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塵埃落定
- 春秋流轉
- 憂郁的桃夭
- 3336字
- 2020-10-23 23:19:04
邊疆大營崇尚個人武力,單兵作戰能力極強,往往一個邊疆軍營的普通士兵能對付好幾個禁衛軍士兵。禁衛軍左營一直在統領趙廷川,副統領左旗的率領下,按照邊疆大營的訓練之法進行操練,戰斗力可想而知。這也是趙廷川他們在此次大比前兩場戰平的情況下,對獲勝依然充滿信心的原因。
嚴子清吩咐道:“夏明遠領我右營左軍,王子山領右軍,中軍由我親自率領,周兒率領火頭軍為預備軍,在后方掠陣。”
三人拱手道:“末將領命!”
各人回右營軍列中整頓自己的人馬。很快,右營左中右三軍在校場一側列陣以待。而這時,左營早已等候多時,吳長忠高聲叫道:“嚴統領,你們也太慢了,我們左營的弟兄們還等著趕緊打垮你們好回去喝慶功酒呢。”
趙廷川輕喝道:“閉嘴!”,在馬背上拱手道:“嚴統領,今日一戰,無論勝負,趙某都將視你為知己對手!”
嚴子清“哈哈”一笑,回禮道:“趙統領此話甚合我意,請!”
“請!”
趙廷川緩緩退回隊列之中,左旗策馬向前,道:“可有人與我一戰?”
李思周心中一動,原來這時的戰法依然是將對將,兵對兵,那不是和《三國演義》里的差不多嘛,老師你可別犯傻啊!
嚴子清被稱為文武雙全的名將,自然有著清醒的頭腦,明知在個人武力不及對方的情況下,怎會用雞蛋去碰石頭呢。一抬手,做了個手勢。后面的右營人馬開始蠕動,整個隊伍擺出了一個奇怪的陣型。
任憑左旗等人的辱罵挑釁,右營三軍就是龜縮在自己的陣型里面,絲毫沒有出擊的意思。
有道是“狹路相逢勇者勝”,禁衛軍中都知曉左營的戰斗力遠在右營之上,而兩軍對壘講究的就是士氣的高低。在趙廷川等人的戰前計劃中,右營應該是趁著左營尚未全軍突擊之時,運用“哀兵必勝”之道進行沖鋒,力求能在死地中拼出一線生機來。
可目前右營卻完全沒有按照他們判斷的那樣,反而采取了全面的守勢,難道他們是想用自己的防守來抵擋住前面的幾波攻勢,然后再尋找反攻的機會?畢竟,士氣這個東西,必須一鼓作氣,不然再而衰,三而竭。
經驗豐富的左旗嗅到了一絲危險的味道,可是,常年的連勝讓他心里的警惕性放松了很多,觀察了很久,見右營始終沒有動作,揮手向前,道:“沖!”
左營的旗字軍像出籠的猛虎一樣,朝著右營的防線撲來!
嚴子清高喊一聲:“御!”
在外圍的右營士兵將手中已經換成木質槍頭的長槍端平,圍在里面的弓箭手則搭箭開弓,折去箭頭的箭在陽光下發出黑黝黝地寒光。
策馬奔跑在最前面的左營騎兵面對右營森嚴壁壘的陣勢,毫不畏懼。只聽一聲令下,加快速度向前沖去。
嚴子清第二次喊道:“射!”
右營弓箭手將手一放,瞬時漫天箭矢如暴風驟雨般向左營旗字軍而去,旗字軍雖然身著盔甲,箭矢又被折去箭頭,依然一時人仰馬翻,亂了自己的陣型。
趙廷川見左旗的旗字軍隱隱有潰敗的跡象,趕忙和吳長忠率軍從兩翼包抄上去,想著集中兵力把右營人馬沖散。
只聽得嚴子清第三次喊道:“散!“
本來呈嚴密防守陣型的右營突然散了開來,嚴子清的中軍和夏明遠的左軍布成蛇蟠之陣,將趙廷川和吳長忠的部隊隔開,王子山右營化為虎翼之陣,分為一小隊一小隊在旗字軍中縱橫來去,不多時,旗字軍一千人馬已被割裂阻隔,左右不能相救。
趙廷川見形勢緊急,正要殺出重圍,卻見右營中右兩軍突然分作十二小隊,不向前沖,反向后卻。趙廷川頓時驚疑不定,正要提醒眾人小心,卻見右營十二小隊陣法倒轉,或左或右,一番沖擊,趙廷川的川字軍立時散亂。
吳長忠大驚,忙率隊趕上營救,卻被右營依法炮制。一時間,左營原本軍容整齊的三軍被拆的四分五裂,不成隊形。奈何左營將士戰斗力實在遠超右營,又加上對榮譽極為看重,個個拼死抵抗,右營雖占上風,卻也一時間難以將其拿下,奠定勝局。
雙方將士都拼死向前,誰也不肯后退半步。趙廷川見場面僵持不下,長刀向天一舉,大喝一聲:“備!”左營的火頭軍聽到命令,像潮水般地涌入戰場。
李思周見狀,哈哈大笑,抬起手,從后往前一揮,道:“弟兄們,走起啊!”說完,帶領右營火頭軍迎上去攔住了右營的火頭軍。
在歷次的禁衛軍大比中,雙方的火頭軍是從來沒有參與進來過的,平日里只負責做飯燒菜的他們,初臨戰場一下子就顯得手忙腳亂起來,陣型變得毫無章法,好好的一場軍團戰在他們手里演變成了單挑大聚會。
不得不說李思周還是有先見之明的,修煉過“明心訣”入門心法的右營火頭軍在對付左營同胞的時候,仿佛是個大人在欺負一個未成年的孩童,只不過短短半柱香的功夫,左營的火頭軍按大比規則已全部陣亡。
周天看著自己手里未開封的刀,不敢相信剛才發生的事情,轉頭看向李思周,道:“李哥,這……這一切都是我們干的?”
