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橫是絲豎也是絲
- 白發妖師
- 大門牙小白兔
- 2291字
- 2020-10-23 23:16:58
不多久,柳意便找到了水源回來回復。傅生又讓柳意陪著荊不夜去取水,珠兒也跟著去了。
傅生留下,撿起地上荊不夜的短劍,用手帕繼續擦拭劍柄傷的血跡……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衛道的聲音讓傅生抬了下頭,她此注意到衛道還留在這里。
這一路那夜之后,衛道都避著傅生,怕她似的,這是第一次他單獨和傅生說話。
傅生手里的手絹幾乎紅了,來來回回擦不太干凈,索性傅生就用自己衣袖擦著劍柄,很平淡地回道,“沒關系,他遲早會適應的!”
“你希望他適應滿手鮮血的日子嗎?”
“遲早必須要適應!”
“但我希望至少晚一點!”
傅生瞥向衛道,“看起來你對他倒像是有幾分真上心。”那殺手的劍上或許確實有毒,但怎么可能看一眼就看得出,而且還說是見血封喉的劇毒,衛道當時顯然是為了安撫荊不夜的心情而已。
“你不也很關心他嗎?”
“我有我的原因。”
“我也有我的理由。”
緩了緩,傅生問,“你有辦法?”
衛道道,“我換條路走吧!”
“走哪兒?”
“走水路試試!”
“如果在水上出事,恐怕我們更加絕處無生。”
“我會安排好一切!”
“好!”
衛道有些意料之外的模樣,“我還以為我要說一大堆話來說服你。”
“荊不夜會相信你,你原本不必找我說。但既然你找了我,那你應該有把握能說服我!”
“傅公子是個聰明人!”
“你也是!”
衛道咧嘴一笑,“我們這樣的人一般都很難喜歡對方。”
“沒有必要!”
“傅公子,你是個無趣的人啊!”
傅生沒再搭理他。
不多時,荊不夜和柳意、珠兒回來了。傅生望了荊不夜一眼,見他鬢發微濕,應該是洗了臉,神情已如常,她安了心。
傅生朝著他走近,遞出手里的東西。
“多謝傅公子!”荊不夜說完再接過去,神情顯過一絲復雜地收劍入鞘。忽然,他想起了什么……
“傅公子,你的身體……”
他提起她才想起這件事。“沒事了!”好像忍過那一陣后就沒事了。不過她現在仍如以往一樣,提不起分毫內力。
“真的嗎?”
“我有騙你的必要?”
“沒事就好!”
荊不夜面上的愧疚消散了,心底卻莫名浮上幾許失落。
衛道之后與荊不夜商議了改行水路一事,荊不夜略遲疑了一下便答應了。
一行人一日夜不停歇地趕路,終于在一個碼頭停腳。接著衛道用了兩日去安排打點,其余人也做了些準備,之后終于上了船。
從那日荊不夜殺人之后,接連太平了好幾日,直到上了船也沒有任何事,但傅生心里卻不太安心。
上船后,柳意先陪著珠兒船頭船尾跑了個遍,后來珠兒累了,柳意就帶著珠兒休息。荊不夜一直安安靜靜地坐在船艙里不曾動過,他平素就不是多話多動的人,所以沒人覺得有什么問題。
倒是衛道……他上船后進了船艙就躺下睡了,顯得十分安心的樣子。傅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傅生先在船艙里練了會兒功,之后實在坐不住,就到船頭吹風。
看著麗日之下波光如銀,白鳥掠過碧空,兩岸青山攜行,傅生的心情舒展了許多。
甲板上忽然傳來腳步聲,傅生回頭,就看到了荊不夜。
一見他傅生便皺起了眉頭,“你臉色不太好!”她說得還算客氣,他的臉白得和紙沒區別。
“你暈船?”
“抱歉,我以前沒坐過船。”荊不夜露出幾許歉疚。
“既然不舒服就在里面好好歇著,出來做什么?”他也還不算太嚴重,但她還是安慰道,“也許過兩日就好受了!”如果過兩日還不好或者更差了,他們就想辦法下船!
荊不夜沒按她的話去做。他緩步朝著她走了過來,一直到她面前,而后從袖中取出了一方白帕遞給她。
“給我帕子做什么?”傅生不解地瞅著他。
“之前那根臟了,這是補給你的!”
“之前那根?那也是你的!”
“我知道。只是想著你留著那根帕子可能是有需要,所以……我之前和柳姑娘去買的時候順便多買了一根。”
傅生沒再多說什么,伸手接過了帕子,道了一聲,“謝了!”
“不用!”
荊不夜這就轉身回了船艙。
傅生一直看著他進去了才放下心。
傅生收回視線看了眼手里的帕子,“心思這么細,他師傅也是女人吧?”轉念她想起不夜門似乎都是女子,那么荊不夜的師傅是女子很有可能。不過……他送她帕子合適嗎?傅生覺得荊不夜應該是什么都沒多想的,暈船昏頭了也不可能。
衛道一覺睡了一整天,入夜后爬起來晃蕩了一圈,之后忽然湊到荊不夜旁邊,長臂一伸抱著了荊不夜。
“荊兄弟,看不出……你還挺有心機手段的!”
“什么?”
“裝傻!手帕啊!人說橫是‘思’豎也是‘思’。”
荊不夜愣了愣。
衛道滿臉驚奇,“她既然收了,那么……你應該有希望。”
荊不夜擰住眉頭,“我只是覺得傅公子需要所以順便替她買了一根而已!”
“你……真的沒什么心思?”
“沒有。”
“不過……傅公子不會誤會?”
“應該不會吧!”衛道這一提,荊不夜不是很能確定。
“我沒誤會!”
荊不夜和衛道同時抬頭,看到傅生微低身走了進來。
“誒……”衛道霎時頭一縮,像是要往荊不夜身后避難。
傅生卻根本沒看他,她看向荊不夜道,“你縱使有心也無膽!”
荊不夜竟點了點頭附和。
衛道沒忍住笑,“傅公子眼里,荊兄弟是無膽之輩?”
傅生又沒搭理衛道。荊不夜的無膽無關乎勇氣和膽量,反而是因為在心。以荊不夜的為人,越是有心,越不會越雷池半步,因為他是自認無福無壽之人,愛之惜之故不愿近之。
“即便你真有心故意,送手帕這種拐彎抹角也沒意思。若我對你有意,我會坦白告訴你!”
荊不夜一驚,抬眼盯住了她一雙眼目。
她很認真!
“真不愧是傅公子!”衛道險些要拍案而起,但他面前沒案給他拍,他反應過來后用手臂拐了下荊不夜道,“你可得爭氣點!”
荊不夜也沒理會衛道,只對傅生道,“傅公子沒有誤會便好!我以后會注意些!”
傅生聽了他這話反而心下有些不悅,微微挑了下眉。她更喜歡他很自然隨意地對待她,沒有什么顧忌,她對他說過的話也幾乎都是沒有顧忌的實話。
不過,人與人之間向來不是一廂情愿的事,每個人的待人處事也都有每個人自己的方式,荊不夜愿怎么說怎么做都是他的事。
傅生不再多言,緩步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接著閉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