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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突破

  • 尸案組
  • 毛小光927
  • 3260字
  • 2020-11-18 17:17:07

“小劉別怕,她不是鬼,你看她吐在車窗上的熱氣。”我對小劉說道,小劉聽完便鎮(zhèn)定下來:鬼是不會吐熱氣的。那她會是誰呢?

“是王芬。”因為我看到了她頭上的傷疤,我隨即跳下了車,上前去招呼王芬。王芬見了我,便玩起了接陰婆的套路。她在我身邊轉(zhuǎn)來轉(zhuǎn)去,然后用老張的口吻對我說道:“小金,這個案子不要再查了。不然,你和我都會遭到懲罰的。”

不得不說王芬確實有一套,她的口技已經(jīng)練得出神入化,只是聽老張講過幾句話,便能模仿出他的聲音。當然,我從小就知道接陰婆的套路,所以根本不怕她玩這一套。王芬見我只是笑笑,絲毫沒有顯露出畏懼的神情,便又抖了抖身子,轉(zhuǎn)眼間換了一個聲音。

這聲音是個男聲,但我從來沒聽過。然而,從王芬口里說出來的話卻讓我大吃一驚。她說:“我是被你們害死的,如果你們不查我,我就不會死了。”

我聽得出來她在喊冤但卻不知道是在為誰喊冤,小劉在一旁聽了,似乎有些害怕,她顫抖的身子問道:“告訴我們,你是誰?”

“我是蔣大富,我是被你們害死的。”王芬回答道。

她這一回答倒是引起了我格外的懷疑,蔣大富的死我們也是通過嚴隊才得知。一般兇殺案在沒有破獲前,我們都對媒體有所保留,為的就是不引起市民的恐慌。所以,我很好奇這個王芬是怎么得知蔣大富的死訊。

“你是怎么知道蔣大富已經(jīng)死了?”我情緒有些激動,一把抓住王芬,然后問道。

“是至高無上的巫神。”這一次王芬用自己的口音跟我說道。她把一切的消息來源都歸結(jié)為巫神,不管我怎么問,她都是咬定不放。她甚至還威脅我說,如果我們再介入此事,巫神便會對我們施予懲罰。

我和小劉將王芬控制在了屋子里,她倒也沒反抗,只是不時的扮演著各種角色。一會兒模仿老張的聲音,一會兒模仿蔣大富的聲音,一會兒又變成巫神。她全程都在恐嚇我們,這使得她暴露了自己心虛的一面。我肯定王芬和兇手之間一定認識,她這么做是在包庇兇手。

從王芬的裝束來看,她扮演的是東南亞盛行的巫師。我不止一次去過東南亞,也見過不少所謂的大巫師。眼下,王芬的打扮就和他們一模一樣。這也是我感到奇怪的事情,或許王芬覺得接陰婆的身份已經(jīng)不足以嚇到我們,便把自己的身份升級為巫師,希望我們能夠就此止步調(diào)查。

“金警官,我覺得我們有必要聯(lián)系一下她的家人。”小劉回頭對我說了一聲。

家人……小劉的話突然間把我點醒了,我們走訪了那么多人,就是忽略了王芬的兒子。這時,我的腦海中忽然有了一個推測:王芬之所以這么裝神弄鬼,無非就是想包庇自己關(guān)心的人,而這個世上能讓她關(guān)心的人也就只有她兒子了。

想到這個節(jié)骨眼上,我立馬掏出手機給老張打電話,叫他在派出所查一下戶口,找一下王芬的兒子。不一會兒,老張就來了回信:王芬的兒子叫孫承志。

我接著把相關(guān)情況反饋給嚴隊,嚴隊聽完覺得這是個重大發(fā)現(xiàn),立即叫人著手調(diào)查。天亮之后,老張和鎮(zhèn)派出所的兩位民警趕了過來。他手里拿著嚴隊傳過來的卷宗,并很興奮的對我說:“小金,重大突破啊。”

通過嚴隊的傳真,老張了解到,蔣大富被害的地點是在位于本市滄海區(qū)的第一醫(yī)院。發(fā)現(xiàn)他尸體的是一名護士,該護士上完前夜去停車場取車。停車場四周有一圈防護帶,防護帶上正準備栽種幾棵香樟樹。但這幾天園林部門還不能把樹木移植過來,所以防護帶上只有幾個較深的土坑。而蔣大富正好死在其中一個土坑內(nèi)。

經(jīng)過法醫(yī)部門的尸檢,蔣大富的死亡時間還不超過一小時,胃部有大量的食物殘渣,通過鑒定可確認是燒烤一類的食品。

外勤探組對醫(yī)院附近的燒烤攤進行了排摸走訪,一燒烤攤攤主聲稱見過死者。他告訴民警,蔣大富常光顧自己的生意。但每次點的不多,而且多以蔬菜為主。據(jù)他了解,蔣大富是個掃大街的清潔工,賺不了多少錢。因此,叫得少一點也很正常。

由于蔣大富常來,兩人便成了熟人,經(jīng)常會聊點事情。蔣大富這人不善言談,每次聊天也就聽著,要是覺得有趣他就會沖著攤主點點頭。當然,蔣大富也會主動打聽點事情。但他所打聽的事情都跟醫(yī)院有關(guān),據(jù)攤主回憶大部分是關(guān)于醫(yī)院的醫(yī)生上下班時間,或者是上班辛不辛苦這類的問題。