李思周笑笑,道:“沒錯,你們立了大功,等著嚴統領犒賞你們吧!”
“吼……”右營火頭軍發出震耳欲聾地歡呼聲!
見到自己的預備軍完敗于右營,趙廷川嘆了一口氣,高聲道:“禁衛軍左營聽令,全軍放下武器,停止抵抗!”
說罷將自己的長刀往地上一扔,翻身下馬,走到嚴子清面前,道:“嚴統領,趙某此次敗的心服口服!”
嚴子清忙道:“趙統領不必如此,右營實在贏得僥幸,左營將士們的武藝嫻熟,嚴某實在是佩服。”
兩個正在互拍馬屁的人對視一眼,不禁心中莞爾。趙廷川和嚴子清牽著手,走到觀眾席前,單膝跪倒。
趙廷川道:“啟稟皇上、李大人,本次禁衛軍大比我左營輸了,嚴統領足智多謀,實在是我大漢之福!”
嚴子清則道:“趙統領帶兵有方,當是我大漢之幸!”
林軒看看趙廷川,又看看嚴子清,心中想道,好嘛,你們兩個足智多謀未必,帶兵有方也許,但這拍馬奉承的功夫倒是有目共睹!
心中雖然這么想,嘴上可不能這么說,林軒清了清嗓子,道:“本次大比,讓朕看到了大漢將士的軍威,我禁衛軍的實力,朕心甚慰。朕宣布,此次禁衛軍大比,獲勝方是——右營!”
“大漢,大漢,大漢……”全場禁衛軍將士們用手中的兵器敲擊著地面,發出了陣陣怒吼!
“嚴愛卿,今日你既然獲勝,那朕不能食言,你想要什么獎勵,盡管提來。”林軒笑著道。
嚴子清拱手道:“皇上,此次大比,功勞最大的不是臣,而是另有其人。”
“哦?另有其人?”林軒好奇道:“那是何方高人?”
趙廷川忙道:“難道,剛才困住我左營三軍的陣法并非出自嚴統領之手?”
“正是。”嚴子清道:“卻非出自我之手。”
林軒道:“那嚴愛卿還不速速將高人引見給朕?”
嚴子清突然笑了笑,笑容里竟然略顯幾分猥瑣,說道:“此人皇上亦曾相識。”
“朕也認識?那是何人?”林軒問道。
“并非別人,我禁衛軍右營參將、兵部尚書李大人之子李思周是也!”
觀眾席上發出了一陣“咣當”聲,眾大臣手里的被子紛紛掉在地上,李廷忠站在林軒邊上,呆若木雞。
林軒不可思議地問道:“李思周?那九歲的娃兒?”
嚴子清道:“正是李思周。”
“怎么可能?”臺下跪著的趙廷川和正在臺上的丞相王鶴古同時叫道。
嚴子清無奈道:“臣一開始也是這么認為的,可惜,事實就是如此,李將軍才是上天賜給我大漢真正的瑰寶。”
林軒撫著自己的胸口,緩和下自己的心情,道:“傳朕旨意,禁衛軍右營統領嚴子清、副統領夏明遠、王子山此次率軍獲勝,各賞一年俸祿,賜三月假期,回家探親。”
嚴子清、夏明遠、王子山三人道:“謝皇上恩典!”
“李思周上前聽封!”林軒朝李思周笑笑道。
撓了撓頭,李思周走到觀眾席前,跪下道:“臣在!”
林軒道:“你本次大比功勞甚大,嚴統領都對你贊譽有加,你年紀尚小,不宜加官進爵,想賞你兩年俸祿,由你父代為領取。”
李思周給李廷忠使了個眼色,心里道,老爹你這次發財了,回頭問你要零用記得可要大方點。
李廷忠還以為李思周使眼色的意思是詢問他是否對自己滿意,微微點了點頭。
搞了烏龍的父子兩人完全不知道對方曲解了自己的意思,互相不為人知地露出了笑容!
林軒接著道:“李愛卿,給你一周時間,交接完禁衛軍事務,一周后,就到逸云學堂去吧。”
李廷忠聞言大喜,慌忙跪倒,道:“謝皇上!”
李思周心想,我還沒表示什么,老爹你這么激動干啥?又不是你去……
搖搖頭,道:“臣謝皇上恩典!”
林軒道:“禁衛軍左右營應當互相視為兄弟,大比只是為了切磋,切莫輸贏傷了和氣!”
嚴子清、趙廷川忙道:“臣不敢!”
“那就好。”林軒對李廷忠道:“李愛卿,朕先回宮了,閑暇時帶李思周來見見朕,這孩子,朕很喜歡!”
李廷忠拱手道:“恭送皇上!”
林軒帶著文物百官走到大營門口,身后傳來一陣吼聲:“合眾一心,壯我右營。合眾一心,壯我右營!……”
右營將士將嚴子清李思周等四人托著高高拋起,用歡呼宣泄著多年來那股徘徊不去的怨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