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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謀船

  • 大明之七海驚鴻
  • 子凌小千
  • 3129字
  • 2020-10-23 21:57:42

浙江道,一個臨海的小漁村外。

陽光穿透樹葉,灑下斑駁的光點。在光點的縫隙中,兩雙充滿了警戒神色的眼睛,正仔細觀察著漁村中發(fā)生的一切。

這已經是離開天津衛(wèi)后的第七天。

羽驚鴻緊緊握著手中的刀,看到面前這安靜祥和的小漁村,他不禁想起了他的童年。那時候父母還在自己身邊,自己可以對他們撒嬌,可以和同伴肆意嬉戲,那段歲月雖然幼稚,卻也無比珍貴。

但后來,倭寇的屢屢進犯,使他失去了父母。低微的出身,又使他在軍中、朝中飽受士族系文臣武將的白眼,而得罪魏忠賢,最終使他連軍隊也失去了。他目前除了三個出生入死的兄弟,除了一個妹妹和一個心愛的女人之外,什么都沒有了。

所以!他必須組建自己的強大船隊,殺倭寇,為父母報仇,除魏忠賢,為那些死難的兄弟祭靈。他要告訴天下,他羽驚鴻不是燕雀,而是真正的鴻鵠!若是不能混出個名堂,豈非對不起自己穿越一趟?羽驚鴻不止一次的告誡自己,這是一條不能回頭的路。不能退,不能輸!

當日在天津衛(wèi)的旅店中,羽驚鴻等四人已經商定好了計劃。定計之后,羽驚鴻更是親自來到海邊,根據季風、氣流,結合大明版圖上富庶地區(qū)的位置,以及以往海盜的出現(xiàn)頻率,由此來預測徐靖船隊的下一站目的地。四個人推測了十幾個徐靖可能出現(xiàn)的地區(qū),然后又一個個排除,最后只留下了五個坐標。

這個小漁村是最后一個了。前面四個坐標,羽驚鴻等人都撲了個空,那些地方不是早已經被劫掠一空,就是有重兵防守,徐靖不會有硬撼的膽量。于是,眾人只得將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了這最后的一個小漁村上,如果徐靖連這里也不來,羽驚鴻等人也只有重新打算了。

“還沒來啊,不會這次又撲空了吧?!蹦托宰畈缓玫凝堬w云打了個哈欠,“等得我都快睡著了,老顏怎么還沒傳消息回來?!?

“這才兩個時辰,你急什么?!庇痼@鴻倒是一如既往的冷靜,“我有預感,今天一定能見到李旦的船?!?

“那等李旦來了您再叫我吧?!饼堬w云雙手往后腦勺一背,“我先小睡一會兒。”

“等等,來了?!庇痼@鴻注視著漁村中一個步履匆匆,挑著兩筐雜貨的腳夫,凝神思考了一會兒方道,“三大兩小五艘船,一共將近六百人?!?

龍飛云奇道:“老大,你怎么知道這么清楚的?”

羽驚鴻道:“看見那個腳夫沒有?那就是顏海天扮的。他竹筐外搭著三條大魚兩條小魚,不就是三大兩小的意思么?另外他每走六步就停一會兒,每步就代表有一百名倭寇?!?

“居然還有這種傳訊方式,真是詭異?!饼堬w云笑道。

“一會兒倭寇來了,依計劃行事,千萬別沖動?!庇痼@鴻囑咐道。

“放心。”龍飛云臉上也是罕見的認真神色:“輕重我還分得出?!?

徐靖一身火紅的錦緞披風,持劍傲立于甲板之上。海風揚起他飛揚的發(fā)絲,將那一身戰(zhàn)袍刮的獵獵作響。

眼看著陸地已經越來越近,徐靖的嘴角不由得帶上了一抹嗜血的笑容。在近岸邊的地方他看到了漁船,那么就是說,這附近一定有個小村鎮(zhèn)??磥恚@一趟收獲貨也不會太壞了。

徐靖本人雖是漢人,卻也是一個血統(tǒng)純粹的海盜。他的爺爺就是那位曾威震大明海防的巨盜,徐海!當年,徐海跟隨“五峰船長”汪直縱橫東海,那是何等的風光。

雖然最后徐海和汪直都死在了胡宗憲的手上,但徐靖這個甲板上出生的孩子,卻一直以超越爺爺為目標。而且,他也有這個資本,因為他的刀夠快,心夠狠!

他能夠一個人獨斗大明六十名水軍官兵而穩(wěn)操勝券,他能夠一炮擊毀百丈之外的一艘叛船,他也能夠在談笑間將俘虜一個個殺死——不管男女老幼。

徐靖在帶著一支人馬加入李旦海盜團的時候就打定了主意——培養(yǎng)勢力,殺李旦取而代之。

因此,他迫切的需要大筆資金支持他的策反行動,而資金的來源,自然就是搶,搶那些毫無反擊之力的漁民。

“船長,我們大概在二十分鐘后就可以靠岸?!备惫倏戳艘谎蹜驯恚瑢π炀傅溃傲硗庹胺桨l(fā)現(xiàn)五艘漁船,如何處置?”

徐靖冷笑一聲:“告訴船隊,不許開炮,這可是磨練白刃戰(zhàn)的好機會。開全帆沖過去,二十分鐘之后,我要求對方船上看不到任何活人?!?

