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圣手神醫
- 遠芳侵古道
- 必然超神
- 3767字
- 2020-10-23 18:27:03
謝云清拱手道:“楚師伯,接下來應當如何,還請示下。”楚暮歌略一思量,己方陡然間來了這么多高手,更不用說不說還有慕容婉,方圓這等人物,眼下無論是誰來,也盡數應付的了。將之一網打盡,也是易如反掌之事。但慕容婉已經發出玉龍傳訊,渡塵他們又和敵人交過手,想必其余敵人等也已經得到消息,再來只是自尋死路,先行撤退了也說不定。便朗聲道:“大家便在這里歇息一晚,明日返程如何。”
渡塵道:“楚大俠,似那般賊人如何處置?”他知道渡塵雖是佛門一脈,但性子剛烈,素來嫉惡如仇,便微笑道:“敵暗我明,強攻只怕頗多損傷。天下總有殺不完的賊人,只要不前來尋死,便請放過他們這一遭如何?”方圓已經合十道:“善哉,楚大俠此言有理。”渡塵情知楚暮歌所言非虛,便也合十稱是,此次風波,也就算過了。
當下各門派弟子分頭各去警戒、歇息,場間只剩慕容婉、方圓、謝云清及渡塵幾人。在草地上坐了,楚暮歌笑道:“蘇老前輩,小甘子,明日一起動身,去南海易波門怎么樣?”
余甘素來漂泊慣了,放在以前對他來說,也是去哪都一樣,但易波門畢竟不同,乃是世間大宗,定然宏偉壯觀的緊。而且自己從未見過大海,早就聽說易波門在茫茫大海之中,景致特異,不由得大喜,歡呼雀躍的拉著蘇木的手,大力搖晃,道:“我還沒見過大海呢,爺爺,一起去吧?楚伯伯還要教我功夫呢。”
此話一出,慕容婉神色微異,謝云清則是猛的一個趔趄,露出驚容,打量了余甘好大一會而,才又露出笑容來。
蘇木苦笑一聲,蒼飛未死,石坎古縱然不說,經此一事,眼下說不定明川宗,還有旁門左道之人都已經知道自己爺孫二人了,怕是以后再難在江湖上行走。不由得微微露出一絲迷惘,一時間,竟還真不知道應該何去何從。
余甘見他不說話,只顧愣著,便又輕輕拉了他一下,蘇木一愣,擠出一抹笑容,道:“既然如此,那就去吧,多謝慕容尊上收留我們了。”慕容婉略有些詫異,微笑道:“蘇老前輩既然肯來,鄙派上下蓬蓽生輝。”蘇木勉強笑了笑,便拉起余甘,道:“便不打擾各位了,天色已晚,小老兒年邁,實在是有些撐不住了。”說罷默默朝場外走去,全然不顧眾人詫異眼光。余甘雖不情愿,但見他神色嚴肅,似乎心情不佳的樣子,也只好跟他去了,找地方休息。
待蘇木余甘走的稍遠,謝云清看了看眾人,才道:“楚大俠,這蘇老前輩......”楚暮歌笑道:“無妨,這位蘇老前輩性情詼諧樂觀,明日便好,沒什么大礙。”謝云清這才放下心來,向楚暮歌一輯,笑道:“恭喜師伯,收了這么一個好徒弟。”方圓與渡塵也都合十稱贊。楚暮歌自成名以來數十年,從未收徒,這件事若傳了出去,恐怕余甘的大名立即便會傳遍天下了。楚暮歌搖頭道:“我只是答應他教他功夫而已,并未要收他為徒。”謝云清一怔,問道:“這又是為何?”楚暮歌淡然道:“我眼下依舊是昆侖派所屬,要是收他為徒,那他豈不也是昆侖派的弟子了?”謝云清暗自吐了吐舌頭,心中大為驚駭,只怕是牽連到昆侖派內隱秘之事了,便不敢多說。
慕容婉突然道:“楚大哥,這位蘇老怕是非等閑人物。”楚暮歌搖頭道:“他來歷如何,我也不知曉,但是正當人物無疑。”便把如何得到二人救治,以及張家之事說了一遍,慕容婉點頭:“如此說來,這二人忠正耿直,倒是奇人異士,閑云野鶴之流了。”謝云清笑道:“這一老一少,倒是都取了個藥材名字。”
方圓大師陡然一怔,若有所思的道:“老衲似乎聽說過一則傳說,若是如此,則是我等宗門之幸了......”蒼老的臉上忽然透出欣喜的意味來。
