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嫌疑人
- 尸案組
- 毛小光927
- 3374字
- 2020-11-18 17:17:07
嚴隊當即進行布置,將現有的外勤人員分成三組,一組著重走訪半個月前那個時間段網約過朱發車子的客人,但從后臺數據來看,那幾個小時朱發一共接了20多筆生意,所以任務量很大。這一組人由老顧負責。
一組出省前往朱發老家走訪,摸清朱發的底子,重點排查他所認識的人當中有無信邪教的人士。因為,我們不排除兇手也許沒有叫過朱發的車子。這一組人白天就已經出發,是由老高帶隊的。這會嚴隊給他們打電話時,他們已經和當地的派出所民警一同前往朱發的老家。
還有一組單獨調查一個星期前上朱發車子的那名客人,走訪和其有關的人員,挖掘出有價值的線索。這一組人只有我和老張。
另外,嚴隊還和交管部門打了招呼,煩請他們幫忙尋找朱發的車子。可以肯定的一點是,朱發的車子也是本案至關重要的線索。
我和老張以最快的速度調查清楚了那人,她叫莫玲玲,是東城CBD的一名服務員。商場的主管告訴我們,莫玲玲已經有一個星期沒到崗了。人事通過電話找過她,但一直聯系不上。根據公司的規定,已經做了開除的處分。
經過一番走訪,我們并沒有什么重大發現,莫玲玲是個規規矩矩的上班族。除了上下班,她大多數時間都宅在家里。確切的說是一個宅女,習慣看劇吃外賣。
她和朱發更加沒有任何交集,所以我們找不到兇手殺人的邏輯。
“或許兇手殺人并沒有邏輯……”老張點了一根煙,望著我說道。
“沒有邏輯?”我不贊同,正如嚴隊所說,兇手殺人可能執行著某種宗教儀式,而宗教儀式卻是很教條的行為。所以,兇手殺人一定遵從著某種邏輯。
“走吧,先去吃個宵夜。”老張又說道,他入隊比我早,大大小小的案子也經歷過許多。因此,在心態上要比我緩和許多。他認為兇手真的是遵從儀式殺人,那么莫玲玲至少還有7天的存活時間。這7天對于我們而言一定是分秒必爭的,所以我們要填飽肚子來面對高強壓的工作。
老張是前輩,盡管我現在沒心思吃東西,但也要做出樣子來陪他。于是,我們找了一家燒烤攤,可剛坐下,老張便接到嚴隊的電話了。老張掛掉電話后,立刻對我說,莫玲玲的尸體找到了。嚴隊那邊缺人手,叫我們過去支援。
“看來兇手殺人毫無章法……”老張嘆了口氣,莫玲玲的死讓我們兩人都感到很沉重。難道嚴隊的推測出錯了?
我們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現場,這第二起命案的發生地位于東城開發區,確切的說也是一塊建筑工地。近年來,本市的發展重心向東部遷移,東部的地塊被大量出售,遍地可見建筑工地。
“殺人手法一致,大致上可判斷是同一兇手所為。”嚴隊告訴我們道。法醫已經對莫玲玲的尸體做了初步的鑒定,她同樣是被勒死的,且半截身子被埋進了土坑。尸體的小關節才出現尸僵,說明其死亡時間才3小時左右。另外,莫玲玲的肘窩靜脈有幾處針孔。相對于朱發的尸體而言,莫玲玲尚未出現肌肉萎縮的現象。但還沒有解剖,尚無法確認其生前有無被禁食的行為。
從技術隊的反饋來看,兩起命案現場都沒有留下什么線索。可見兇手是個十分謹慎的人,而他所選擇的殺人地點都沒有監控,我們警方短時間內很難確定嫌疑人。
一時間發生了兩起命案,引來了上級領導的重視。局里立即召開會議,成立專案組,嚴隊任組長。羅局指示一周必須破案。
當晚,我們連軸轉,楊敏的尸檢報告很快就拿上來了。莫玲玲生前遭到了與朱發一模一樣的“待遇”,可以確定是同一個兇手所為。
兇手行兇手法一致,只不過是時間提前了,莫玲玲的禁食時間比朱發提前了一個星期。為此,嚴隊分析兇手很有可能并不在意死者的禁食時間。他真正在意的是死者的胃部有沒有干凈。
一般來說,人只要一兩天不進食,胃部就會消耗一空。換句話來說,兇手的殺人間隙可以提前到一兩天。
我們并不確定兇手手中還有沒有“存貨”,但可以肯定他一定會繼續出來狩獵,保證他儀式般的殺人。所以,隨時都可能再次出現命案。
嚴隊根據現有的線索,給兇手做了一個特寫:兇手,男性,年齡25至30,白領且有著穩定的收入,喜歡干凈,居住在市區周圍,生活5年以上。有夜生活,但不喜歡群體活動,交際圈很窄。
嚴隊說完又讓我們發言,老張說,兇手能將被害人運到建筑工地,說明他有交通工具。他推測極有可能是朱發的那輛車子,所以我們可以調取建筑工地附近公路上的監控,或許會有發現。
