8兩80文。這一出手就10兩,把小二的心都壓酥了,李承祖其他的話都被他給忽視了,只記的多了賞你那句。

哆嗦的伸出爪子,小二眼里此刻只有銀子。眼看銀子就要到手,一把扇子卻擋在了上面,順著扇子看去,握著他的正是前面被他稱為騙子的少年。

“公子爺,小的有眼不識泰山,你大人不記小人過,你就當(dāng)我是個臭蟲,別戲弄小人。”小二看不到那銀子,心里跟貓抓似的,眼看銀子就在手邊,卻是遠(yuǎn)如天隔。

“聽好了”李承祖才不會被小二現(xiàn)在裝出的可憐樣子騙了,他吩咐道:“你想要這個銀子?”小二點點頭。“那好”李承祖把銀子拿在手里掂了掂,別說還滿沉,他對小二說道:“我的銀子也不是那么好拿的,你也說樓上胖子還在,公子爺我不想找麻煩,守好你的嘴巴,這銀子就是你的,否則他能拿你怎么樣,我也能拿你怎么樣。”

小二馬上點頭哈腰保證道:“哪能呢,小的我再愚笨,也不敢告公子爺您的狀。”

李承祖對小二笑了笑,孺子可教也,把銀子往他手里一丟:“別忘了還有酒菜,自己看著點,別敷衍我們。”

小二還能說什么,只是紅著眼看著銀子,口里不斷的說是,然后喜滋滋的跑下去,雖然不能拿全10兩銀子,但是這筆小費也是他在云客來干以來最多的。

不久后酒菜上齊了,小二還算機靈點了幾個好吃。忠伯心疼小主人,拿其筷子就要往李承祖的碗里鉗菜,李承祖拿手一推,擋了回去:“忠伯不用了,我早已經(jīng)吃過了。”

吃過了,忠伯怎么也不信,他可是記的清清楚楚出門的時候錢都是自己帶著,少爺那身上一個銅板都沒有,別說吃飯,喝碗茶都難。

他以為少爺和自己推讓,說道:“少爺是不要我伺候吧,確實我一個大男人照顧少爺不方便,早知道把小翠,小香兩丫頭帶出來。”

老頭說完還嘆了口氣,目光慈祥的看著李承祖:“少爺是我看著大的,別家的公子在這個年紀(jì)都成家了,少爺您也該選個通房丫頭,我看那丫頭都還乖巧,不如。”

通房丫頭,正在拿著酒杯喝酒的李承祖差點沒被老頭這句話嗆到。古時的通房丫頭實際上是擔(dān)當(dāng)了貴族男性的性啟蒙師,很多處男第一次不是給了自己的正妻,都是送在通房丫頭手上。

李承祖在前世怎么也是有過男歡女愛的,再說現(xiàn)代知識那么豐富,AV滿天飛,隨便一個宅男都能比這大宋的花花公子哥知道更多姿勢,找通房丫頭,到底誰交誰啊。

其實不是李承祖不想要,而是他沒看上家里那兩個丫頭,過于小不說,容貌也不夠。不能怪他眼光高,如果是在前世普通工人家庭,有個這樣女朋友,然后結(jié)婚成家已經(jīng)很不錯。但是男人的眼光是隨著身份而提高的,他現(xiàn)在什么地位官僚子弟,就算不被待見,再不濟(jì)事也是個小地主,選個暖床怎么也要非常養(yǎng)眼啊,最主要是那兩個丫頭不和他胃口。

李大少知道不能讓這老頭發(fā)揮下去,馬上打斷他的話說道:“忠伯誤會了,我怎么會嫌你呢,你現(xiàn)在是我最親的人,我跟你實說了吧,我是真吃了,還是人家請的。”

人家請的,忠伯果然被這句話轉(zhuǎn)移了注意,把通房丫頭的事給放在腦后了。他嘀咕,這少爺不過是近日痊愈的,也沒什么朋友,誰會請他吃飯。

看著老頭那狐疑的目光,李承祖把前面在樓上的事一五一時的說了。聽完后,忠伯也是忍俊不禁,這少爺也太惡劣了吧,吃了東西叫別人付帳,難怪這小二把他當(dāng)騙子。

“所以忠伯”李承祖給老仆人夾了一筷子菜,溫聲道:“這是專門為你準(zhǔn)備的,你老就慢慢用吧。”

“這”老仆人感到一塌糊涂,連連搖手說道:“這如何使得。”他的眼眶通紅,隱隱有淚珠滾動,想著自己帶著年游公子游于家外,多少艱險,辛苦,這一切都值了。

一餐飯,李忠的感情徹底的被征服,李繼隆或許仍然是他最大的主人,但是李承祖卻是他的親人,他要忠于主人,卻是絕對不會背叛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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