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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002;虛夢一場

  • 流年醉
  • 皓潔月
  • 3020字
  • 2020-10-24 02:49:48

噩夢后,蔓身的痛感襲來,花伶只手撐起自己身子,倚著床柱。薄紗單衣緊貼著曼妙嬌軀,如流水般暗暗涌動,青絲垂落在床,雪白的脖頸,嬌小的面容未施妝粉,嘴唇卻紅潤鮮亮,如同含著朱砂,煙眉水眸,顧盼生輝,額間點著紫金花鈿,如同一朵寒梅傲然綻放在茫茫雪中,嬌小清純中帶著一絲嫵媚妖嬈。

“芙洛,替我更衣。”

“姐姐怎么醒了,身子可還痛著。”

芙洛聞聲推門而入,望了一眼花伶后背的傷,大眼濕紅,這些人,平常姐姐對他們多好,到關鍵時刻都靠不住,一鞭鞭,都沒個人攔著。

“你這傻丫頭,莫哭,我沒事。”

花伶輕咳兩聲,她并非因鞭傷而醒,她從小受過的傷數都數不清,現在這點傷,不及那時萬分之一,她早已習慣,醒著,只是怕再夢到那些早已深埋心底的事情,她抬首透過窗,窗外艷陽高照,萬里晴空,心中一寬,今夜肯定能見一輪明月。

“明月”花伶低語,腦海中忽然閃現出昨夜見到的那個人,一把拉過芙洛驚慌問道“昨夜是誰救下我的?”

“沒,沒有人,是媽媽最后讓人住了手。”芙洛撤開花伶的手,走到一邊,從柜中拿出一件紗衣。

花媽媽特意囑咐了,任何人都不能在花伶面前提起昨夜之人,她也不好問為什么。

花伶失望的嘆了口氣,原來,又是在夢中見到的他啊。

十年了,不知道他現在如何,是否依舊疏眉鳳眼,縱使在污濁之地,也不染一絲纖塵。憐她已經艷名天下盡知,從朝廷命官到江湖俠盜,都拜倒在她石榴裙下,她卻還是沒有辦法找到他,早知道應該聽花媽媽的話,去給陸學士母親祝壽,也許就會遇見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大人。

煜國當朝宰相褚玉霖,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他就是一個傳奇;七歲時就隨先帝四處征戰,滅六國中蒔,祁二國;十歲為太子太傅;十三歲一句話,讓先帝滅了丠國,殺盡皇室中人,自此煜,炎,輝三國并立,以煜國疆土最廣百姓最多;十八歲尊為丞相,十九歲遵先皇遺昭,輔佐太子登基,二十二歲,也就是今年,清朝廷兩黨,權傾朝野,因其手段歹毒狠辣,民間百姓以妖相稱他。

若是丞相肯幫忙尋找,她一定會再見到那第一個給她溫暖的人。

褚玉霖坐書桌后,看著幾日前炎國送來的國書, 一只青鳥從窗戶間隙中飛進,落在他掌心,啼叫聲圓潤悅耳,褚玉霖眼神放柔,修長的手把紙條從鳥腿上的竹筒里抽出,看完紙條上內容,嘴角勾起一抹笑,她這么快就醒了。

昨夜把她送回房中,給了樂坊媽媽幾塊金子,叮囑不要把他告訴花伶。

畢竟相見比不上偶遇。

*******

夜里,褚玉霖再次來到花樂坊,園中依舊靜謐如昨,他站在湖邊,抬首看看了一眼漫天星斗,此刻,褚玉霖如同從畫中走出。

回眸時,褚玉霖隱約間似見水榭中有人擺案焚香,夜中樂坊賓客繁多,而這人卻在這清靜之地祭天,身份絕對不同,褚玉霖嘴角稍露笑意,沒想到這兒就已經碰見了她。

溫潤之聲從水榭間飄出,似清泉涌出,另夏日燥熱散去,如雪山天籟。“世人皆道當朝丞相多謀善慮,陰狠毒辣,若是得罪他,必將挫骨揚灰,如今看來,大人也不過平常之人,看舞聽曲,活的灑脫自在。”

褚玉霖聞聲回頭望著水榭,鳳眼一挑,折扇展開,薄唇微啟,“世人皆道花樂花伶閉月羞花,舞姿妙曼,不知在下是否有幸見姑娘一面。”

“奴家現在未施脂粉,恐是入不了大人的眼,大人還是去廳里稍等片刻,今夜樂坊是奴家的場子。 ”

花伶按捺著忐忑不安的心,透過薄紗打量著他,雖然看不真切,但他腰間的碧玉與手中折扇,定是昨夜之人,看到了褚玉霖的那眉目,身子略顫,那眉目,看過的人永遠不會忘記,沒想到,他們竟這樣相遇。

那年夜里她救了他,昨夜他救了她。

老天果真待她不薄。

褚玉霖的話音從對面傳來,“既然姑娘這么說,那在下恭敬不如從命了。”