慕容婉見他喜上眉梢,不知何故,揚眉道:“還請大師指點。”
方圓道:“老衲也不敢肯定,楚大俠,慕容尊上,你們可曾聽說過圣手神醫一脈?”這下不僅謝云清與渡塵盡皆搖頭,就連慕容婉與楚暮歌也相顧茫然。方圓接著說道:“貴門的鮫淚海神丹,與鄙寺的寶蓮脈通丸,據說與此一脈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楚暮歌正色道:“還請大師說的詳細一些。”方圓點頭道:“老衲也只是聽師兄如此說來,而我師兄,則是聽我師父說的,我師父,又是從我太師父哪里聽到的......”謝云清又是好笑又是好奇,強忍笑意,聽方圓大師慢慢的講來:“千百年前,有一位神醫,在江湖上治病救人。而那位神醫便也是一味藥材為名,叫做辛夷。所神之處,在于無論多奇怪的病癥,再嚴重的傷勢,只要經他瞧上一瞧,必然妙手回春,起死回生。圣手神醫這個名號不脛而走。當時各大門派對其都極盡禮遇,所求便是留下幾丸丹藥。啊,現如今各門派的神藥,便從此得來。不過后來這一脈神龍見首不見尾,在江湖上倒是少有耳聞了。適才老衲取出寶蓮脈通丸時,那二位施主神色特異,又聯想到這二位施主名字,這才想到此節。”
慕容婉輕輕頷首,回想當時情況,心下信了八九分,露出奇異的神色,怔怔的看著蘇木余甘所在方向,道:“鮫淚海神丹乃是我門圣藥,據說服下一枚便可解盡天下諸毒,但如今只有一頁丹方藏在水晶宮內,但無人能夠煉制此藥。”謝云清猛地一拍掌,喜道:“若果真如此,請蘇老前輩為我們煉制幾枚,豈不妙哉!”
像易波門,靈音寺這等名門大派,自然有諸多弟子行走江湖,或有損傷,便需靈藥相救,各名門大宗無一不把那丹藥看得極重。聽謝云清如此說,任誰都是面露喜色,思緒紛繁。渡塵更是神色激動道:“若是我渡性師弟他......唉,阿彌陀佛。”渡性數年前中了一味奇毒,肉身枯損,生機漸敗,此事慕容婉卻是知道,當下告訴了楚暮歌。方圓與她對視一眼,道:“此件大事,便需著落在楚大俠身上了。丹成之時,老衲感激不盡。”
楚暮歌抱拳道:“我自當勸說蘇老前輩煉制丹藥。不過還有一事,師妹,你把小甘子收入易波門下如何?”慕容婉微笑點頭:“這孩子資質上佳,再有了這層干系,你既不肯收他,我自是義不容辭。”謝云清叫好:“妙極,妙極,不知師叔想要讓他歸于哪一脈中?師叔啊,我對這小子很是喜歡,不妨就讓他來我落霞峰怎么樣?”楚暮歌笑道:“云清師侄功力深厚,修為不凡,倒是絕佳人選。”慕容婉笑道:“他既然稱呼你為楚伯伯,那我就收他為弟子便是了。”謝云清瞠目結舌,半晌才猛一拍腿,道:“這小子這般好運氣!”此話一出,就連楚暮歌也有些怔住,像慕容婉這般江湖地位,倒是和他把余甘收為弟子,相差仿佛了。他知道慕容婉性子素來高傲,但今日卻......看著慕容婉似笑非笑的目光,忽然微覺尷尬。
方圓自是信得過楚暮歌,見他們話題漸涉于私,便起身微微一笑,道:“如此便恭賀慕容尊上,老衲也先行過謝楚大俠了,天色已晚,便不打擾了。”渡塵合十,深深拜道:“楚大俠,小僧先行替師弟謝過了。”說著也隨著方圓離開。
謝云清見狀,也裝模作樣的抬頭看了一下,嘿嘿一笑,站起身來,道:“師叔,師伯,在下告辭!”極是簡單明了。一時間,只剩得楚暮歌與慕容婉兩人。
月色如水,四周靜謐無人,楚暮歌正覺不自在,突然聽到:“即便是那拓必行親至,又有明川宗十數城主合圍,恐怕也不能將你傷的經脈寸斷,被逼來到這蒼梧山。再者,他們又怎么會知道你的行蹤?楚大哥,你在昆侖山上,究竟發生了什么事?”卻是慕容婉幽幽問道。
揉了揉臉,楚暮歌笑道:“些許小事,微不足道,你看我現在不還是好好的,師妹你何必將這些放在心上?”