老張不愧是老刑警,思路很正確。嚴隊一早就想到了,為此在從東城回來的路上,他就讓技術隊去了交管部門,相信很快就會有發現。
老張提到建筑工地倒是給我提了個醒,通過兩起命案,不難看出兇手殺人都選擇了監控薄弱的建筑工地。另外,還要值得注意的是他需要一個大土坑,方便他把被害人的半截身子給埋起來。我們不能忽略這關鍵的一個環節,兇手在現場不惜冒著被人發現的風險,花大力氣挖出個土坑來,絕對有重要的意義。
而本市的城市化進度比較快,除了縣市區幾個較遠的山區外,市區附近很少有顯而易見的空土地。所以,兇手需要挖土坑,只能選擇在建筑工地內。
“小金說的這一點很關鍵,兇手選擇在建筑工地殺人,除了躲避監控外,還需要條件挖出土坑。”嚴隊點了點頭,說道。
雖然,我們理清了兇手殺人的地點,但卻掌控不了。我市是房產重鎮,建筑工地少說也有幾百個,我們警方不可能一一監控。更何況上級也不會批準,因為這么大規模的行動無疑會把投資商嚇跑。
所以,我們最佳的方案還是追蹤朱發生前所運營的車輛,再者就是朱發死前幾個小時和他有過接觸的人員。
“必須加快速度,我去向羅局申請警力。”嚴隊捏緊了拳頭。看得出來,他心里很急,其實我們每個人都很急,因為兇手很快就會再次作案。
我和老張也加入了走訪的隊伍,但由于是深夜,走訪的難度很大。直到第二天早上,我們兩人一共才走訪了兩個號碼,并排除了他們的嫌疑。其他同事的進度也沒比我們快到那里去,20多個號碼,動作再快也得2天的時間。而這點時間恰好給了兇手作案的可能。
我們揉了揉眼睛,心里祈求:但愿別再發生命案。我第一次體會到和兇手比時間的折磨,那一份焦慮不是一般人能夠扛得住的。
我和老張在路邊買了點早餐,草草的填飽肚子,剛一發動車子,隊里便來信息了說是朱發的車子找到了。
我們聽完為之一振,立刻趕往了隊里。技術隊在交管部門的配合下,通過調取離工地較近的幾個路段的監控果然發現了朱發的車子。現在這輛車子在東城隧道口被發現。
東城隧道剛建成不久,尚未被驗收,所以目前還處于關閉的狀態。兇手很聰明,他知道這輛車子遲早會被我們警方發現,因此做完第二起案子后,就果斷舍棄掉了。兇手顯然很了解本市的環境,知道這大晚上的沒人會去東城隧道,而那里的監控也還沒裝攝起來。他這么做是為了能夠讓自己安全脫身。
技術隊第一時間趕過去,進行了全面的搜證。他們在車內找到了一組指紋,以及若干細碎的毛發。指紋經過比對,發現是死者莫玲玲留下的。毛發經過化驗,發現來自于三個人。一個是朱發,另一個是莫玲玲,還有一個身份未明。我們懷疑是兇手本人的。
這是一個重大的突破,從毛發上提取的DNA或許能在公安系統的DNA庫中找到對應的人員。嚴隊立即叫人去找,不一會兒果然有了眉目。和毛發上DNA匹配的人叫孫克學,資料顯示是甬港大學的一名教授。
與此同時,外勤走訪人員也發現了端倪。那晚最后一個號碼聯系不上,通過查證核實號碼的登記人叫孫克學。
得到這兩條線索,嚴隊親自帶隊,立即前往甬港大學。到場了解后,我們發現甬港大學確實有孫克學這么一名教授,照片對得上,但是他早在10年前就離職了。
孫克學是遺傳學專家,當時和他走得最近的是組里的另一名教授叫黃濤。我們找到了黃濤,黃濤說,孫克學是美國留學回來的高材生,在遺傳學方面有著很高的造詣,當時他們在一個組里共事。
“那時老孫已經是正兒八經的教授了,而我只不過是一名副教授。”黃濤呵呵一笑,帶著自嘲的口吻,“老孫學識廣,做事也認真,但就是太過執著。用我們的話來說,他就是個學術瘋子。很多不切實際的理論,他都要去實驗一把。”
在黃濤看來孫克學在學術上的追求幾乎逼近瘋子,當中舉個例子,孫克學認為犯罪也可以遺傳。早年,他曾誘導自己的學生嫁給一個有犯罪前科的中年男子。為的就是驗證兩人所生的后代有沒有存在犯罪基因。結果,那個學生誓死不從,要不是沒有造成更惡劣的影響。這件事情絕對不會就這么輕易解決的。
那名學生后來退學了,為了照顧雙方的影響,這件事情就被塵封了,知道的人并不多。
“瘋子!”老張聽到這里,不由得啐了一聲。常言道,人之初性本善。從我們儒家文化來說,人打一出生就是善類,純凈的如同一張白紙。但這位教授卻想方設法的要挖掘人性的惡意,他眼中的犯罪基因,在老張看來無非就是誘導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