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坐于正陽帝右側第二個的司徒乾憤怒了,“皇上豈是你小小蒙古人可以擅自揣測的?”
烏力罕躬身行禮,“若烏力罕哪里不對,還請天朝皇帝評判。”
“你!”
沖動的司徒乾立刻被孱弱的太子給攔住了,真是,沒看見父皇臉色都變了嗎?
正陽帝現在頭疼的是大汗要求的這兩個女子,柳墨香這個他是聽皇后說過的,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容貌傾城,但讓她那嬌滴滴的身體去騎馬,真是怎么想怎么沒可能。
至于柳清燕,他對這個庶女的印象就停留在她容貌奇丑無比上。其他的都不了解。
正陽帝本慈眉善目的眼神頓時凌厲的在柳清燕和柳墨香之間來回徘徊,思索良久道:“那么……”
“臣女愿意一試。”說話的人,則是嬌滴滴的柳墨香。
正陽帝眼神微變的看向那低著頭的柳清燕,然后看向柳墨香,“可確定了?”
大夫人連忙拉了下柳墨香,警告喊了聲:“香兒!”
柳墨香袖子一甩,神情溫婉道:“確定了。”她先前在柳清燕眼前受的屈辱夠多的了,現在怎么可能讓柳清燕再搶了她的風頭!
不管怎么說,柳墨香這種死豬不開開水燙的精神,真是讓柳清燕第一次真心的笑了起來。
殊不知她低頭的笑,盡數落在坐正陽帝旁邊的大汗眼里。
他如大海般波瀾壯闊的眼神,此時如同盯著獵物般盯著柳清燕那殷紅的身影。
正陽帝道:“那么,就這么辦吧,柳墨香去準備會兒,臨近未時到外面會和。”說完轉而看向那眼睛如大海的男人,道:“還請大漢不要失望才好。”
努爾巴特笑了下,“本汗相信,以天朝皇帝的能力,絕對不會讓本汗失望的。”
正陽帝面色如常微笑,實際掌心緊抓龍袍。
柳相在下面低著頭,后背都滲出了冷汗。
成敗在此一舉,如果柳墨香完了,那他們家就完了!
皇帝的憤怒,不是那么容易就能逃掉的。
--------------------------------------
未時臨近,太陽接近西斜的時候,草原上響起雷鳴般的鼓聲,如同悠揚的蒙古歌曲,承載和煦暖風傳遍了整個草原。
震耳欲聾的呼喊,身穿蒙古袍的老弱婦孺全部都跑出來,看這場天朝和蒙古的騎馬比賽。
柳清燕也帶著六月和鈴鐺擠在人群內,看著褐色汗血寶馬上語笑嫣然的柳墨香,唇角彎了彎。
鈴鐺不滿道:“小姐為什么不去,若是小姐,必能把個頭籌。”
“如果我去了,豈不是看不到柳墨香丟人的戲碼?”柳清燕跟她生活那么多年,從小嬌生慣養,指甲斷了一點,都哭天喊地的柳墨香怎么可能學過騎馬?
不過柳墨香這種騎在馬上的綽約多姿,倒是把三皇子和那個總咳嗽的太子給吸引過去了。
兩個人正簇擁著柳墨香說什么,司徒南卻站在原地,透過層層人群,看著淡然的柳清燕。
這個女人比先前,更加的清冷韶好,讓人移不開目。
忽然,橫空一鞭子,在眾人來不及反映頃刻清晰打在柳墨香的手臂上,她痛呼一聲,直接摔下馬壓倒了正在獻殷勤的三皇子。
“誰!是誰?”柳墨香捂著吃痛的手臂,看那裂開的袖子里的紅痕,頓時氣紅了眼睛。
“皇兄,這等有貌無腦的女人,連我一鞭子都受不住,怎能與我進行比賽!”那狂妄似鈴鐺般悅耳的聲音,正騎著棗紅馬,傲慢的跺過來。
只見那女子頭戴尖頂紅纓帽,額帶鑲嵌瑪瑙紅綢,襯托眉下雙目靈動清澈,桃腮杏面,耳垂萬花錢文銀質耳環,細嫩頸子纏著銀鏈連著鏨刻蓮花瓣紋神像盒,看起來華貴又不失精致,七八發辮隨著她身形,微微擺動。
她滾邊寬袖上纏著兩個手指粗的鞭子,猛然又是一甩,清脆落在柳墨香邊上。
三皇子瞬間伸手,鞭子已又靈活的繞回那女子的臂彎。
她笑的更加得意,如陽光般璀璨耀眼,“怎么?你可是嚇得尿褲子了?天朝的第一美女!”
眾人又是一陣大笑,氣紅了柳墨香的臉,“你!到底是誰!”
女子勒緊馬繩,肆意往地上抽了幾鞭,迫使馬蹄高仰,笑道:“草原上的伙伴們,告訴這個天朝第一美女我是誰!”
“索布德格格!”呼喊如海浪此起彼伏。
忽然一聲威嚴呵斥,“索布德!”
索布德立刻翻身下馬,動作流暢利落的單膝跪地,與此同時,所有人都朝聲源處垂下高貴的頭顱。
那眼睛如大海般耀眼的男人,身后跟著天朝的皇帝。
正陽帝只是站在遠處,神情不明的看向被人一鞭子就趕下馬的柳墨香。
柳墨香被看的一個激靈,連忙深深的低下頭。
努爾巴特卻訓斥索布德道:“禮儀去哪兒了?還需要阿哈來重新告訴你嗎!”
高傲的草原上的珍珠,索布德格格不開心的直起身體,“阿哈,這個女人不配做索布德的對手!草原上,難道就沒人能與索布德匹敵嗎!”
這話讓正陽帝眼神微瞇,驀然笑道:“自然是有的。”
“是誰,天朝的皇帝陛下。”
“朕臣子的二女兒,柳清燕。”
被點到名的柳清燕愣了下,然后就發現皇上摻和威脅的眼神看了過來。
看來這是告訴她,如果跟柳墨香那樣勝不了,就會死?
眾人隨著正陽帝走過來的步伐,緩緩朝兩邊退去,直到走到柳清燕面前,他笑容慈祥的像是平常百姓的老人家,眼神卻凌厲似刀,“朕相信,以柳二小姐的聰明才智,自是知道,要怎么去和索布德格格比試的。”
“那么皇上,民女若是贏了,可有獎賞?”柳清燕恨不得宰相府的人都死光,怎會輕易出手讓他們轉危為安,這個皇帝真是太天真了!
正陽帝看了她良久道:“自然,比賽怎會沒有獎品?你說呢,大汗?”
努爾巴特恭敬道:“謹遵天朝皇帝的吩咐。”
正陽帝從腰上取出個令牌,“這個令牌,可以讓贏得人在不威脅朕江山的情況下,讓朕答應她三件事。另外,還賞賜黃金百兩。”
努爾巴特接口道:“寶馬四匹。”
柳清燕唇角一勾,屈指吹響口哨,垂暮之中跑來一匹紅色的汗血寶馬,如驕陽中的火焰,沖到柳清燕面前。
索布德驀然一鞭子,柳清燕側首手纏馬鞭,腳尖踩馬鐙一蹬,上馬穩坐,笑看索布德,“格格,我們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