話雖如此,誰知褚玉霖白靴輕踏,踩著水中漂浮的荷葉,幾步飛至水榭前,淡淡幽香縈繞鼻尖,他隨手摘下水榭旁的一朵紅色素花,捏在手中。

花伶跪在錦墊,看著燃香熄滅,以為他已經走了,剛想起身離去,薄紗卻突然被掀起,下一刻,她的嬌弱身軀已經落入褚玉霖寬厚懷抱中,感覺發髻被人動了一下,沒等晃過神來,她的下顎已經被人用食指勾起。

淡眉,水眸,朱唇,白雪般肌膚,他心里默嘆。

疏眉,鳳眼,薄唇,白玉般臉龐,她腦海浮現。

花伶眼波不驚,媚聲細語,身子緊緊貼在他身上,“大人怎么這般心急”。

褚玉霖亦波瀾不驚,笑擁著她坐到地上的錦墊上“縱使滿園花香,又怎能比的了姑娘你的體香。”

他又加倆指,三指扣住她的頭,他的頭低些,讓她能清晰的感受到他吐出的灼熱氣息,令人發顫,他眼中的目光,更似是暖日,“姑娘果真是絕世佳人,這臉若是施了粉,恐天下會因你而亂啊。”

那熾烈的目光,讓花伶有些不安,她想將頭偏開,卻是徒做無用之功,她輕聲道,“大人何必說我,您也真是美極,若是在媽媽這,肯定給尋個好出路……那時我的地位可不保啊,不知大人是否有意,放棄那高高在上的位置,來花樂坊,當……”低聲說出兩個字后,她發出悅耳笑聲。

褚玉霖鳳眼再一挑,語氣陰冷“你竟敢……”她竟敢讓他去當孌童。

花伶嘴角露出鬼魅笑意,終是將下顎移出,順勢趴伏在他身上,雙唇咬住他耳垂兒,感覺到他身體微微僵硬,猛然從他懷中掙出。

有些事情,不要做的太過,做過了,反倒適得其反,這是當初他教給她的。

沒想過,她一直苦苦尋找的人離她如此之近,亦沒想到他離她如此之遠,他平步青云,她落入煙花柳巷。

他的面貌與十年前沒有多大改變,只是這周身的氣息,與十年前大不相同。

“你可真是膽大……妄為”褚玉霖收回擁著她的手,撫平弄褶的錦袍,多少年,都沒有人敢戲弄他,突然有人這樣做,倒是新鮮。

花伶轉身就要離去,披帛卻被他狠狠拽住,他猛地一扯,她又落入他懷中

“啊——你要干什么?”花伶驚叫。

褚玉霖手停在花伶的后腰出,大掌用力往前一按,讓花伶緊緊貼在他身上“世人皆道我喜怒無常,惹完我你就想走,怕是沒那么容易。”

********

花伶挑了件石榴色梨花暗紋底銀絲邊舞裙,用血玉簪將頭青絲綰起,又帶上了他在水榭中放在她頭間的素花。

微風中夾著窗下淡淡蘭花香,想起那個人,花伶臉頰微微漾紅,小時候她就打趣過他像個孌童。

緩步走出,在臺上帳幔后發現那人已經落座,正優雅地端起青花琉璃杯,泯酌了一下口,便放在了一邊,回首喚來小廝,不知低語什么,小廝臉上先是露出輕慢之意,復又臉色轉僵,快步走了出去。

花伶抿唇,這花樂坊中,所有物品都是精心設計,世間難有其二,就連那一花一草也是請宮中花匠前來灌溉育養,他還有何不滿意。

鼓樂奏響,腳鈴清脆,雙手在耳邊輕拍,雙眸微閉,錦鞋在地面留下朵朵蓮花,足尖輕點,在滿是蓮花的臺面飛快旋轉,衣袂飄飄,鈴音悅耳,不知幾圈后,花伶的眼眸不再微闔,一側眼,眼角媚嬈之色,繾綣旖旎,嘴邊笑意粲然。

鼓樂漸停,絲竹之音響起,她依舊在臺上翩翩而舞,水袖盤旋,瀑般長發飛散,佳人宛轉,若九天之女,炫眼奪目。

這舞讓眾人如飲千年佳釀,似若身處夢中,真假難分,可不正是失了人心,奪了人魂。

臺下眾人如醉如癡,有些人更是低聲喚著花伶的名,褚玉霖卻面色平靜,折扇在手中一轉,起身離去。

花伶眼眸閉合在臺上不停的旋轉,一朵朵蓮花在腳下綻放,這舞,不過是她雕蟲小技之一,她希望有一天他能看到自己的驚鴻之舞。

今夜,這般逗惹他,不過是想讓他記住自己,最好,能想起來十年前與她在一起的數月,憶起他走時對她的承諾。

每年,她都在這夜祭天,求老天護他周全,讓她能再見他一面,沒想到,從不被蒼天眷顧的她今夜愿望卻實現。

不知不覺,眼角淚花閃爍,樂音止,舞步停,水袖揚起的蓮花瓣漫天紛飛之際,她才注意到那人卻已消失,唯桌上新茶,還在升起飄渺白煙。

看客給她留下的珠寶她沒有去接,震耳欲聾的歡呼掌聲她沒有聽見,難道,與他的再遇,不過是她自己的虛夢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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