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蕭蕭詫異地抬頭,年輕的男子雙手叉腰含笑地望著她手中的烤紅薯。
男人似乎不以為意,他自然地搶過顏蕭蕭手中的紅薯,連續(xù)吃了好幾大口,頻頻點頭并夸獎道:“果然很香甜。”
整個過程中,顏蕭蕭只是目瞪口呆地望著他。見狀,男人問道:“知道我是誰吧?”
難道她認識他?顏蕭蕭試探地問道:“我們見過面?”
許翼滿臉挫敗地望著她,何時他淪落為路人甲?
“不好意思,我記性不太好。”顏蕭蕭趕緊道歉。
何止是不太好,許翼沒好氣地說道:“昨天還沖著我又吼又叫,今天就翻臉不認人?”
昨天?顏蕭蕭腦中有零碎的片段閃過,她的嘴巴瞬間張成O型。兩個人大眼瞪小眼,顏蕭蕭心中暗暗叫苦,沖動果真是魔鬼。對峙幾分鐘,顏蕭蕭徹底敗下陣來,她試探著說道:“對不起啊,昨天我有點沖動。”
“只是有點沖動嗎,居然罵我心理變態(tài)?”許翼依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顏蕭蕭望著男人生氣的臉龐,小聲地說道:“真的很抱歉。”
許翼看她小心翼翼地表情,有點好笑,他若無其事地說道:“道歉有什么用?你還是想想如何補償我吧?”
“補償,不至于吧?”顏蕭蕭雖然自知理虧,但是“補償”是不是有點夸張呢?
“喂,當著那么多人的面,罵我心理變態(tài),你知道我有多丟人多受傷?讓你賠償我精神損失費,有那么過分嗎?”男人大聲嚷嚷。
被寵壞的小孩,顏蕭蕭心里暗暗搖頭。知道與他理論絕對會是雞同鴨講,顏蕭蕭索性問道:“那我應(yīng)該賠償你多少錢?”
剛才還氣急敗壞的男人頓時安靜下來,他直勾勾地望著她,好像在認真思考她的問話。
顏蕭蕭心里祈禱,求求你別漫天要價,我現(xiàn)在可沒什么錢。
男人臉上突然綻放神秘的笑容,半響,他認真地開口:“你就拿烤紅薯抵吧!”
顏蕭蕭不可置信地望著眼前的男子。
“聽好,這一個可不夠,你明天還要給我再帶一個。”男人補充道。
顏蕭蕭像是打量稀有動物似的望著他。
“你不會是想賴賬吧?”男人不滿地嚷道。
“沒有,沒有。”顏蕭蕭趕緊表態(tài)。
男人滿意地點頭,嘴邊啃著紅薯含糊地問道:“我叫許翼,你叫什么名字?”
他們還是陌生人,好不好?顏蕭蕭微微遲疑。
“我總不能叫你喂吧?問個名字,又不是讓你以身相許,你至于嗎?”男人抱怨。
絕對是被寵壞的孩子,顏蕭蕭對先前的猜測加以肯定。于是,不自覺地搖頭。
“你為什么搖頭?”許翼不解地問道。
顏蕭蕭可沒那么傻,說實話就是找麻煩。她微微笑,扯開話題:“你生了什么病?怎么會在醫(yī)院?”
“小毛病,其他人大驚小怪。”許翼滿不在乎地說道。
顏蕭蕭點頭,眼神里卻有幾多感傷。這時候,她的手機響起。靳光衍,顏蕭蕭微微蹙眉,還是摁下接聽鍵。
他的話總是簡潔有力,直奔主題:“十二點醫(yī)院門口等我,回去吃飯。”
不是問句,而是命令。顏蕭蕭聽著電話那頭的嘟嘟聲,眼底是深深的無奈。
“怎么啦,有事?”許翼好奇地盯著她。
顏蕭蕭搖搖頭,開口:“我要進去照顧我父親,那你?”
“原來是逐客令。”許翼不滿地嘀咕。
顏蕭蕭有點哭笑不得。
“不跟你計較,明早記得給我?guī)Э炯t薯,我在這邊等你。”許翼輕快地說道,吹著口哨大步流星離開。
顏蕭蕭望著依舊昏昏沉睡的父親,強打起精神,拿著毛巾幫他擦拭身體。醫(yī)生照例過來檢查,但依舊只是搖搖頭。顏蕭蕭心里沮喪,卻還是撒嬌似的說道:“爸爸,你趕緊醒過來,讓他們看看好不好?我的老爸是最棒的,他絕對不會拋下我。爸,不管他們怎么說,我都相信你,你會好起來。所以,你要努力,不要讓你的寶貝失望,好不好?”
顏蕭蕭的聲音微微有點哽咽,如果老爸醒著的話,他絕對不會看著她受苦吧?
時間轉(zhuǎn)瞬即逝,顏蕭蕭整理好自己的情緒,走向醫(yī)院門口。熟悉的加長轎車停在門口,顏蕭蕭加快步伐走過去。司機已經(jīng)下來幫她拉開車門,顏蕭蕭說聲謝謝坐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