“明白!”那副官應了一聲,當即傳令道:“操帆手開全帆,靠近對面的漁船,全體兄弟準備戰(zhàn)斗!”

隨著獵獵風聲,五艘海盜船上,那半開著的白帆霍然開到最大,鼓囊囊的像是灌滿了風。船上的海盜紛紛掣出兵刃,一雙雙餓狼般的眼睛中,閃爍著猙獰的光芒。

借著風勢,徐靖的五艘海盜船像是五支離弦的利箭,筆直向著對面的漁船快速推進過去。

那漁船之中的漁人,顯然也沒想到居然會在內陸海遇上倭寇,五艘船毫無章法的胡亂調頭,只顧著猛往回奔,連一絲反抗的念頭都沒有。甚至,大難臨頭,眾船根本都沒有合作的默契,都是各自挑選了一個方向,自顧自的逃了。

然而這些小漁船卻還是古老的槳船,加上其船體過小,其速度比起徐靖的三桅帆船來慢了不止一籌。五艘漁船雖然拼了老命般的往回跑,卻還是眼睜睜看著徐靖的海盜船越來越近。

終于,徐靖船隊中一艘?guī)ё步堑拇蟠?,狠狠撞在了一艘漁船的正中央。那脆弱的漁船只發(fā)出了“咔嚓”一聲呻吟,便被撞角撞成了兩段。一時間,船上的漁人紛紛驚叫著跌落水中,而那殘船在水面激起一朵浪花之后,也冒著水泡沉了下去。

海邊的漁人大多會水,此時雖然船被倭寇撞毀了,但漁人們萬幸死傷不多。此時他們正憑著自身的水性,瘋狂的向著岸邊游去。

正當他們以為可以逃過一劫時,下一波噩夢降臨了。

一波黃蜂般的黑影從天而降,狠狠向他們罩了過來。有眼尖的漁民回頭一看,頓時驚恐的大叫道:“??!有箭,快跑啊!倭寇放箭了!呃......”最后的慘叫,乃是他被一支羽箭射入胸膛時所發(fā)出的。

“嗖嗖嗖——”箭矢破空聲連綿不絕,雖然部分箭矢在濺起一朵水花后落入了水中,但更多的,卻射在了那些漁民身上。

那大船上四十多名弓箭手一波亂箭襲來,水中的二十多漁民頓時死傷大半,有的是直接被箭射死的,還有的卻是被箭射中四肢,結果溺水而死的。

正當這些漁民的心被恐懼緊緊包裹時,那大船上卻有放下來兩只小船,每艘小船上只有六七個海盜,其中一個劃著槳,剩下幾個卻都拿著長矛薙刀之類的長兵器。這些海盜下來之后,見到還沒死的漁民,上去就是一刀,任憑這些漁民逃跑或求饒,也全都無濟于事。

不出片刻之功,在箭雨中僥幸逃脫的漁民也死在了這些海盜手上。

這邊這艘船是這種情況,另外四艘船的“戰(zhàn)績”自然也不遑多讓,一時間,木板碎裂的聲響,漁民瀕死的慘叫,倭寇的獰笑,充斥在這往日平靜的海域之上。血,甚至將海面染上了一層淡紅色。

在最后一艘漁船上的漁民被斬盡殺絕之后,尾艦向徐靖打出了“任務完成”的旗語。徐靖點了點頭,掏出懷表看了眼時間,笑道:“不錯,共計十七分三十秒。比我預計的要快不少呢。”

說完,徐靖用手中太刀的刀背挑了挑被按在地上的一個漁民的下巴:“好了,現(xiàn)在你告訴我,你們的村子在什么地方?”

那人抬起頭,惡狠狠的啐了徐靖一口:“去你奶奶的倭寇!老子死也不會告訴你!”

“你運氣很好,是那些漁民里唯一的幸存者。如果還想活下來,就別浪費這個運氣。”徐靖淡淡的道,“如果你不肯合作的話,我會把你吊在桅桿上,用十根鋒利的竹簽子,一根根慢慢釘進你手腳的指甲縫里,那滋味,你應該還不曾嘗過吧?或者,我鋸斷你的手腳四肢,再把你裝進木桶里,然后扔進海里試試?”

“有種的,就給爺們兒個痛快的!”那漁民咬著牙,一滴冷汗卻不由自主的從他額頭上落下來。

“冷汗?!毙炀该翡J的發(fā)現(xiàn)了漁民的這個反應,“你在緊張,說明你心里很恐懼。如果你還是不合作的話,恐懼將會升級?;蛟S你想試試,全身的肉被一刀刀切下來是什么滋味?還是說,我打開你的頭蓋骨.....”

“夠了,夠了!”漁民大叫道:“就在前面,上岸后東南方向十五里!就在前面,你殺了我吧!”

徐靖聞言,手中太刀飛快劃過漁民的脖頸。那漁民頓時瞪大了眼睛,發(fā)出幾聲無意義的“咯咯”聲后,終于翻著白眼倒在了血泊之中。

避開飛濺出的頸血,徐靖在漁民的肩頭將太刀上的血擦干凈,輕笑道:“你運氣很好,本大爺今天心情還不錯?!?

徐靖說完,太刀一揮直指前方:“全船聽令,登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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