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恢復系統

基地休息的一周內，陳楚的行蹤總是非常詭秘。

他追蹤著之前逃走的怪物，一個個將它們獵殺。

這些怪物很多已經分散開來，陳楚不得不花費大量時間去尋找。

而且幼崽們也成長得很快，不像之前那樣任人宰割。要想除掉它們，并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陳楚獨立制定方案，觀察所有怪物的作息習慣，尋找合適時機，制定合理策略，以最小的代價獵殺盡可能多的怪物。

燃燒彈，寄生蟲，挑起兩伙怪物之間的沖突……他用了各種各樣的方法，在一個星期之內，殺死了近500多只怪物。

足足500多只啊！

這是許多機師一生的獵殺數目。

可陳楚在一周內就完成了。

當他獵殺怪物產生的戰功數據上報到參謀部的時候，整個參謀室都說不出話。

好半天之后才有人問：“這是什么系統bug嗎？”

“他是不是作弊了？”

“陳楚……我記得是之前那個拯救過基地的候補機師吧？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也有人表示疑惑。

“他整天都在外面追著怪物，難道不用準備筆試嗎？”

“真是怪人。”

葉嘉許也拿到了這份報告。

他輕而易舉就能看出，陳楚是在彌補之前的失誤。

“他的自尊心可真強。”余情兒眨眼道。

只是一次失誤而已。

前線的機師每天完成這么多任務，不存在100％完美達成的情況。沒有誰會為了一個失誤的任務，付出這么大的努力，拼盡這么多的汗水。

“這個甚至不能完全算是他的失誤。”

余情兒想，陳楚真是個怪人。

葉嘉許放下報告，露出一絲微笑：“不，他能做出這種事情，我一點也不覺得奇怪。”

余情兒好奇地問他為什么。

葉嘉許閉上眼睛，慢吞吞地回憶道：“嗯……我大學的時候是在戰略戰術學院，陳楚在機甲駕駛系，我們有幾門課一起上。”

“他那時候就表現的自尊心很強了？”

葉嘉許搖了搖頭，繼續回憶道：“有一門課布置了實踐報告，需要小組合作完成。我跟陳楚分到一組，組里的情況跟他現在面對的情況有點相似。”

當然，帝國皇家軍事學院大部分學生的素質水平都很高。但是組里的人比起陳楚這樣最頂尖的學生，還是差了一截。

他們需要合作進行實踐報告。

“結果不如人意嗎？”余情兒好奇地問。

葉嘉許又搖了搖頭，用一種神秘的口吻說：“我們小組的實踐報告拿了最高分。”

最高分？

這可跟陳楚現在的情況不同。

葉嘉許回憶：“陳楚一個人做完了實踐報告。”

余情兒震撼地睜大了眼睛。

從做方案，到調研，再到最后形成報告，上臺發表……別的組十幾個人合作整個學期才完成的事情，陳楚一個人就做好了，還拿了最高分。

葉嘉許現在回憶起這件事，語氣里還有一絲敬畏。

余情兒也聽得瞠目結舌。

“他為什么要這樣做？”一旁聽得入神的余未了問。

余情兒不住追問：“表現欲強？喜歡挑戰高難度？還是說，他覺得這個實踐報告對他來說很簡單？”

她每說一個原因，葉嘉許就搖一次頭。

葉嘉許語氣混合了敬畏和不安：“陳楚覺得……其他人會拖他的后腿。要拿最高分，只能全部由他自己來做。”

這也太過于自信了。

甚至是能稱得上“自負”。

余情兒臉上的笑容淡了：“……你覺得，他現在也是出于這個想法？”

出于自信，出于自負，出于對其他所有人的蔑視？

葉嘉許最后一次搖頭：“恰恰相反。”

他是看著陳楚一路走過來的。

陳楚變了很多。

在學校里，他是不折不扣的獨行者，是那種拒絕所有人幫助，為拿最高分而獨立完成實踐報告的人。

“我覺得他是真心想幫其他隊友，才拼命去挽回之前那些錯誤的。”葉嘉許慨然道，“他變得……合群了不少。”

突然，他盯住了余情兒。

余情兒皺眉。

葉嘉許斷言：“如果是幾年前的他，絕對不可能單獨幫你訓練。他才不做這種麻煩事呢。”

余情兒笑了笑。

她突然想到，陳楚愿意幫她，是不是意味著他把她納入了“同伴”的范疇呢？

想到這里，余情兒不免有些感動。

她看陳楚每天晝夜奔波，不辭辛勞，于是也想多多回報他。

她開始整天埋頭湮世號的圖紙，幫助陳楚尋找修復湮世號操作系統的方法。

這些圖紙足足有幾千張，還都是陳楚做的草圖。要把它們導入專門的系統進行分析，才能知道具體是什么情況。

但是如果在島上用電腦進行分析，肯定會留下痕跡。

所以余情兒只能拋棄這些，采用最原始的手段——手動計算。

這是一個大工程。

即便對于她這樣聰明堅韌的女人，也是非常艱難的。

考前一天夜里，陳楚從安全點回來，看見余情兒趴在倉庫書桌邊睡覺。她的衣服好像幾天沒換了，看起來皺巴巴的，頭發也比平時油膩，眼下有一圈青黑色。

這副形象完全不如平時那般光彩動人。

不知道為什么，她在燈下疲倦入睡的樣子卻讓陳楚有些觸動。

他把外套披在余情兒肩上。

余情兒一被碰到就醒了。

“我知道了！我知道問題在哪兒了！”她像瘋了一樣拿起手里的紙，舉在陳楚眼前拼命搖晃。

陳楚猶豫道：“呃……”

余情兒頭發亂糟糟的，完全不顧形象，表情興奮又高興：“湮世號是被人從內而外破壞的，我覺得當初破壞它的人應該有它的駕駛權限！很可能是一位像你一樣的神騎！當初戰場的真相或許有眉目了！”

陳楚點了點頭，有些尷尬。

“比起這個……”他抬了抬手，似乎想說什么。

余情兒沒有注意到，她繼續把手里的圖紙往陳楚臉上懟：“你看這里！這里就是湮世的操作中樞，相當于它的大腦。這部分從圖紙上看是沒有問題的！但是為什么它的操作系統會出現問題？”

“這只能說明一件事！它接受過‘操作系統全部崩塌’的指令！我們只要讓它重新接受一遍‘恢復操作系統’的指令就行了！”

陳楚抿了抿唇，感謝她的幫助。

然后他猶豫再三道：“……你那個，衣服，前面開了。”