蔣大富死前曾在這家燒烤攤點了好多肉,還要了3瓶啤酒。他突然如此大放,就連攤主都感到意外。平時這么節(jié)儉的一個人,突然間大手大腳起來,肯定是發(fā)生了什么事。說不定是發(fā)了一筆橫財。攤主便試探著問了幾句,但蔣大富的心情很差,根本沒搭理他。直到臨走前,才氣洶洶的說了一句:這是老子最后一餐,就不能吃好一點。

“這么說蔣大富知道今晚自己會出事?”我喃喃自語的說道。

老張點了點頭,他認為蔣大富是故意送上門去的,而兇手面對突然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的獵物同樣感到吃驚。他甚至沒有做好行兇的準備,但某種需求又迫使他不得不下手。所以,這一次兇手處理得很草率,除了留下了腳印外,還遺留了一只玻璃杯。

老張說的重大突破,就是這只玻璃杯。玻璃杯內(nèi)有兩毫升左右的黏稠液體,液體渾濁含食物殘渣,經(jīng)過鑒定可以確定是來自蔣大富體內(nèi)。

蔣大富是被勒死的,人在被掐脖子時,會引起反射性胃部痙攣,從而造成的嘔吐。玻璃杯是兇手準備的,他需要的是被害人的嘔吐物。

“難怪兇手要對被害人施與禁食的行為。”聽到這里,我似乎明白了什么。我閉目沉思了一會,把自己理清的思路說了出來:兇手殺人的目的在于獲取被害人的嘔吐物,但他所需要的嘔吐物必須是干凈的。所以,他才會事先控制被害人,讓其禁食。最早的兩起兇殺案現(xiàn)場,我們找不到玻璃杯,是因為兩名被害人都經(jīng)過長時間的禁食。兇手在勒殺他們后,得到了讓自己感到滿意的嘔吐物。所以,他帶走了杯子。

但這起案子不一樣,蔣大富本來就沒在兇手的計劃中。可以說是屬于一個意外,兇手或許沒有殺人的沖動,因為他知道這樣殺了蔣大富根本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然而,蔣大富很了解兇手。他一定做出了某種能夠刺激到兇手的舉動,這才使兇手在作案時間很倉促的情況下動了殺機。以自己慣有的殺人儀式殺害了蔣大富,但在獲取蔣大富的嘔吐物時,發(fā)現(xiàn)竟然不是自己想要的。這時,兇手是又驚又怒。由于醫(yī)院不同于建筑工地,隨時都會被發(fā)現(xiàn)。所以,兇手都來不及處理現(xiàn)場,留下了重要的線索。

“雖然時間倉促,但兇手還是沒有留下指紋,就連腳印也沒有底紋。”老張用手指著復印件上的照片,對我說道。他很佩服這個兇手的心理素質(zhì)。

但我卻不這么認為,當然我并不否認兇手具備較強的心理素質(zhì),可在當時的情況下,兇手已然被蔣大富激怒。他的情緒應該是很波動的,一個情緒波動的人是很難控制住自己。他之所以沒留下指紋,可能他事先為自己帶上了手套和鞋套。

“可你也說蔣大富的死只是一個突發(fā)事件,兇手今晚或許根本沒有殺人的需求。那么,他應該不會準備的那么充分。”老張?zhí)岢隽艘勺h。

“還有一種可能,兇手本來就在醫(yī)院工作。”我回答道。

“你是說兇手的身份可能是個醫(yī)生?”老張恍然大悟,覺得我的推斷很有道理。

緊接著,我們將王芬?guī)Щ亓随?zhèn)派出所。王芬的身體條件很差,一路上她幾經(jīng)暈車,到了派出所幾乎是沒了半條命。嚇得我們趕緊叫來了鎮(zhèn)衛(wèi)生所的醫(yī)生。原本我和老張計劃著要把她帶到分局,這樣以便與我們詢問。但目前從她的身體狀況來看,只好讓她暫時留在鎮(zhèn)派出所。

老張是老刑警,他知道這個時候不能冒險。于是,我們兩人合計了一下,由我先趕回分局,他留在鎮(zhèn)派出所接應。

我于中午前趕回了分局,此時隊里正在緊張的召開案情分析會議。嚴隊已經(jīng)查清了孫承志,他是市第一醫(yī)院的醫(yī)生,蔣大富被殺那晚,其正好值夜班。而且據(jù)門衛(wèi)說,當晚1點10分左右,他駕駛著汽車離開。車上有一名女性,可能是醫(yī)院的護士。目前,兩人都聯(lián)系不上。

據(jù)門衛(wèi)的口供,當時那名護士就坐在副駕駛,但是處于沉睡狀態(tài)。因為駕駛車輛的人是本院的醫(yī)生,所以他就沒多問。

“目前這名叫孫承志的醫(yī)生是兇手的可能性很大,他劫持護士一定是準備再次作案。根據(jù)兇手以往作案的手法,我們至多還有半天的時間。”嚴隊看了看表,很嚴肅的對大家說道。

“兇手可能隨時會對那名護士下手。”我緊接著補充了一句。在掌握了兇手殺人的邏輯后,我能體會他目前的心情。在倉促殺害蔣大富之后,他已成了驚弓之鳥。他知道我們警方很快就會找到他,所以時間對他而言同樣寶貴。他不會再像以往那樣,讓被害人禁食一兩天。他可能會采取某種極端的手段,使被害人的胃部徹底清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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