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還是她下。賤,顏蕭蕭突然有點想笑。自己到底在期待什么,他們之間的交易就差沒有黑底白字寫下來。她居然還會胡思亂想,以為自己多少會有那么點特殊,所以他才挑了她,而不是別的女人。其實,真正的原因是“給他顏家百分之三十的資產”還有“不要臉”兩項,都只有她才能做得到吧?似乎所有的疑團都迎刃而解,留她在身邊,他不過是要有個保障,畢竟他付出的成本還沒收回。至于他要她,顏蕭蕭雖然年輕,還至于無知。這,只是為那項交易加個雙保險吧?況且,男人都是下半身的動物。可以白睡的女人,為何不睡?不過是“性”,與其他無關。顏蕭蕭點點頭,語氣卻是格外的平靜:“對,就是這樣。”
什么?靳光衍的心莫名地揪起來。
詭異的氣氛持續著,靳光衍望著顏蕭蕭平靜的表情,愈發覺得心亂如麻。是白天睡得太久,所以睡不著吧?靳光衍啪地把雜志扔在床頭柜上,閉目養神的顏蕭蕭睜眼看了他幾秒,隨即重又合上眼。
“顏蕭蕭,過來。”靳光衍沖動地說道。
顏蕭蕭倒是格外的聽話,她順從地挪了過去。
她似乎沒以往那么怕他那么抗拒他,靳光衍的心頭閃過這個念頭。只是他的喜悅尚未成形,就聽到顏蕭蕭淡淡的聲音:“你是想做了嗎?”
做?靳光衍錯愕地望著她。
顏蕭蕭平靜地解釋:“你想做就做,這是你的權利,當然,也是我的義務。”
“顏蕭蕭。”靳光衍幾乎是怒吼道。
“靳光衍,我們是成年人。關于我們之間的交易,我們剛才不是充分討論過了嗎?伺候你,包括陪你睡都是我應付的代價。你放心,在交易結束之前,我會努力做好你的地下情婦。”顏蕭蕭故作灑脫地說道。
靳光衍的雙手緊握成拳,舒展,緊握成拳,舒展。許久,他冷冷地說道:“你說得對。”他翻身將她壓在身下,她任命地閉上眼睛,唇邊勾起自嘲的笑容。
她居然在笑,他狠狠地吻著她柔嫩的脖頸。
顏蕭蕭,加油,忍忍就會過去。她數著綿羊,試圖分散他帶給她的疼痛還有那份難以啟齒的感覺。
伏在她身上的靳光衍不經意抬眸,發現她眼神木然地盯著天花板。他突然有點恍惚,她離他那么遙遠,似乎隨時會消失不見。莫名的空虛感充斥在心底,先前停頓幾秒的他加快了速度。好似只有深深地嵌入她的身體,只有兩個人的身體親密到沒有半絲縫隙,他才能真實地感受到她的存在以及他們之間的關聯。“顏蕭蕭,陪我下地獄。”他的心里有個聲音在叫囂。
靳光衍停下來的時候,早已大汗淋漓。他惘然地望向顏蕭蕭,顏蕭蕭星眸緊閉,牙齒依舊狠狠地緊咬著下唇。他后知后覺地意識到,這個女人從始至終都沒吭聲。她嬌嫩的紅唇,由于血的浸染竟然有幾分觸目驚心。
靳光衍的心鈍鈍地疼了起來,他無意識地低喃她的名字:“顏蕭蕭。”
顏蕭蕭睜開眼睛,她的眼神渙散,聲音低沉卻清晰:“做完了嗎?”
靳光衍微怔,他俯下身子,唇覆上她的唇。顏蕭蕭痛苦地閉上眼睛,等待著更多的痛苦。但是,出乎意料,這個吻輕柔得像是羽毛輕拂。他的唇上沾上了她的血,靳光衍翻身躺在她身邊。望著她依舊緊蹙的眉頭,靳光衍很想伸手將它們都撫平。但是,他只是痛苦地轉過身背對著她。
見狀,顏蕭蕭輕輕地翻身。兩個人背對著彼此,夜色開始寂寞下來。
早晨,靳光衍按時醒來,望著依舊沉睡的顏蕭蕭,他搖搖頭,穿戴整齊走了出去。臥室內,顏蕭蕭睜開空洞的大眼睛。她站在窗前,目睹靳光衍的跑車飛馳而去,她才下樓。
張媽看到她下來,禮貌地說道:“顏小姐,您等會兒,我這就幫您熱粥。”
“張阿姨,不要麻煩,我今天要去醫院看我父親,出去隨便吃點就好。”顏蕭蕭盡量振作起精神說道。
張阿姨還想說點什么,但是看著顏蕭蕭已經轉身往外走。她搖了搖頭,那可是少爺特地囑咐熬的粥。
顏蕭蕭無精打采地走到公交車站,等車的時候,旁邊的老大爺吆喝著賣烤紅薯。生活總是如此艱辛,顏蕭蕭掏出錢包買了個烤紅薯。不覺之間已到醫院門口。她深呼吸,臉上有微笑緩緩綻開。坐在醫院走廊的長椅上,顏蕭蕭啃著尚有余溫的紅薯。
“好像很香的樣子。”陌生的男聲響起在耳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