慕容婉嗔怪了他一眼,道:“可你總有一天要去面對,此事不了,終將是你的一個心結,難不成真要在這江湖之中流浪一生嗎?”
楚暮歌默然無語,過了良久,才道:“那玉階峰大雪洞被人下了極為厲害的禁制。若不是在洞中有些領悟,怕是今生再難出來。”慕容婉一驚,隨后鳳眼微瞇,寒聲道:“原來如此,不想竟會使出如此滅絕手段,昆侖派也總要給你一個交代。”楚暮歌搖頭道:“既然昆侖山已容不下我,我此生便再不回去,何必用他們給我交代。”神色一黯,又道:“我被勒令回到昆侖時,師父已然病重,五年之后化金光而逝。所遺憾的,只是未能和師父見上一面。除此之外,別無他求。”
慕容婉輕輕走到他身邊,柔聲道:“你已經為他守孝三年,倘若他在天有靈,必然不會責怪與你。”
話鋒一轉,又道:“不過按照昆侖派舊例,你師兄夜山池繼任昆侖掌門之時,須三宮宮主、掌門親傳弟子、諸位長老在場,以及各大門派觀禮,然后由掌門親自指定。當時我總覺此事頗有蹊蹺,為何你師父只是傳下遺命,而且連你這個關門弟子,也不見蹤影。你倒好,只是聽那曉天行之言,就把云霄劍輕輕巧巧交給了你師兄啦。當時我也在昆侖山上,你卻是誰也不見。”
楚暮歌歉然一笑,道:“師妹莫怪。”嘆道:“當時我一則內心抑郁,二則從來不想做昆侖掌門。我師兄行事穩重,素來符合師父心意,這昆侖掌門,由他來做,其實再好不過。”
接過話來,慕容婉微笑道:“那你說你師父更喜歡誰一些?他對你大加斥責,可還是一直將云霄劍交付于你。這些恐怕你也是知道的吧。”楚暮歌神色淡然:“即便昆侖派中有人作偽,我也不想多去理會了。”
慕容婉莞爾一笑,走近替他整了整衣領,道:“你便愿意做那江湖游俠,隨心所欲,放縱不羈。”楚暮歌忽然哈哈大笑道:“師妹所言不差,這些日子我時常再想,若是再無江湖仇怨,余生都如這幾日般,平平淡淡的行走于世間,當真再好不過。”
慕容婉又瞪了他一眼,嗔道:“楚大哥,這次若不是我親自到這蒼梧山來,你可曾想到要去易波門找我么?”楚暮歌見她一副小女兒的姿態,不由“唉”的嘆一聲,卻不知該說什么好。慕容婉見他吶吶的樣子,失笑道:“你下山之際,要是再去見了昆侖派任何一個人,讓我知道的話,怕是我也不肯再來。”說罷盈盈的看了他一眼,嘴角微翹,自顧自的轉身走了。留他一人站在原地,桂華灑落,照的他臉色忽明忽暗,一時間百感交集,既喜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