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015;心中不安
- 流年醉
- 皓潔月
- 2135字
- 2020-10-24 02:49:48
聽到褚玉霖的話,煜玄瑯手一松,奏折落在叭噠落在地上;“花伶?她不過是個卑賤的伶人,怎能作為一國公主去和親。難道丞相當朕依舊是孩童同朕說笑嗎?”
煜國皇室人丁不旺這是天下人盡知的是,尤其是到了煜玄瑯這一代,皇室中便只剩下他一人,找其他女子代嫁炎國實屬是無奈之舉,但是煜玄瑯萬萬沒想到褚玉霖所找的代嫁之人既不是王公大臣之女,也不是名門千金,而是艷名天下盡知身份卻卑微如塵的樂坊女子。
褚玉霖清冷的聲音在大殿中回響;“臣輔佐陛下數(shù)年,斗膽問陛下,您可曾見過微臣說笑。”
煜玄瑯怔愣,想了又想后才發(fā)覺自己竟真從未見過褚玉霖說笑,甚至都很少聽到他說除了政務以外的事情。
“那丞相的意思是?”煜玄瑯不解問道。
褚玉霖定聲說道;“陛下,世間難有可與花伶才情面貌相比的女子,花伶雖未樂坊伶人,但是她舉手投足間自然流露出高貴的氣質(zhì)并不遜于真正公主,更何況世間真正見過花伶面貌的人不多,所以臣想讓花伶代嫁最為何適?!?
煜玄瑯臉上笑容又現(xiàn),點了點頭“那好,就依丞相所言,朕即刻下旨封花伶為煜國長公主,嗯……這宣旨的差事……”封長公主算是國家一件大事,不得馬虎,應先讓一位身份輩分都極為恰當?shù)娜诵x圣旨,然而花伶的身份特殊,如今竟不知道該讓誰去才好。
褚玉霖適時開口說道;“陛下,光明正大的封伶人為公主必會損了煜國國面,臣想敕封公主之禮一切從簡,臣已經(jīng)見過花伶,這宣旨的差事不如就讓臣來做?!?
“嗯,您原是朕的太傅,現(xiàn)在又是煜國丞相,身份輩分恰好,那便皆按丞相所說去做?!?
褚玉霖腰身微彎,行禮道“臣,遵旨。”
湛藍天空飄著朵朵白云,白云下,一望無際的麥田如金色海洋,秋風吹過,麥香撲鼻,而麥穗就像浪花翻滾,褚玉霖站在其間,遠處看,就像撐起天地,渺小卻也偉大。
花伶沿著田間小路走過來,磕磕絆絆,任由風吹亂了她的發(fā),離麥海里的人越近,她臉上笑容越粲然,這笑,比秋日明媚的陽光還燦了幾分。
花伶悄悄的走到褚玉霖身后,雙手從他腰間穿過,頭也慢慢的靠在褚玉霖的后肩上,花伶輕聲道;“褚玉霖,我好想你?!?
他派小廝到花樂坊給她傳話,說他在這里等她,所以她丟下花媽媽特意為她聘請的舞樂師傅,急匆匆的趕來,只為見他。
褚玉霖回身看到花伶,溫柔的為花伶撫平她凌亂的發(fā),然后將她擁在懷中,他眸中沒了以往的寒冰,這是花伶從未見到過的,她感覺到秋風在漸漸靜止,時光也停留在這一刻,天地間僅剩他與她,緊緊相擁,
這一切來的突然,這種沒了疏離的褚玉霖,讓花伶有些失神,他就那么靜靜的擁著她,平淡的呼吸讓她跳動的心變成一潭汪水,水面上只映著他一人。
花伶的手摟在他的腰間,語氣輕輕開口問道“褚玉霖,你……發(fā)生什么事了嗎?”
這幾日,她總感到莫名的不安,上次在相府死在她面前的女子她已經(jīng)知道是誰了,乾州刺史李畢一的小女李青青,本該在下月與他父親的門生前兵部侍郎戴庭安成親,不料戴庭安年前被褚玉霖問斬,也自那之后李青青也消失不見。李畢一曾入京打探過他女兒的下落,無果后只能當李青青為戴庭安殉情了,誰料到李青青竟在相府而且被折磨的不成人樣。
讓花伶不解的是,戴庭安是因兩黨之爭問斬,而李青青的父親卻并沒有參與兩黨斗爭,李青青也不過是尋常大宅深閨中的小姐,褚玉霖怎么會囚禁這么一個不諳世事的人呢?她曾去找懂行的人看過李青青留下的簪子,更令人驚嘆的是,那支紋理早已暗淡看起來一文不值的簪子竟是二十多年前炎國皇室用品。
褚玉霖,李青青,炎國皇室的簪子,究竟是什么事情讓他們連在了一起。還有年前被斬的朝廷重臣,他們兩黨明爭暗斗數(shù)年,已經(jīng)成了眾人熟知的秘密,還好他們只是在朝政上相斗,對煜國及皇上都極為忠心赤誠,先皇都不曾想要平息的斗爭他褚玉霖怎么會想要平息,并且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數(shù)十名重臣街頭問斬,他們再怎么有錯也罪不至此。褚玉霖已經(jīng)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他這么做,難道說他想要更多的權(quán)利。
想到這,花伶不敢再往下想,權(quán)利的頂峰只有一處,他……難道是想登上權(quán)利的巔峰。強烈的第六感告訴花伶這幾日肯定要發(fā)生一些事情,也許還同她有關(guān),如今褚玉霖的溫柔讓她更加不安,他不會無緣無故的這樣對她,難道是暴風雨前的平靜。
褚玉霖薄唇貼在花伶耳端,花伶耳邊被風吹起的發(fā)絲掃過他的鼻翼,芙蓉花香縈繞鼻尖,他鳳眸中的情意漸漸消去,寒冰又起,唯一沒變的只有那雙迷人清澈的黑瞳。
褚玉霖原本只是想來這個僻靜的地方散散莫名煩悶的心,后來不知怎的就派人到花樂坊把她喚來,她來后,他的心頭的煩悶并沒有得到疏解,反而變得如一團亂麻。他清楚自己對她根本沒有男女之間的喜歡,與她云雨也是情欲作祟,如此毫無親密關(guān)系可言的人,他卻一次又一次不假思索的為她著想,仿佛她是于他最重要的人。
把她擁在懷中,也是下意識所為,褚玉霖皺了下眉,他現(xiàn)在需要重新整理下他的思緒。
片刻后,褚玉霖才慢慢松開花伶,“這幾日你瘦了?!?
他無端的一句,讓花伶卻摸不著頭腦,只能用傻笑來掩飾心中的慌張不安“我都以為你公務繁忙一段時間都不會來找我呢。”
褚玉霖徑自往前走了幾步,想起花伶剛才走的磕磕絆絆,又回身牽起花伶的手,同她并肩在麥田中緩慢穿梭。
熟透的麥穗被裙擺帶過,穗牙掉落,他們踩在上面,發(fā)出細微聲響。
“花伶。”
花伶小心踩著堅硬硌腳的土地,聞聲抬頭看向褚玉霖。
褚玉霖看著她未加修飾的面容,定聲道“花伶,只要你不背叛我,我定會護你性命無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